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任務失敗滾回第二關初始狀態還剩兩天。
也就是說,她要在兩天內拿到自己的賣身契,否則就要滾回乞丐狀態了。
花小滿急了。
「掌柜的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花婆子眨眨眼,「聽門房老李頭說,前日個兒主子回來過一次。」
納尼?
他回來過?
回來了也不來找她?
這是對她的興趣有沒了?還是他又有了新目標?
花小滿覺得不能坐以待斃,得主動出擊。
「姑娘,求您別為難小的,主子交代過,您不會騎馬,不能讓您騎馬。」
馬房夥計一臉為難,卻一臉堅決,對花小滿塞的銀子拒之如屎。
「我不騎馬,你弄輛馬車給我,順便找個車夫,我要回雲漢醫館。」
她直接摸出兩錠銀子,這可是二十兩!夠一個普通家庭過一年了。
小夥計意然堅決擺手,「姑娘,您別為難小的了,主子交代過,您哪裏都不能去。」
該死的蔡雲漢,把她關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是想幹嘛?
呵呵,善忘的女人,她忘了昨天她還享受的要死要活。
花小滿氣哼哼的回了屋裏,眨着眼睛盤算。
中午時分,趁著天熱大夥都躲在屋裏和樹蔭下乘涼,她抗著凳子悄悄出門了。
正南門人多,她便一路往北走,只要找到莊子的牆邊,她就能翻出去了。
不得不說,這莊子大到奇葩,而她的運氣背奇到葩。
這莊子的北面是連綿的一片山脈。
她轉而向東邊走去,卻發現東邊連接的是一片碩大的湖泊。
轉而向西而去,中了約么一盞茶的功夫,終於看到了高大的院牆,踩着凳子一看,呵,外頭是連綿不見邊際的密林。
靠。
這莊子竟然有三面是不通的,只有南邊一條進出口。
不得已,她又原路返回,朝南而去,可以偏離了一下主道,離南大門遠一點。
才踩着凳子爬上牆頭,遠遠的便看見蔡雲漢騎着高頭大馬來了,身後好心還跟着幾輛馬車。
早知道他來,她還費這些勁幹嘛?
花小滿騎在牆頭上,遠遠的給了蔡雲漢一個討好的笑。
看到她,蔡雲漢策馬趕了過來,仰頭看她——汗濕透了她的夏衫,好在是棉麻的,並不透,汗打濕了她的額發,一綹一綹的貼在臉上,配上紅彤彤的臉頰和燦爛的笑容,從裏到外都散發着一股朝氣。
「在哪裏幹嘛?」
「等你啊。」
花小滿大言不慚,看着他身後的金光閃閃,笑容更甚。
男人坐在馬上挑眉,「等我?我看你一個人過的很舒服愜意的,你會等我?」
不知是不是錯覺,花小滿竟然從他話里聽出一絲幽怨。
前日他回來過,難道看到自己愜意的生活了?
還是莊子裏的下人和他嚼過舌根子了?
