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耳邊傳來一聲沙沙沙的響聲,凰緋清順着聲源掃去。
驚覺窗口處鑽進來一條翡翠綠的幼蛇。
這條小蛇非常的聰明,蛇尾打翻了茶杯,僅僅看着身體的柔軟度,蜷縮成了一「約」字,一雙粉紅色的眼睛直勾勾瞅了凰緋清好一會兒,鎖定她「看懂」了,這才灰溜溜額從窗口逃出。
凰緋清對蛇並不陌生,能將蛇御成這副模樣必是出自南疆不假。
在她認識的南疆族人之中,凰緋清腦海中第一個閃現出的人便是綰千念。
雖然凰緋聞不清楚綰千念為什麼偷偷摸摸的找自己,為了保險起見,她最終決定跟上去探上一探。
好果不其然,那條翡翠小綠蛇鑽出凌雲閣之後來到了紫竹林外圍,滋溜一下鑽進了溫泉池外的結界。
凰緋清猶豫了半分,咬了咬唇也跟着進去了。
「公主殿下果然還是來了,本尊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失望。」綰千念綰著一頭的青絲悠閑自得的坐在青石階上的涼亭之上,單手輕輕那麼一揮,那節翡翠小綠蛇麻溜的鑽回到她的衣袖之中。
凰緋清料到會是她,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直接開門見山,「你找我是有話要說吧。」
「呵,本尊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公主殿下越來越得本尊的心了。」綰千念勾着手指,美眸蕩漾着絲絲魅惑的波光,只要盯上那麼一眼便可以蠱惑人心。
可惜凰緋清並不受她的蠱惑,眯著雪眸,冷淡道,「別妄想用什麼來威脅我,你與明故宮的事我不感興趣。」
「國師大人的事,公主殿下也不關心嗎?」
「……」這女人,有備而來。
綰千念擺擺手嬌笑起來,「哎喲,公主別用那副眼神看着我嘛,人家美麗又漂亮,最見不得那些虛偽的正道人士了,我看不慣他們而已,不關國師大人的事。」
「你與國師大人情投意合,以後必定是要長長久久的,那群道貌岸然的傢伙空說好話,可沒辦法能耐只好國師,我就不一樣了,上次能夠幫你拔蠱,自然也有辦法救你的小情郎。」綰千念不遺餘力的拋出誘餌,絲毫不急着要回復。
凰緋清:「……」
「公主殿下可以慢慢考慮,反正多久我都等得起來。」
就是不知道……國師大人到底能不能繼續等下去。
「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凰緋清嘆了一口氣,她雖與綰千念沒打過幾次交道,卻極其明白她的為人。
霸道,不講理,陰晴不定,還詭計多端。
綰千念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不慢不急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小事,就想看看你們尚都的傳國玉璽。」
「……」去她大爺的,這玩意兒是隨隨便便讓人把玩的?
「不好意思,我幫不了。」除非她哪天真的坐上那個位置,興許倒還真能夠讓她瞅個兩眼。
當然了,前提是她有足夠的把握打敗綰千念。
綰千念感受到對方強烈的敵意,倒也不惱火,反而無比開心的笑了,「公主殿下莫不是怕我拿你們的玉璽大作文章?」
一看凰緋清皺成一團的眉毛,綰千念銀鈴兒般的笑聲在紫竹林里越加刺耳,「別擔心,我真的只是單純的看一看,摸一摸,不會拿來做什麼,當然了,公主殿下有朝一日能夠得償所願,我倒是不介意麻煩公主殿下幫我一個小忙。」
說這話的時候,綰千念收斂了一慣遊戲人間的作態,突然用一副如此正經的模樣說正事,凰緋清不得不怪我她憋了什麼壞水。
「不幫。」凰緋清冷哼了聲,狠狠拒絕,不假思索。
綰千念的臉色立馬黑了大半,跟吃了狗屎一樣,看得她那叫一個舒心,「綰姐姐,我是打不過你,不過我也不是那麼容易欺負的。」
「生平,最是不喜別人威脅我。」凰緋清拍拍裙擺上的塵土,不咸不淡道,「若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辭了,以後也不要再見了。」
綰千念孤注一擲,低聲吼道,「元景的命你也不管了?」
少女驀的停下了步伐,這下更是加深了綰千念的信念,乘勝追擊道,「或許你還不知道,當初給你拔蠱的時候,元景可是剜出了自己的心頭血,他不想你覺得虧欠了他,讓我不要告訴你這件事。」
「他既不讓你說,現在你怎麼又說了,覺得我會因為這點小事心軟?」凰緋清勾了勾唇,覺得荒唐,又還有點好笑。
她重活一世,為的就是報仇。
元景剜出心頭血又如何,以為這樣她就能心軟,心疼,亦或是忘記曾經遭受那些痛苦的一切?
不,凰緋清沒有忘,也不會忘。
「你不是喜歡他嗎,怎麼……」綰千念剛才不可能看錯的,凰緋清眼神里的情緒不是心疼,不是後悔,而是深深的怨憤和凄涼。
她在恨誰?
元景?
「我們之間貌似還沒有好到可以說體己話的關係,綰姐姐不要把心思和時間浪費到我的身上了。」她這裏是銅牆鐵壁。
不給綰千念繼續開口的機會,凰緋清直徑離開,態度之決絕,逼得綰千念迫不得已對她出手。
只見周身不計其數的紫竹頃刻間瘋狂的涌動而來,尖銳的竹尖,好似利刃,凰緋清身形閃動再快也無法避免被割傷。
她捂著血淋淋的手臂,暗咬着一口銀牙瞪向綰千念,「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啊,就是想和公主殿下說兩句真心話,不過看公主殿下的態度,是不打算和我交朋友了。」綰千念無比失望的嘆著氣,一臉為難。
凰緋清心知自己不是對手,這個瘋女人要動真格的話……
不行,她不能硬碰硬。
「綰姐姐想要我真心相待,也得和妹妹我說句心裏話吧?」
凰緋清眼底清澈乾淨,表情從容淡定,以十足篤定的語氣說道,「能夠讓綰姐姐如此費盡心機,普天之下,相信也找不出第二個值得姐姐付出這麼多的人,不過妹妹就不明白了,姐姐做那麼多到底值不值得。」
女人嘛,最容易被感情左右,前世她還不是敗在一個「情」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