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白夜可真沒法回答了，因為這事關秘密，而且跟王欣然也沒什麼關係，她不是不相信白夜所說，之所以這麼問純屬是好奇。

果然，見白夜不答，王欣然也不再勉強。她是個豁達的性子，也沒有因為白夜不能去唐氏幫她而沮喪，而是高高興興地拉着白夜去吃法國大餐，還誇張地說一定要請白夜吃頓好的、貴的才能小示他們的感激之情，否則心裏無法安穩。白夜被她纏得實在沒辦法，只好聽她安排。

高級的餐廳，優雅的環境，金髮碧眼、彬彬有禮的男侍者，精美奢華的菜品，這些都令白夜忐忑不安，雖然跟着冷旭去吃過兩次牛排，私下也曾惡補過西餐禮儀，但此時還是覺得有些局促。

李欣然點了包括十三道菜的傳統菜豪華套餐，比較經典的洋蔥湯、鵝肝醬、烤鰻魚、煎龍蝦、焗蝸牛、燴牛肉、可麗餅等都有，每份份量不大，味美精緻，一整套下來把法國菜的特色體現地面面俱到。

吃到一半，冷旭給白夜打了電話過來問下班沒有，白夜據實以告說已經下班了，正和李欣然一起吃飯，忙問有什麼事情，冷旭說沒事，又問兩人吃的什麼飯，白夜說是法國菜。

冷旭一聽笑道：「好個李欣然，你把電話給她，我有話給她說。」

「說找你。」白夜只好把電話遞給了對面的李欣然。

李欣然接過電話大大咧咧笑道：「參謀長找我作甚？我正在犒勞唐警官的救命恩人呢。」

冷旭也會湊趣，「李司令太不仗義，竟然趁我出差請吃大餐，難道我就沒甚功勞？」

兩人還是互相以剛見面時開的玩笑來稱呼著對方。

「參謀長鞍前馬後，足智多謀，功勞更甚，等回來一定好酒好肉給你接風洗塵。」李欣然繼續湊趣。

「空口無憑，有誠意的話就馬上拍個照片微信給我，我要看看你們的菜色和餐館，省的下次短斤缺兩地糊弄於我。」冷旭說得煞有其事，逗得李欣然哈哈大笑，「好好好，參謀長果然高明，佩服佩服。」說完拿起自己的手機隨手拍了個照片發給了冷旭。

冷旭回復，「還不錯，下次就這個餐廳，就按這個標準來。」

李欣然發了個擦汗的表情，「不敢怠慢。」

打發了冷旭，李欣然對白夜笑道：「這冷理事挺有意思，他平時就愛開玩笑嗎？」

「不是，平時在公司很嚴肅。」白夜說道。

「他肯定是個公私分明的人。」李欣然推測道。

「嗯。」白夜點頭，不由得在心裏想起了冷旭要報復李愛國的事情。

見白夜走神，李欣然笑道：「怎麼了？在想他？」

白夜回過神來，連忙搖頭否定，「沒有沒有。」

李欣然卻被勾起了好奇心，壓低聲音問道：「如果你可以任意選擇，他和萬峰你更喜歡誰？」

這問題瞬間讓白夜臉紅起來，一時羞窘語塞，正要回絕這個問題，可李欣然的緊接着的這句話卻讓她更加害羞，「我覺得你還是喜歡萬峰。」

白夜連忙擺手否認：「沒有，真的都沒有。我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好好，我不說了，看你，怎麼害羞成這樣。」李欣然笑道，「快吃吧，咱閑話莫提，繼續享受美食。」

吃法餐最是耗費時間，要慢慢地吃，細細地品，悠閑地享受，況且李欣然點的這個套餐菜品又是最多的。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兩人終於吃完，確切的說是嘗完，因為每個菜基本都只是兩三口的份量，但即使這樣兩人也吃得很飽，而且都喝了點酒，李欣然不能開車了，只好叫了代駕，先送了白夜回家，自己又回了家。

白夜在樓前下車，告別了李欣然往樓道走去。這是電話又想了起來，又是冷旭。

「到家了嗎？」冷旭上來就問。

「剛走進樓梯，馬上就到。」白夜邊走邊答。

「今晚吃得怎麼樣？好吃嗎？」冷旭又問。

「好吃。但就是太貴了，花了欣然那麼多錢。」白夜惋惜嘆道。結賬時，她看到了五位數的賬單，雖然預想到這餐飯肯定會價值不菲，但價格還是超出了她的想像，令她很是心疼可惜那些錢，早知道的話是堅決不會來的。

冷旭安慰道：「沒必要不安，盈虧互轉，才能生生不息，誰也不能只得不失或只失不得，那樣很快就完了。所以你要留給別人表達謝意的機會，否則人家也會過意不去。再者，人擁有的總是會比付出的要多，這是鐵定規則，也是人的本能。那些錢在你眼裏是你爸一個多月的救命錢，可在人家眼裏卻沒那麼重。這是比例問題，從十個中拿出一個，跟從一萬個中拿出一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嗯，我明白了。」白夜忐忑的心裏終於安生了一些，「我到門口了，這就要進去了。」

「好，我聽着你進門后沒問題再掛斷。」冷旭那邊說道。

白夜拿出鑰匙打開了門，同屋鄰居倪菲菲迎了過來，滿臉笑意招呼道：「小白，你回來了？」

倪菲菲聲音又尖又響，冷旭那頭聽得很清楚，就放心地掛上了電話。

可白夜卻覺得很不對勁，因為自從上次她當面拒絕了倪菲菲要她幫忙介紹買房子客戶的請求后，倪菲菲就對她橫眉立目，從不露笑，也很少搭話，今天為什麼一反常態這麼熱情？肯定有原因。

白夜眉頭微皺，不解地看向倪菲菲，想聽她下一句要說什麼，倪菲菲卻若無其事，不再說話，從客廳里接了杯水就回了自己屋裏，關上了門。

無跡可尋，白夜也不再理會，心又想可能是倪菲菲今天遇到了大客戶，做成了大訂單而高興吧。

白夜過去打開自己的門鎖，進了自己屋裏，一進屋就習慣性地放下包，先換鞋，再換衣服，接着就去洗漱，收拾完上床，拿起一本書剛看了半頁，就聽到大門那邊傳來了敲門聲，同租的另一個鄰居小周在超市裏上班，每天都下班挺晚，這個時候應該是她，肯定是忘了拿鑰匙。

白夜剛要下床去開門，就聽見倪菲菲小跑過去開了大門，今天真是反常了，往常她可不管這些，賴在自己房裏裝聽不見，一定要等白夜下去開門才行。只聽倪菲菲說了句什麼，接着就有腳步聲就往自己這邊走來，再接着自己的房門就被敲響了。肯定是倪菲菲，就說她今天不對勁兒肯定有事，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