「我真的在等你。」
花小滿忽然站起來,不和他糾結這個話題,故意腳下一滑,朝馬上的男人撲去。
她算過了,牆頭到蔡雲漢馬背的距離頂多一米多點,就算他不接住自己,自己也能穩穩的落到馬背上,,順便還可以摸個寶箱,若是個值錢的玩意兒,還能當成解約的籌碼。
蔡雲漢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伸手去接,身下的馬卻忽然受驚,往前疾竄了兩步。
花小滿頓時大驚,尖叫着摔在地上。
落地的一瞬間,她好似看到男人身後第二輛馬車裏,有一張熟悉的臉孔嘴角帶笑的拉上了車簾。
「賀梓之!」
蔡雲漢從馬上跳下來,蹲在她面前,仔細檢查了一遍。
「可有哪裏疼?」
花小滿皺着臉,「哪都疼。」
男人的打手在她胳膊、腿和後背上捋了一遍,「這疼嗎?這呢?」
「都疼,散架了。」
「說實話,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可大可小,若是又斷了腿、斷了腳的……」
「雲漢,發生了什麼事?」
第一輛馬車車簾被掀開,一張飽經滄桑的臉探出來,關切的看着這邊。
「沒事,惡奴頑劣,從牆上摔下來了。」
蔡雲漢嘴裏說着惡奴,眼裏卻儘是關切,手上也不停的捏捏這裏,捏捏那裏。
車上的老婦人和老者對視一眼,關切的道,「可有摔到哪裏?」
「她皮糙肉厚,無礙。」
說罷,他打橫抱起花小滿,「賀老、賀老夫人裏面請。」
「掌柜的,這些人是?」
蔡雲漢沒好氣的道,「你一個惡奴,管好你自己便是。」
花小滿無所謂的聳聳肩,不說她也知道。
第一輛車裏坐的兩位是年幼時曾給過蔡雲漢救助的賀老和夫人,后一輛車裏坐的便是故人了。
她攀著蔡雲漢的肩膀往後看去,遠遠的看到第二輛車的車簾掀開了一條小縫,她看不清裏頭的人,卻直覺那人正在看她。
她把頭靠在蔡雲漢肩頭,沖馬車一笑。
若說剛剛蔡雲漢的馬匹受驚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是不信的。
呵呵,賀湄。
我不惹你,你倒反過來惹我,那就不要怪我辣手摧花。
哼。
「好個有心計的賤丫頭!」
王玉珏看了賀湄一眼,道,「表姐,你這一手可又給她做嫁衣了!」
賀湄沒作聲,眸子裏的笑意早在看到蔡雲漢抱起花小滿的那一刻便消失殆盡。
「看走眼了吧?你一直忌憚蘇瑾貌美,又生的那副叫男人拔不開眼的好身子,你看,這蔡公子什麼時候對蘇瑾這樣過?剛剛那臉上的擔心,倒不像是她摔下牆頭,倒像快死了一般!」
王玉珏的聲音里有不滿,也有難以掩飾的幸災樂禍。
當初白娘子和小青一同遇見許仙,動心的又豈止白娘子一人?
只是,小青沒有同台競爭的機會罷了。
她退而求其次,定了蔡北山為目標。
可蔡北山風流,嘗嘗出沒在風月場所,蔡雲漢則不同,潔身自好,這麼多年,身邊也就一個蘇瑾而已。
說不嫉妒那是假的。
「這黑瘦丫頭要身材沒身材,要容貌也沒容貌,卻能成為蔡公子心頭寵,看來不簡單呀。」
賀湄不說話,剛剛花小滿挑釁的眼神,她看到了。
的確不是個簡單的丫頭。
她輕敵了。
「我們上次還設計對付蘇瑾,竟也是給她做嫁衣了,早知道這樣,就不該對付蘇瑾,就該先把她給搞走才是。」
「蘇瑾陪在他身邊多年,縱然沒有這般寵愛,可他們之間的信任和依賴,也是旁人不能比的。」
賀湄搖頭,「蘇瑾失寵,總要有丫頭上位,雲漢醫館里又沒旁人,便也只能落到她頭上。」
「那倒也是。」
王玉珏又憤恨的道,「不過,你看到她剛剛看過來的眼神了沒?那,那德行,小蹄子,若是落在咱們手裏,定要她吃不了兜著走。」
賀湄沒再回答,只是輕輕拉開車簾,壓低了聲音道:「小林,我的白玉棋子掉了一顆,應該就在這附近,你找一下。」
小林輕聲應下,點頭放慢腳步,賀湄下意識的又朝前看了一眼。
男人輕鬆的抱着那丫頭往前走,那丫頭笑嘻嘻的不知道在和他說什麼,一雙手繞過他的肩膀,用力的拍着他的後背,越拍越靠下,最後落在臀部。
她攥緊了手裏的帕子,放下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