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入微涼,寂靜的客舍內,暗香浮動。
卧榻之側的人兒從夢中驚醒,抬眼間,凰緋清半眯著雪眸看著熟睡在外側的男人,抓起自己的衣裳往身上一套,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房間。
「來者何人。」朱輕顏執劍站在凌雲峰山巔,白色的長裙翩翩,目光冷銳,渾身殺氣騰騰。
凰緋清勾著唇,面對龐大的壓迫力,絲毫不懼,「我是何人與你有何干係。」
「倒是閣下半夜三更的偷窺旁人,我怎麼不記得青雲宮的人行事如此輕浮。」凰緋清明亮的瞳孔里倒映著淺淺的笑意,看上去心情甚好,「別想了,他是我的。」
看著某人***宣示主權,自信,張揚,霸道的姿態,朱輕顏美眸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
「不要臉!」朱輕顏輕啐了一聲,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湧現出溫泉池的一幕幕。
果然是這個妖女勾引了師兄,還死皮賴臉的邀師兄共處一室,她如何能讓妖女毀了師兄清譽。
「呵,如果能夠睡得了高高在上的元師兄,這臉要不要也就無所謂了不是嗎?不像某些人,就算是送上門了,男人還不屑一顧,滿臉厭惡,說白了這世間的男人喜歡我這樣的,而不是某些假清高。」凰緋清微微一笑,神秘莫測。
朱輕顏傲氣的小臉直徑黑了大半,這個妖女諷刺她沒人要?分明是這個妖女太賤,像她這樣冰清玉潔的女子,如何能夠做得了她那樣下作的行徑。
某人越是生氣,凰緋清反而無比得意舒心,「怎麼,惱了啊,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不會還是個黃毛丫頭吧?」
朱輕顏:「……」
「額,不好意思,看你比我年紀還要大上幾歲……不對,應該有一輪了,再說黃毛丫頭怕是不合適,大嬸你也別介意。」
「你叫誰大嬸?」朱輕顏目光猛的一沉,揮手打落了凰緋清身後的樹枝,幸虧凰緋清閃躲得及時,不然鐵定會被她強大的內力震傷。
凰緋清眯了眯眼,暗叫不好,這女人竟然還挺厲害。
此刻朱輕顏眼底也是震驚一片,她率先發動的進攻,甚至因為情緒失控動用了五層的內力。
一般能夠躲過她這一擊,並且還不被內力震傷的,光是整個青雲宮和明故宮都沒幾個,這個女人的實力有那麼可怕嗎?
不過朱輕顏想想也是,如若是一般的妖女,斷也不可能把清貴如明月般的師兄蠱惑住了。
「閣下是說不過我,打算對我出手了嗎?不過就這點本事,是不是也太次了。」凰緋清面色淡淡,嘴角彎起一抹極淺的嘲諷,不給朱輕顏有任何反應的機會,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率先發動進攻。
招式狠辣,又快又狠。
朱輕顏咬著銀牙,暗叫不好,她的招式雖然凌厲,可速度卻並不及凰緋清快。
二人數十招下來,朱輕顏根本沒辦法回擊,連閃躲都需要保持時刻的警惕,不然便會讓凰緋清趁虛而入。
「怎麼,閣下是想認輸了嗎,如此懈怠可是會被我割破喉嚨的。」凰緋清出手時紅裙翩翩,美若一幅畫卷,衣袖下的手指張張合合,玲瓏閃動的衣袖飄蕩翻滾著,就像一朵凌空綻放的血蓮花。
朱輕顏白皙的長裙被利刃劃破了好幾道,失血並不多,但是白裙上暈染了不少血跡,看上去既凄美又狼狽。
她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別人追著打,還毫無還收之力。
側目看向一派從容淡定的凰緋清,只見她手中執著一把削鐵如泥的短劍,快速揮灑,短劍所到之處,血線飛濺,乾脆利落的動作讓人驚嘆……
明明朱輕顏手中的長劍更有優勢,可數百招下來,節節敗退的反而是她。
「好你個妖女,這次算你走運,我們後會有期。」
朱輕顏冰冷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射向凰緋清,咬牙切齒道,「你別得意,下次贏的一定是我。」
凰緋清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將短劍插入劍鞘之中,目光清冷,面無表情,「那我等著你。」
如果要論打架,她樂意之至。
待朱輕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凰緋清冰冷的嬌顏立馬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捂著胸口的位置,硬生生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凰緋清口腔中瀰漫著濃重的甜腥味兒,身體不知不覺變軟,就連力氣也使不上來。
眼看著視野逐漸開始恍惚,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傾倒,一隻手掌憑空伸出,將她拉到了一個溫暖安心的懷抱之中。
一股淡淡的清竹香縈繞在鼻間,凰緋清抬眸的瞬間,果然看到了男人那如畫面般俊美的容顏。
「你怎麼樣,是誰傷了你?」
元景低頭看著她,漆黑的眼眸里閃爍著顯而易見的關心和焦急,明明自己內力全無,卻下意識的給她療傷。
短暫的失神之後,元景立馬將人護好帶回了凌雲閣,迫不及待的給凰緋清餵了一顆養神丸。
「我沒事,你不必緊張。」凰緋清面色蒼白難看,嘴角卻彎起一抹淺笑,「能夠看到你心疼我,我很開心。」
男人眸若深潭,墨眉擰成了一條直線,「別說話了,躺一會兒。」
他欲走,手腕卻被凰緋清快速抓住了,「你別離開,我想讓你陪著我,我都受傷了,你就不能多疼疼我嗎?」
換做前世凰緋清是斷然不可能說出這樣嬌滴滴的話,她對元景只有巧取豪奪,咄咄逼人,回想起來那樣的自己不光是元景不喜歡,就算是她自己,也有些討厭那樣的狀態。
沒等到男人的回應,凰緋清眸色微暗,不做任何強求鬆開了手。
少女前一秒還如同小貓兒似的撒嬌,這一刻臉上除了冷漠還是冷漠,元景著實有些看不明白她了。
他嘆了一口氣,寵溺無比的看著她,坐在了床邊,「好,我陪著你,如今感覺怎麼樣?」
「我能有什麼事,輕微的內傷而已。」凰緋清想到某人傷得比她還重,心裡除了高興,只剩下了得意。
敢和她搶男人,下次就不是受傷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