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燈火,蔡花枝眯了眯眼,小心的覷著蘇瑾的表情——眼睛紅紅的,這是哭過了?
「蘇瑾姐姐,你剛剛去找二叔了?」
「嗯。」
「你這是哭了?二叔又欺負你了?」
「沒,沒有。」
蔡花枝眼珠子一轉,「哦,我知道了,二叔罰你在院裏禁足呢,是不是你剛剛跑出去,被他知道了?」
「不是。」
「那你哭什麼?」
蘇瑾沒回答,低頭專心鋪床,「小姐早點睡吧,奴婢就在外頭,您有事隨時叫我。」
「哦,你不想說就算了。」
蔡花枝眼裏閃過一絲疑惑,難道……?
不會。
她眨眨眼,看着蘇瑾彎腰的美好弧度和那隨着她動作而不時輕顫的兩坨,頓時兩眼冒起小心心。
唉,就隔着一道碧紗窗,相當於同房而卧了。
嘿嘿嘿,等她睡著了……
她眼裏不由露出色迷迷的光芒,蘇瑾微微抬頭,正好看到她嘴角不懷好意的弧度。
心下不由沉了又沉。
蔡花枝清了清嗓子,「蘇瑾,等你想和我說了,隨時找我,我就在這裏頭,你,你去睡吧。」
抓緊睡着,好讓我嘿嘿嘿。
蘇瑾低着頭應了聲便出去了。
「對了,蘇瑾,剛剛你出去的時候,我自己沏了一壺茶,放在外頭的桌子上呢,你喝了吧,別浪費。」
蔡花枝在屋裏隨口吩咐。
她應了聲好,走過去,倒了一杯茶,一口飲了,又倒了一杯,又飲了。
那姿勢好似喝酒壯膽一般。
喝了約么半壺,她就義般的走到窗下,在針線簸籮里翻出了剪刀,放在手裏比劃了一陣,又拉開抽屜,取出磨刀石,掂了掂,回身走到床前。
磨刀石放在床下,剪刀放在枕頭邊上。
按照賀梓之的主意,她前半夜都不能睡覺,要忍到過了子時,然後她便要裝作迷迷糊糊夢遊的樣子起來尋找磨刀石磨剪刀。
動作要大,要搞出足夠大的聲音把蔡花枝驚醒,讓她看到自己磨刀。
連磨個三五晚上,保證她以後不敢對自己動手動腳。
她很懷疑這法子有沒有用,半夜起來磨刀,她知道是嚇唬堂小姐,可別人不知道,還以為她要謀殺小姐呢!
若是小姐告到主子那裏,那主子怎麼可能還敢會留着自己?
「你先去蔡雲漢那裏跪一跪,哭一哭,蔡花枝不知道你和蔡雲漢說的什麼呀,以她做了壞事的心態,她也怕你告到蔡雲漢那裏呢,所以你半夜磨刀這事,她也不敢輕易的捅到蔡雲漢那裏,畢竟搞不好就要魚死網破了。」
「而且,你是夢遊起來磨刀,也不是故意的,蔡花枝也挑不出什麼禮來,是不是?」
可是,她畢竟是堂小姐,她真要用起強來,她還能真的打她不成?
「不打她,就讓她盡興玩弄你唄?有一次就有兩次,就有三次四次,你第一次不反抗,就等著日後淪為她的玩物吧。」
她摸了摸剪刀,又看了一眼床下的磨刀石,暗暗下定決心,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管有用沒用,都要試一試。
反正,最壞的結果便是被賣出去。
就算是去樓里伺候男人,也好過被女人折磨好。
她側躺在床上,又抬手摸了摸那把已經極其鋒利的剪刀,睡意全無。
這是她第一次睡在堂小姐的房間里,本來也不敢輕易入睡,熬到午夜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起風了,緩緩流動的雲彩慢慢的將天上的彎月吞噬,屋內屋外變的一片黑暗。
主子冷漠的臉浮現在她的眼前。
「枝枝留下你,你便好好伺候枝枝,再跑到我房間里來,休怪我不客氣。」
「主子,奴婢,奴婢再也不敢再……」
「滾!」
一滴淚慢慢從眼角流出來,滾到枕頭上,倏地不見了。
主子是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冷漠無情的呢?
而且,他竟然把自己勾搭他的事告訴了賀梓之!?
她脫的只剩肚兜和褻褲送上門去,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就叫她滾。
這麼丟人的事,他竟然還告訴了別人!
賀梓之就這樣得他的喜歡?他是怕她誤會,才主動交待的?
還是他把那事當成一個笑話,隨意的說給旁人聽?
蘇瑾閉了閉眼,不管是哪種,能把這種事說給旁人聽,他,他真的是一點都她的顏面?
也是,一個妄圖勾搭主子的奴婢,有什麼資格要顏面?
她苦笑,拉高了被子將自己兜頭蓋住。
不要想了!
用被子堵住嘴,無聲的哭了起來。
蔡花枝偷偷起身,坐在床邊,聽着外頭傳來壓抑的哭聲,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蘇瑾在哭什麼?
難道她又去勾搭二叔被二叔拒了?
肯定是,上次她勾搭不成,也是這麼哭了半宿。
這個賤女人,真是上趕着犯賤!
她冷哼了一聲,「看我一會兒不收拾你!」
外頭的哭聲漸小,慢慢轉變為沉沉的呼吸聲。
蔡花枝站起身,端著油燈,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先來到桌前,掂量了掂量茶壺,嗯,喝了得有半壺。
她嘴角一彎,將窗戶開了一條縫,將剩下的茶水盡數倒了,又倒上準備好的清水洗了洗茶壺和被蘇瑾用過的杯子。
蔡雲漢是醫師,這些東西是萬不能留下的。
關好窗戶,她緩緩的走到蘇瑾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蒙頭大睡的胖姑娘。
「蘇瑾,我想喝水。」
蘇瑾動也不動。
她看了看枕頭邊的剪刀,嘴角一歪,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來。
好歹她吃過兩會癟了,怎麼可能還傻乎乎的用強?
據說女人都逃不出一個定律,又溫柔又獨立的大概率上很醜,又美又獨立的大概率上很兇,而又美又溫柔的,大概率上很蠢。
蘇瑾是第三種女人。
可是她喜歡。
她把被子慢慢扯開,露出姑娘熱紅了的臉,額頭還掛着微微的薄汗,嘴巴微張,輕輕吐著帶着少女馨香的氣息。
「蘇瑾?」
蔡花枝笑起來,帶着一絲放蕩和毫不掩飾的yu望。
「穿這麼多睡覺,你不熱嗎?」
她伸手給她擦了擦汗,「我來幫你。」
小手下移,利落的解開束腰的帶子,三兩下便她的紗衣打開,露出裏頭綉著鴛鴦戲水的素色肚兜來。
喲呵。
果然是少女懷chu
。
「這肚兜顏色不好看,下次哥哥給你買個大紅的,玫紅的也行,顯白。」
她靜靜的欣賞了一番,伸手捏住一角,輕輕的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