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把劉大亮領到門口的接待室,關上門。
劉大亮看着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有些羞窘,「咱就在這裏吃啊?這,關着門不太好吧?」
白夜深吸一口氣,把那張粉紅色的心形卡片從袋子裏拿出來,捏在手裏,劉大亮見狀更窘了,臉上騰的紅了起來。
白夜鄭重說道:「大亮,你仔細聽我說,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只說一遍。」
「哦好,我聽着。」劉大亮點了點頭,面露忐忑,洗耳恭聽。
白夜硬了硬心腸,「第一,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並沒做錯,昨天的事跟你沒關係,你不需要跟我道歉。第二,不要再為我花心思,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而且我以後也不想結婚。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可以是朋友。」
白夜說完把那張卡片放在了桌上,轉身開門離開。
劉大亮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還在怔怔地站着,神色木然。
白夜回到辦公室,長喘一聲,如釋重負,可又怕劉大亮再進來糾纏。
還好,劉大亮沒有再來找她,中午吃飯,也沒見他的蹤影,看來是深受打擊了。
白夜有些於心不安,但想了一想,自己這麼做,其實並沒有錯。對於劉大亮的殷勤,自己一直都是拒絕接受的態度,可劉大亮卻越來越進入了角色,如果今天不挑破,恐怕他還會越陷越深,對彼此都沒有好處。
想明白了也就不糾結了,專心工作直至下班。
沒想到,下班的時候,成哥在公司門口叫住了她,問她跟劉大亮說什麼了,劉大亮一上午都一言不發,還說劉大亮中午出去喝了不少酒,醉倒了,所以只好把他送回家去了。
白夜皺眉,暗暗嘆氣,問道:「大亮他沒事吧?」
「沒事,就是嘴裏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成哥答道,又問:「你們吵架了?」
白夜搖了搖頭,「沒有。」也不多說,騎車離去。
看着劉大亮難過,白夜心裏也很不好受,可有些事情實在是無法勉強,長痛不如短痛,這一下是必須要痛的,只能對不起了大亮。
白夜回到家裏,心裏鬱悶,就先去沖了個澡。洗完披着頭髮出來,馬大夫正好撩起門簾迎面走了進來,猛然見到出水芙蓉的白夜,一下愣住了,嘴巴張開,眼睛直直得盯着白夜。
白夜見狀一驚,連忙避開,不願跟馬大夫共處一室,就跟老媽打了聲招呼,去了英子店裏。
英子和成哥正在吃飯,英子見白夜進門笑道:「真是不能念叨,剛和成哥在說你,你就來了。你吃飯了嗎?」
白夜點了點頭,在一邊坐下,順手拿起一本雜誌翻看,「你們快吃吧,我沒什麼事,家裏悶的慌,出來待會兒。」
英子邊吃邊問白夜,「小夜,我聽成哥說亮子今天因為你喝醉了還哭了,你們到底是怎麼了?」
白夜吃了一驚,沒想到劉大亮不僅喝醉了,竟還哭了,看來當時鬧騰得真挺厲害的,怪不得連成哥那麼憨厚的人都忍不住開口問她原因。不過這個原因還是不要說起,讓它悄悄過去的好,否則就會讓劉大亮更丟面子,也更加難過。
見白夜沉吟不語,英子又說:「我聽說了,昨天亮子他媽去你家要錢了,你是因為這事怪罪亮子了吧?」
白夜見英子把話說到這裏了,心想用這個理由遮掩倒也合情合理,也就順水推舟的認了,點頭道:「嗯,是和他說了兩句。」
英子卻不太相信,「我覺得沒這麼簡單,你是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嗎,你不可能去說亮子半個不字。你們到底怎麼了?你怎麼還瞞起我來了?」
「英子你就別問了。真沒什麼事兒。」白夜咬定不說。
英子並不好糊弄,「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這是在給亮子留着臉呢,你們公司的人都知道亮子在追你,肯定是你把他給拒絕了吧?」
白夜否認到底,「真不是。根本就沒有的事兒。」
英子根本不信:「無風不起浪,小夜,你記不記得前兩年海龍和趙潔分手的時候,海龍不也這樣鬧過一回酒嗎?酒後吐真言啊!」
白夜剛要辯解,成哥卻介面轉移了話題,「趙潔為什麼不跟海龍,卻跟了那個老金?海龍小伙多利索啊。」
一提這話,英子義憤填膺,「誰說不是呢,趙潔這傢伙這兩年學壞了,跟我說什麼不婚主義,還說什麼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們說她這麼跟着老金混下去可怎麼辦,早晚得被甩,到時候怕連個正經對象都找不到了。」
接着又放低聲音說道:「我是真指望她能跟海龍好,我看海龍對她還有點意思,所以一直幫她在海龍面前掩飾老金的事兒。可她自己卻一點也不在乎……」
說到這裏英子突然頓住了,眼看着門外喃喃自語,「真神了,說曹操曹操到……」
白夜轉頭看向門外,只見一輛黑色的奧迪越野車停在英子的店門口,車號一八八八,這是老金的車,上次她們都見過。
果然趙潔從車上走下來,對着車窗擺了擺手,甜笑着說了聲拜拜。
那車往前開去才一兩米,卻剎住了,又倒了回來,趙潔還站在原地,對着車窗一臉疑惑,「怎麼了?我又忘東西了?沒有啊,包在呢。」
老金也不答話,停車熄火,走下車來才對趙潔說:「過門而不入太失禮了,都是你朋友,理應進來打個招呼的。」
趙潔沒想到老金竟然這麼重視她,連對她的朋友都這麼給面子,雖然也覺得老金做的有些多餘了但還是喜形於色,跟老金一起走進店裏。
趙潔哪裏想得到老金並不是重視她,也不是真的就那麼講究禮貌,而是他正要離開時的一瞥看見了白夜在店裏。
女人總是愛幻想,其實趙潔跟着老金時間也不算短了,已經差不多有一年了,她其實知道老金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此時她卻讓自己相信了老金是為了她而如此這般。
老金挺著啤酒肚昂首闊步邁進店裏,第一眼就看向了白夜,這一看只覺得心裏一炸,只剩下四個字:驚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