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塵努力搖了搖頭，剛纔的畫面絕對不是他的，他怎麼可能幹出那種事情。

想要暫時忘卻那段記憶，但是越想忘記，便有惡念蹦出來搗亂。

繁花叢中，微風宜人，本應是一個好地方，但是源塵卻看到了非常惡劣的畫面。

畫面雖然是一閃而過，但是源塵還是牢牢將其記在了腦子裡。

怎麼也忘不了了。

“太惡劣了！”

源塵想要向前走，但是又猶豫不決，他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突然想要看一看畫面中女子的長相，但是在他看到那個老頭還在鍥而不捨的砍樹時，他瞬間又炸了。

“手下留情啊，老爺爺。”

源塵走出十幾步都沒有在停下，他開始一路小跑。

並不是他耳邊沒有再傳來聲音，而是他心中空靈，一旦停下就會出現一些他遺忘或者很想看到的畫面。

所以還是當聽不到的好。

看到小娃娃終於開始了瘋跑，老爺爺眼中閃爍着讚賞的神色，除了色停留的最長之外，其他的都做的很好。

“老爺爺，這樹……”源塵就在衝過最後水霧的一剎那身體竟然瞬間僵硬，在他耳邊傳來了嘈雜的聲響。

一時間，他竟然感覺到了窒息，根本無法掌控己身。

“源塵，收手吧，你難道真的忍心毀掉這個世界嗎？”

“這裡的生靈是你保護下來的，他們儘管迷失了一段時間，但是你也不能屠盡他們啊。”

“源帝，源塵，我們都曾共同努力過，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慮一下，不要一錯再錯。”

【我錯了？我做錯了什麼？我所做的都是正確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們也一起跟他們去吧。】

源塵眼前景物漸漸清晰起來，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個殘破的世界，這個世界在他眼中真的很小，他看到的不只是九個世界，而是有萬千世界，當然其中有九個世界異常明亮，像是九個大太陽。

而那萬千世界，卻像是星光，閃爍着。

源塵此時的眼力非常清晰，他能夠看到每一個星星世界中的一切。

每一個平凡的人所做的平凡的事，而這個時候的源塵，就像是天道，就像是主宰一切的神，他能夠感受到渾身都是無盡偉力。

源塵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他發現一個手掌便能將太陽世界給握在手中。

甚至他就有這樣的衝動，想要毀滅這一切。

一時間源塵有些咂舌，他真是被毀滅大帝附身了不成，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毀滅意志。

“我到底怎麼了。”源塵晃了晃頭，他竟然發現自己並沒有回到原本的世界，更沒有清醒。

隨着他晃動腦袋，黑色髮絲飛揚，直接將在他面前黑壓壓的人羣抽飛了。

當然，能夠留下來的都是強者，這些強者源塵似乎還認識幾個，突然他眼皮一跳，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師傅，那個至今都不曾出現的老頭。

那個被稱爲書仙的存在，雖然源帝曾經是用劍的，但是這並不代表書仙不願意收他爲徒。

同樣書仙也是心中複雜，他面上雖然毫無表情，但是心中非常的難過。

曾經被他教導的徒弟，如今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終究是他看走眼了，竟然培養了一個滅世的傢伙。

他真的很後悔，在他手中的黑匣子其實是一本書籍，這本書講的是人生。

沒想到他的人生終究沒有讓這個孩子走向正途。

錯在他，所以一向不問世事的他，沒有在隱秘，其實如果他想，即便是世界毀滅了，他依然可以好好活着，畢竟他實在是他太強，已經跳脫出了尋常意義的修煉體系，進入到一片新的世界，並且還走出了很遠。

如果可以，他早就可以打開仙門而去，只是他沒有走，因爲他總覺得在這裡有他未完成的使命與因果。

如今，他終於明白，原來他的因果在這裡。

雖然世界終會毀滅，但是現在毀滅世界的變成了他的徒兒。

“源塵，你真的要這麼做。”書仙原本老邁的相貌開始容光煥發，他的白髮變黑。

同樣他的身形也在變大，雖然再怎麼大，也比不上源塵，可是如今書仙不再是螻蟻一樣的存在。

“這一戰就由我和你來做個了結吧。”

雖然書仙的身形無法在變大，但是他的書卻一直在變大中。

漸漸地那本黑匣子書已經與源塵差不多大，但是下一刻，那本書便被源塵拿在了手中。

【師傅，你早就將天命的使用權給了我，這本書我也能用。】

源塵翻動書頁，在他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一道強光射出，一個巨大的光牢將源塵籠罩。

