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白夜輕聲說道，「我記得別人看笑話時，你蹲身幫我撿拾散了一地的東西；別人諷刺我是特困生，你挺身而出幫我出頭解圍；在你全家親戚面前，你沒有避嫌裝作不認識我，還為我申請了巨額獎金；我打了你耳光，你卻趕來在地痞混混面前庇護我；那個深夜，我遇到了流氓，最驚恐的時候，你卻真的從天而降救了我；雖然我一直拒人千里之外，但你卻一直為我擔心，在僱主面前為我撐腰，還每天晚上為我照亮我最害怕的那段路，還找人暗中保護我；明明知道我跟你的身份差別懸殊，你卻不僅敢當眾表白，還敢帶我回家見父母談婚論嫁，還要帶我一起留學；直到我徹底傷了你的心，你還給我留下了貼身玉牌……」
「原來你記得這麼清楚。」萬峰聽得不禁動容，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都沒往心裡去。」
「萬峰。」白夜抬起頭勇敢對視，粲然一笑，「你是我的初戀，永遠都不會忘記。」
「白夜，你……」萬峰不禁呆住了，沉醉在這如花笑靨中。
但白夜卻很快收了笑意，正色說道：「但過去已經過去，現在只能是現在……」
萬峰迴過神來，即刻截斷了白夜的話，堅聲說道：「過去已經痛失，現在既然遇到，就不要再放手！」
「萬峰，你……」這次輪到白夜吃驚了，她沒想到萬峰竟如此執拗。
萬峰抬手打斷，「不用說了，不就是要說我已經訂婚了，而你已經有了男朋友嗎？這些我統統不管，我只想把我失去的找回來！無論如何，在所不惜！」
白夜見他如此鑽牛角尖兒，知道再勸也沒用，只好嘆了口氣，沉默不語。
「我想讓你到我身邊來，就算用這個項目綁的也要將你綁來。」萬峰目光灼灼看向白夜，「你知道我一向是言之必行的。」
白夜急了，「你這樣沒有任何意義，不要勞民傷財，浪費精力。」
「衝冠一怒為紅顏，人家連山海關都打開了，我開個廠子有什麼？只要能跟你產生聯繫的事情，我都願意一試。」萬峰挑眉笑道。
白夜冷然一笑，「為開山海關，陳圓圓受盡唾罵，下場凄慘，你也想讓我跟她一樣嗎？」
「這是兩碼事！」萬峰皺眉，「不要斷章取義。」
「其實也差不多，你可曾細想過如果你投廠失敗，虧損無歸，你的家人、你的員工會怎麼看你嗎？」白夜急道。
「你不要小看我！」萬峰陡然氣怒，起身逼近，「你一直在小看我，你知道嗎？」
白夜驚怯抬頭，「你冷靜一點好嗎？這是在公司……」
萬峰卻立刻痛快地點了點頭，「我可以冷靜，但你不要再刺激我。對，這是在公司，所以你也不要忘了你來的任務，你是來洽談客戶的，從現在開始，你要拿出對待甲方的態度對待我，否則我怕是很難保持冷靜。」
「那好，我們開始談正題吧！」他既然這麼說，白夜也只好點頭。
萬峰卻沒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抬腕看了看手錶，挑眉說道：「早晨就沒吃飯，現在有些餓了，你應該主動邀請客戶一起出去吃個飯才是啊，吃完飯才能談正事。」
白夜很是無奈，「不知道萬總喜歡吃什麼？」
「走吧，我選地方，你付賬。」萬峰說著就往外走去，見白夜猶豫，回頭說道：「怎麼，還想讓我牽著你的手出去？」
白夜只好跟著他出了門，上了電梯。
電梯里只有他兩個人，萬峰饒有興趣地盯著白夜，眼神落在她戴的鑽石項鏈上，他抬手指了指，「下次見我，別戴這破玩意兒，看了就煩。」
見白夜不說話，萬峰突然靠近一步，白夜一驚，連忙後退，後背緊靠在電梯邊上。
萬峰挑眉笑道：「放心，我不碰你，公私我還是分得清的。」
出了門，萬峰明知故問：「你開車來了嗎？」
「我沒有車，公司的車已經跟李代理回去了。」白夜答道。
「那隻能開我的了，」萬峰又問，「你會開車嗎？總不能讓甲方給你當司機吧？」
白夜有點窘，「我不會開車。」
「唉，那就只好我來開了，」萬峰故意嘆氣，「但你可別告訴我你沒錢付賬啊。」
「我有的。」白夜點了點頭。
「那好，走吧。」萬峰帶白夜走到自己的車前，有招呼道：「愣著幹嘛啊，快來給甲方開車門。」
白夜只好照做，萬峰大模大樣坐進車裡，等白夜坐好，才嘴角露出一絲偷笑，一踩油門一溜煙駛出了公司的大門。
「哎，你月薪多少啊？」萬峰隨口問道。
白夜皺了皺眉，「為什麼要問這個？」
「想知道而已。他月薪多少？」萬峰又問。
「我不太清楚。」白夜答道。
「你這心也太大了，都住到一起了，還不知道？」萬峰挑眉笑道。
白夜不接話，萬峰又問道：「你到底月薪多少？」
不說也不是辦法，白夜索性答道：「兩萬。」
「不少啊，你才來公司沒一年，怎麼升這麼快？他幫你的？」萬峰又問。
「是。」白夜答道。
「所以你就跟他好了？」萬峰接著問。
「這好像與公事無關吧，萬總？」白夜終於忍不住了。
萬峰卻不理會，繼續問道：「你來我這裡，他願意嗎？肯定很生氣吧？」
白夜不答話，萬峰得意一笑，「他生氣的日子還在後面呢。」
白夜皺眉不語，萬峰轉頭看她，「怎麼？生氣了？捨不得了？」
白夜還是不說話。
「聽說他救過你？」萬峰挑眉問道。
白夜還是不說話。
「你就這麼對待甲方的嗎？」萬峰不滿道。
「請萬總不要總問一些涉及個人的話題。」白夜終於開口了，「我來跟你介紹一下天澤的情況吧？」
「現在餓著呢，等吃完飯再說吧。」萬峰抬手拒絕，「你這個乙方也太死板了，要主動跟甲方說話啊，問感興趣的話題。」
「那請問萬總對合作有什麼想法？」白夜問道。
「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只有跟你有關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