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宿醉,凰緋清再次醒來的時候頭疼得厲害。
她看了看時辰,忍着腫脹的眉心下床梳洗了一番,趁著這會兒子的功夫桌面上已經整齊的擺放好了早飯。
「起來了,那就過來吃點東西,昨晚喝了那麼多肚子肯定空空,什麼都不不吃對胃不好。」
白瓊淡淡掃了她一眼,沒有提起昨日的那些不愉快,盛了碗烏雞湯推到凰緋清的面前。
「娘,昨日我與你提的事,長老們怎麼說。」凰緋清不急着喝湯,望着白瓊直接開門見山。
白瓊喝了口湯,然後沒事人一樣夾了口青菜送嘴裏。
「娘,你知道我的脾氣,如若達不到目的,我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最後要是做出了什麼事,您也千萬別生氣。」凰緋清冷冷道。
白瓊臉色沉了又沉,語氣頗為不悅,「怎麼,你要威脅你娘?」
凰緋清垂着眼瞼,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否認白瓊的意思。
母女二人對峙不語,氣氛瞬間變得格外劍拔弩張,雙方似乎都沒有要退讓一步的意思。
最後,率先敗下陣來妥協的還是白瓊。
她嘆了口氣,放下了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凰緋清那雙澄明的雙眸,「你真的想好了,不後悔?」
「不後悔。」凰緋清決定好的事情,就沒有任何人和事可以動搖和更改,哪怕是她自己都不行。
白瓊自知勸不了,索性將話與她挑明。
「詛咒一事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當初給南彧下咒的事情,是族中長老共同商議的結果。」
喀什部聖族子民被南彧屠殺無數,不管誰來說,怎麼說,族中長老甚至是喀什部的族人們,都不可能同意身為聖女的凰緋清去救他們的仇敵。
凰緋清皺着眉,暗暗壓低了嗓音,道,「我明白很難,可這件事非做不可。」
「娘親,我需要你幫幫我。」
她握住白瓊的手,近乎乞求的目光炙熱,脆弱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作為喀什部前任的聖女,凰緋清相信白瓊在族中的聲望和影響力。
關於詛咒一事是聖族內部的核心機密,千百年來不曾為外人所知,而守着這個秘密的只有喀什部的長老。
「清兒,很多事情做與不做是自己的選擇沒錯,可娘親也要告訴你,做任何力不能及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身為聖女不僅僅是一個光榮的頭銜,你的肩膀上還有屬於聖女的責任。」白瓊語重心長的說道。
見她心意已決,白瓊不得不提醒她一句。
畢竟面對長老的刁難,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對凰緋清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娘,我心裏有數,你且帶我去見聖族的長老們即可。」
剩下的,凰緋清會用屬於自己的方式達到目的。
與此同時,危機四伏的尚都國都城已經亂成了一團。
太子被軟禁在東宮舉步維艱,朝中上下不少支持太子的舊部現已紛紛的轉投凌王的麾下。
京中局勢越來越複雜多變,原本靜默在都城內的南疆探子這兩日也開始頻繁活動在府城各個大街小巷。
為此南彧兄弟倆是極為滿意的,三天兩頭的拉着元景喝酒。
元景身體不好,自然無法陪着他們喝,看着他們兄弟二人暢飲,他就默默的坐在一旁喝茶。
時不時的走了會兒神,本以為無人知曉,他那隱藏至深的情緒卻被南彧一眼看穿。
「咳咳,說起來我似乎又被騙了。」南彧似笑非笑的看向元景脫口來了這麼一句。
南蘄愣了愣,不可置通道,「不是吧,哪裏來的傢伙竟然騙到了你的頭上。」
「不對,誰有那麼大的能耐,竟然能把大哥你給騙了。」南蘄忍着笑,又格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人是誰。
他得好好問問那小子是怎麼做到的。
最好是能夠學個幾招,要不然老是被南彧欺負。
「你說的莫不是我想的那個人。」只要想起那人,腦海中浮現著那張明媚生動的臉,元景淡淡勾起了唇,笑容如沐春風。
南彧會心一笑,沉默不語。
「誒,怎麼你們一個眼神就懂了,就把我排除在外,這可沒勁兒了哈。」南蘄感覺自己受到了鄙視。
元景的清越的聲音在耳邊的響起:「我覺得你還是不知道那麼多的好,知道的越多,你越危險。」
啊這……南蘄不聽還好,聽完之後好奇心更大了。
「等會兒,大哥,你們秘密那麼多,都不準備和我也共享共享,好歹我倆才是親兄弟吧。」
他現在怎麼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多餘的第三者。
「呵呵,阿景說的確實沒錯,知道太多對你沒什麼好處。」南彧沒揭元景的短,甚至還給足了他面子。
南彧嫌棄自家不成器的弟弟,隨口提了一嘴,「你這幾日也清閑夠了,找點事兒做,或者給我盯緊了曹魏,他這人立場不堅定,別讓他壞了我們的事。」
「大哥,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能不能對他態度好點。」南蘄不高興自己的人被大哥嫌棄。
那可是他追了好久才追到的,他可不想面臨親哥和心上人二選一這種操蛋抉擇。
南彧淡淡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極了看傻子,「別廢話,讓你去就去。」
「哦。」南蘄不敢不應。
他邊說邊起身往外走,身後依舊傳來南彧的魔音,「順便給我打聽打聽凰緋清的下落,越快越好。」
「你要打聽她作甚?」元景聽到那個名字,瞬間提起了一百二十倍的警惕。
「我可是為了你啊。」南彧面帶笑意,字裏行間透著揶揄。
元景一時語塞,不知道應該怎麼作答。
「你不必那麼緊張,南疆與喀什部聖族是有些瓜葛,近兩年我也在儘可能的緩和關係,如今你與凰緋清又兩情相悅,這麼算起來的話,我可不得叫她一聲弟妹。」南彧慵懶閑適的倚著窗而坐,溫暖明亮的陽光透過他蒼白俊美的容顏,元景難得在他身上看到了淡淡的柔和。
顯得他分明的稜角,沒有了往日的冷冽,周身度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看上去,如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