遠遠看去，源塵就像是被關在了牢籠裡。

“做師傅的總要留上一手，我也不例外。”書仙恢復青春後，一身白袍風度翩翩。

源塵其實心中是想要師傅困住他的，但是這個牢籠實在是不足爲奇，他僅僅是戳了一戳，這個牢籠便毀掉了。

【師傅，你留一手都流的這麼溫柔。】

“不要太小巧你師傅。”書仙丰神俊朗，背後的九個太陽，以及那萬千星辰都成了他的背景圖。

源塵看了看自己的背景，頓時有些驚悚，他背後的那是什麼！？

竟然是混沌，無盡的混沌海。

當然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在混沌海中，有無窮無盡的生靈存在，那些生靈都異常強大，他們現在都隱秘着，似乎就等着源塵一聲令下，他們便會衝出去，蠶食那些光明。

終於，兩人碰撞在了一起，兩道身影在無盡黑暗中交手。

沒有刀光劍影。

“師傅，我們長話短說，我現在的狀態維持不了多久。”

“知道，你小子沒那麼容易變壞，老實交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師傅，你有沒有辦法弄死我。”

源塵話出口，明顯感覺對面的白袍青年身形一頓，這一頓雖然只有一瞬，但是他現在如果把握好的話，弄死對方不成問題。

“沒辦法，自從天荒涯那一次你死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你，你究竟去了哪裡，怎麼會成了這副模樣。”

源塵嘴角抽了抽，什麼意思，這裡難道是他重生前的世界，也就是說他回來了？

或者說先前重生不過是他的幻覺，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這些天究竟經歷了什麼，怎麼到現在才清醒。

畢竟是師徒，書仙一眼便看出源塵的想法，他自詡書仙，真是關心則亂。

“不管怎麼樣，你能活着就好……”書仙還沒說完，源塵嘴角便是勾起了一抹邪意的笑。

接着書仙便被受盡了自己的書裡，然後源塵直接將書給捏碎了。

“呼~”源塵累得滿頭大汗，他趴倒在地，竟然發現自己的後背溼透了。

白髮老者收起斧頭，看向趴在地上久久未起來的小娃娃，他皺了皺眉，問道：“你方纔都看到了什麼？”

但是源塵卻沒有搭理他，最後那一刻，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他似乎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正在對着他笑，那是陰險到極點的表情。

過去好久好久，源塵翻了個身，淚水從眼角滑落，他竟然眼睜睜看到自己的師傅被那個自己捏碎，卻絲毫沒有辦法拯救。

“小子，我等你這麼久，快說，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最後的最後，源塵聽到了那個自己的話語，那話語久久在源塵耳邊迴盪。

【滾回去做一個廢物吧，你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改變不了，我就是未來的你，你終會變成我。】

“老頭，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忘記之前的一切。”源塵從地上爬出來，他不能讓師傅的死徹底成爲他的陰影。

想要改變那個未來，他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

“別人我也可以輕易篡改，但是你的改不了。”白髮老者開口，他被叫成老頭，心裡很不快，但是他說的也是實話。

“我試試吧。”看到氣運之子竟然像是沒了氣一樣，他也是有些不忍。

白髮老人將手放在了源塵的頭上，正在想着怎樣抹去他的記憶呢，就在這時，源塵突然大叫起來：“老頭，你要幹什麼，幹嘛捏我的頭。”

源塵張牙舞爪的掙脫了白髮老人的魔掌，然後擺出一個攻擊招式，似乎要跟白髮老人比劃比劃。

“你好了？”白髮老頭有些鬱悶，剛纔說讓你消除我記憶的是你，現在不讓我碰你的也是你，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要殺了你呢。

沒有走遠的少女見到這一幕，終於不淡定了，這果然是陷阱。

“好陰險的老頭兒，竟然連小孩子也不放過。”

“小弟弟你自求多福吧，不過我真要謝謝你替我試水，我現在要走了，以後相見我會報答你的。”

少女轉身離開，雖然這裡有她要找東西的氣息，但是陷阱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很有誘惑性，老實說她已經麻木了。

“老頭，你剛纔幹嘛摸我的頭。”回過味來的源塵頓時有些氣憤，他跟對方非親非故的，爲什麼要摸他的頭。

就在這時，源塵看向那棵巨樹，不禁眼前一亮，手有些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