“大家小心！”蕭玄凝重地說了一聲，隨即迅速釋放金色鬥氣，壓制着魂天帝自爆產生的巨大爆炸威力。

不等旁人開口，古元便也瞬移過去，同時釋放鬥氣，與蕭玄一起壓制那股力量。

魂天帝可不是普通人，其修爲早已達到九星斗聖巔峰，靈魂更是踏入了帝境，在吞噬了靈族、魂族與石族一半鬥帝血脈以後，他的修爲更是臻入化境，離鬥帝只差一線，他自爆的威力，絕不是石界空間所能承受的。

一旦自爆的威能徹底擴散開來，整個世界都將在一瞬間分崩離析。

虛無吞炎呆呆地看着魂天帝自爆而亡，吶吶道：“大人！”

石族衆人則是感到一陣心驚肉跳，天空中魂天帝自爆所產生的能量，令人窒息。

所幸，在兩位鬥帝聯手壓制之下，那可怕的自爆威力，竟是被硬生生壓制住，凝聚成一個能量球體，而後被蕭玄與古元牽引到石界之外，最終外界的天空爆炸，周圍空間被炸得坍塌，形成一個巨大的空間黑洞，那地方光線扭曲，萬物都被吞噬，就連鬥帝都不敢過於深入。

處理完魂天帝自爆所產生的能量球體以後，蕭玄與古元才重新回到石界。

一看到蕭玄與古元再度現身，石族族長便立即迎了上去，感激道：“多謝兩位族長相助！”

他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若非蕭玄與古元出手，石族乃至整個石界都完蛋了。

傳承萬年不止的石族，若是在他手裡完蛋，他死後都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石族長客氣了。”古元微笑道：“遠古八族皆乃古老傳承的鬥帝遺脈，我們自然不能坐視石族被滅。”

蕭玄則是看向虛無吞炎，淡淡道：“魂天帝已死，你還想替他報仇嗎？”

頓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虛無吞炎身上。

魂天帝已經隕落，虛無吞炎與他之間類似契約一般的聯繫，不復存在，從此，他便是一個真正的自由人，只要蕭玄、古元等人不打他的主意，便無人能夠約束他。

“報仇？”虛無吞炎神色複雜，嘴裡滿是苦澀，“我敢找鬥帝報仇嗎？”

且不說他有沒有這個勇氣，即使他真有這個勇氣，也不會付諸於行動，他的確對魂天帝很忠心，但那忠心，更多的是因爲魂天帝是他的主人，掌控着他的生死，他若不聽話，下場無疑會很慘，被徹底抹除神智與意識……如今，魂天帝死了，他反而解脫了。

他的確很感激魂天帝沒有抹除他的神智，但單憑這一點，還不足以讓他冒死替魂天帝報仇。

畢竟，魂天帝終究奴役過他，如果沒有魂天帝，他會活得更加自在，取得的成就，說不定會比現在更高。

甩了甩頭，虛無吞炎回過神來，對着蕭玄恭敬道：“魂天帝與兩位大人作對，乃自取滅亡。”

蕭玄眼眉一挑，驚訝道：“你剛剛不是還在替他說話嗎？怎麼，他一死，你的態度就變了？”

“我之所以向着他說話，是因爲我的生死，掌控在他的手中。”虛無吞炎平靜道：“他是我的主人，一個念頭，便可決定我的生死，或是抹除我的神智。可現在，他既然已經死了，我也獲得了自由，不再受他掌控，自然不必再向着他說話。”

他坦然地看着蕭玄，一副坦蕩的樣子。

“是嗎？”蕭玄好歹活了千年之久，雖不及白婕那般經歷了漫長歲月，但與一般人相比，他還是有資格稱作老怪物，其心思自然也不像普通人那麼簡單，不會被虛無吞炎簡單幾句話迷惑住，“你幫他，難道不是因爲他給予了你晉升鬥帝的希望？”

虛無吞炎沉默了一下，道：“這也算是其中一個原因。”

既然瞞不過，就坦然承認。

他待在魂天帝身邊，有着千年之久，兩者以主僕的方式相處，自然沒有什麼感情。

“我幫魂天帝做事，雖不是出自本心，但我手裡，的確沾染了許多無辜之人的鮮血，大人若要殺我，我也能理解。”虛無吞炎深深吸一口氣，低沉道：“若大人要殺我，便儘管動手吧。”連魂天帝都遠不是蕭玄的對手，他可不認爲自己能夠鬥得過蕭玄，“我只有一個願望，希望大人能夠給我一個痛快。”

蕭玄饒有興致道：“你不怕死？”

虛無吞炎搖搖頭：“當然怕。不過，無論我怕不怕，都無法左右大人的意志。”

“可我改變主意了。”蕭玄突然笑了起來，“我決定不殺你，以後，你就跟着我吧！”

聞言，虛無吞炎臉色一沉，道：“大人還是殺了我吧！魂天帝已經剝奪了我千年自由，這些年來，我就像他手裡的工具，從來沒有過自己的思想，若非他讓我看到了晉升鬥帝的希望，我恐怕早已自絕……被人奴役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與其如此，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他纔剛得到解脫，哪裡願意再被人奴役？

以前他沒得選，現在，他寧願自絕，也不願再被人操控。

“誰說我要奴役你了？”蕭玄淡淡道：“我只是讓你跟在我身邊，而非要奴役你，畢竟，你終究還是犯下過諸多罪孽，如果就這麼放了你，恐怕靈族和石族那些亡故之人，都不會同意，只有把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保證你往後不會再做出危害鬥氣大陸之事。”

