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三個衙役黑沉着臉,撥開人群走了進來。
花小滿飛速解了腕間的袖箭,往懷裏一塞,又輕輕挪動腳步,擋在賈二狗前面。
賈二狗惡狠狠的看着她,咬牙切齒的道,「賤尼姑,你滿嘴謊言,看我一會兒怎麼拆穿你。」
花小滿沒理他,看向遠處的策馬而來的兩人,輕輕搖頭。
他二人領會,放慢了腳步,停在遠處遙遙的觀望。
花小滿放下心來,抬手朝賈二狗扇了一巴掌,一臉怒容的瞪着他,「賈二狗,你可以罵我,但你罵我爹,我和你拼了!」
說着,朝賈二狗扑打了過去。
賈二狗早已沒了還手之力,兩根隔壁下意識艱難的舉起想護住頭,卻被花小滿一把抓住手掌。
他一個錯愕,就見花小滿勾唇一笑,接着一個趔趄,尖叫着摔到地上。
「救命!救命啊!」
周立聞聲就要回頭,卻被那中年男人抓着胳膊走不過來,又回頭和他打在一起。
三個衙役臉色黑黑,噌一下抽出刀來,一個直奔賈二狗,用刀逼在他頸間,大叫,「鬆開!鬆開!」
花小滿似乎終於得了自由,從地上爬了起來,嗚嗚哭了起來。
另兩個衙役分別逼向周立和那個中年男人。
「撒手!都撒手!」
那中年男人終於放了手,周立一得自由,便朝花小滿跑去,衙役以為他還要打人,幾個人的刀都朝他招呼過來。
「幹什麼?幹什麼!」
花小滿趕緊閃身到周立前頭,「對不住各位大哥,我哥哥就是看看我有沒有傷到。」
說着又對周立道,「我沒事沒事。」
周立眼光閃了閃,點了點頭。
衙役們舉著刀,凶神惡煞的瞪了周立一眼,又看向地上滿臉烏青血渣渣的賈二狗,「你怎樣?還挺的住嗎?」
賈二狗本來跌坐在地上,聞言立刻匍匐跪趴在地上,「求大人給我做主!」
「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賈二狗道:「我出門送個刀,莫名其妙被他們抓住當街痛打了一頓,他們說什麼是表哥表妹,其實就是一對狗男女,這女的,根本不是什麼良家女——」
花小滿可不想他當眾說這個那個,抬腳踹了過去。
聽到狗男女三字,周立已經有些忍耐不住,一聽後頭,便立刻暴起,對着賈二狗腦袋便是一記暴擊!
二人一起,賈二狗當初被打暈了過去。
「幹什麼幹什麼?!」
衙役舉著刀大喊,「守着我們也敢對人行兇,還有沒有王法?」
中年男人拱手道,「大人,您都看到了,這對男女當街對人行兇,還請大人明察。」
「這都暈過去了,算了,算了,帶回衙門,等他醒了,慢慢審。」
一位衙役沖巷子口招了招手,一輛馬車從裏頭行駛了出來。
「你,你,上去!」
他指了指周立和花小滿,又招呼著同伴去抬賈二狗。
有些詭異。
花小滿瞧著這看不出什麼的青篷馬車,覺得說不出的奇怪。
衙役來的太快,是疑點一。
就算他們是在巡邏,可誰巡邏還帶着馬車?
有人受傷暈倒了,不帶去找郎中大夫,反而架到馬車上帶去衙門,這也很不和情理。
她看向周立,卻發現周立痞里痞氣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怕,見她看過來,還衝她笑了笑。
這?
花小滿內心微有猜測,難道這屬於大邑山範疇,官府都是自己人?
見周立抬腿上了馬車,又回頭拉她,花小滿擺擺手,自己跳了上去。
周立撓了撓頭,嬉笑一聲。
中年男人拱手道,「大人,小的從頭見證到尾,願意到衙門作證。」
「行,你也上來。」
人一齊,馬車便迅速開走了。
小部分圍觀的人好似還想看熱鬧,便跟在馬車後頭走。
趕車的兩個衙役對視一眼,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馬車的速度忽然便快了起來。
跟車的人眼看着馬車越走愉快,快的他們跟不上了,便慢慢都放棄了。
馬車飛速向前跑着,外頭噪雜的人聲越來越小,看來已經駛離了這條熱鬧的街市。
花小滿微微低頭,透過被風吹起來的車簾,發現馬車果然拐進了一條不大的巷子裏,傍晚天色已有些昏暗,巷子裏顯得有些恐怖。
她看向周立,周立閉目養神並未看她。
馬車繼續前行,終於拐處巷子,駛進了一條寬敞的大道,花小滿暗暗鬆了一口氣。
可是,緊接着,馬車越走越偏,天色也越來越暗,外頭又沒有任何聲響,景色也越來越顯得有些荒無人煙。
有問題。
就算衙門不會開在鬧市,也不會開在郊區吧?
她用腳戳了戳周立的,見他終於看向自己,挑了挑眉毛,用下巴指了指車簾。
周立有些懵的看着她,似乎完全搞不清狀況。
她呵呵笑了一聲,「大人,這好像一下子安靜了不少啊,衙門離街市很遠嗎?」
跟車的衙役嗯了一聲,並沒有作答。
周立呢,也沒有什麼反應。
我去,這傻缺!
被人賣了也不知道。
花小滿登時便有些着急,心裏鬧騰著對策,若這三個衙役和賈二狗是一夥的,那她和周立兩個人對付五個,那勝算可不大。
寄指望於董嬤嬤和那兩個幫手?
透過帘子往外看,什麼也看不到,也不知道他們追上來沒有。
生逢亂世,武器是多麼的重要。
花小滿不由有些懷念安穩的前兩關,不管如何,至少沒這麼波濤起伏的境遇。
在她的提示下,中年男人也似乎發現了不妥。
他朝外看了看,卻被隨車的衙役用刀背拍了肩膀,「幹什麼,瞎看什麼?」
「老實點!」
隨車的兩個衙役都舉著佩刀威脅的瞪着幾個人。
「不是,大人,這路好像不太對啊,去衙門走西門大街更快一些。」
「你懂什麼!走哪條路,大人們還得需要你來指點?」
「不是,不是這意思,大人,小的常年住在這西門鎮,對路很熟悉,咱走的這條,可離衙門越來越遠了。」
「我們還要去個地方辦個事,辦完了再帶你們回衙門。」
衙役冷冷的看着他,「怎麼,你有意見?」
「原來是這樣,小的沒意見,沒有。」
中年男人連連擺手,臉上卻隱隱透出一股忐忑。
不是一夥的?
花小滿心下更是不解,那這三人?
「吁——」
馬車拐進一處林子,趕車的衙役一個急剎車,馬車戛然而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