他看着虛無吞炎，神情嚴肅了一些：“我不會限制你自由，前提是你不做出危害鬥氣大陸之事。”

這話，並不嚴謹，他要求虛無吞炎跟在他身邊，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限制其自由。

不過相對於魂天帝的做法，他的做法無疑要高明得多，至少，不會讓虛無吞炎無法接受。

而這，皆是源於他那強大的實力，若他的實力與魂天帝相當，恐怕也只能選擇和魂天帝一樣的辦法，煉化虛無吞炎，將其生死掌控於自己手中。

虛無吞炎有些意外，他猶豫了一下，問道：“大人當真不殺我？”

“你覺得，我一個鬥帝，會開如此玩笑嗎？”

“那好，我答應大人！”虛無吞炎鄭重地道：“只要大人不煉化我，我便願意跟在大人身邊……”他最渴望的是精神上的自由，而不是表面上的身體自由，“我本體乃虛無吞炎，異火榜排名第二的異火，大人若有需要，我可以凝聚子火，供大人使用。”

頓了頓，他又對古元說道：“古族有着金帝焚天炎，應該用不上我幫忙，不過，若古大人有所需要，也可告知於我，我必全力相助！”

金帝焚天炎是異火榜排名第四，僅次於異火榜排名第一的神秘火焰，以及虛無吞炎、淨蓮妖火，更重要的是，金帝焚天炎還未誕生靈智的時候，就被古族收服了，而後一代代傳下來，而不似虛無吞炎這般誕生了靈智。

古族擁有金帝焚天炎，這在遠古八族，並不是什麼秘密。

反倒是魂天帝掌控着虛無吞炎的事情，鮮爲人知。

“若真的有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不會客氣。”古元淡淡一笑。

他說這話，也間接表明了一個意思，那就是他沒有抹殺虛無吞炎的想法。

虛無吞炎暗暗鬆了一口氣，他一個九星斗聖，在兩個鬥帝面前，壓力之大，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

石族族長聽得虛無吞炎幾人之間的對話，欲言又止。

蕭玄心神一動，道：“虛無吞炎，你手中沾染了無數的無辜者鮮血，魂天帝犯下的罪孽，有你一半的功勞，你就不打算彌補一下嗎？”

虛無吞炎一怔，但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認真說道：“大人說得對，我的確該彌補過失。”

他轉過身，面向石族衆人，最終目光落在石族族長身上，道：“石族死傷慘重，我也難辭其咎，我沒有能力讓他們死而復生，唯一能做的，便是凝聚一道子火，供你們使用，償還罪孽！希望石族諸位，能原諒我！”

說話間，虛無吞炎攤開手掌，夾雜一絲本源的火焰，在他掌心凝聚，他身體的火焰，也是快速流向那一道子火，讓得那一道子火黑光大盛，散發着可怕的吞噬力量，彷彿能夠吞噬天下萬物，就連空間，亦可吞噬，可怕無比。

當子火徹底凝聚，虛無吞炎將其分割，那一瞬間，他的臉色蒼白了許多。

他強忍着不適與痛楚，控制着子火飛向石族族長。

“這一道子火，是從我身體分離出來的，擁有我十分之一的威能，且沒有意識與神智。”虛無吞炎對石族族長說道：“石族長隨時都可將其煉化，亦可另尋一人，將其煉化，若得子火相助，將會大幅度提升鬥氣威力，也能極大地提升煉丹的成功率、速度等等。”

看得出來，分裂出一道子火，對虛無吞炎的損傷不小。

他的氣息虛弱了許多，竟是有種隨時都會跌落到八星斗聖的感覺。

虛無吞炎的子火，極爲不凡，雖是子火，但比起那些異火榜排名三十以後的異火，只強不弱。那火焰的威力，甚至比得上一位鬥聖。掌控子火，便等於是擁有鬥聖的威能。

“不知我這份補償，石族長是否滿意？”虛無吞炎看着石族族長。

“若那些死去的族人能夠復生，我情願不要這子火。”石族族長苦笑道：“不過，你能做出如此補償，已是不錯了，我豈能奢求更多？”他收下了子火，便表明他原諒了虛無吞炎，畢竟，那些死去的族人，永遠不可能復活，而活着的人，需要繼續生活，若得到虛無吞炎的子火，石族未來的日子，也會好過不少。

虛無吞炎見石族族長收下了子火，鬆了一口氣。

他不怕石族族長態度不善，就怕石族族長不收下子火，只要石族族長收下子火，就意味着石族族長原諒了他，不再追究他之前的過錯，即使石族族長心中仍舊怨懟他，至少表面上還是接受了他的歉禮，以後也不會再拿這件事說事。

見虛無吞炎與石族族長達成了和解，蕭玄哈哈一笑：“石族長，事情已經解決，那我們就先走了。”

石族族長拱手道：“勞煩蕭族長、古族長了！”

蕭玄微微點頭，隨即對虛無吞炎、古元說道：“我們走！”

魂族被滅，魂天帝隕落，虛無吞炎被收服，此事也告一段落。

只是可惜了魂族和靈族，傳承無數年的存在，就這麼滅亡了，連一個倖存者都沒剩下，只有無數的冤魂，在魂界與靈界中飄蕩，述說着這一段歷史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