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外,男子恭敬叩首,聲音壓得很低,「殿下,國師果然有問題,屬下親眼看到它與人會面,為了避免暴露我不敢靠太近,所以他們說了什麼我並不清楚。」
「嚯,是嗎?」
慵懶低沉的女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她又問,「男的還是女的。」
曹魏眼角狠狠抽搐了下,「男的,看樣子應該是死侍,武功在我之上。」
說完后營帳內的人不再出聲了,曹魏摸不清她的想法,皺眉問道,「殿下,要不要我再去打探一下……」
「不必。」
凰緋清漫不經心的撩起帳簾,披着一件金絲紋理的牡丹花樣的披風,眼角微微上挑,緋紅色的薄唇輕啟,「國師是自己人,他做什麼不必干涉。」
「可……」
「沒什麼可是的,我讓你小心謹慎一點並不是為了讓你為難他,不管他做什麼,都不會妨礙到我。」凰緋清不喜歡自作主張的人,曹魏的舉動很明顯犯了她的大忌。
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兒上,凰緋清沒有追究曹魏的言行過失,淡淡道,「今日之事爛到肚子裏。」
曹魏點了點頭,「屬下明白,定當守口如瓶。」
「另外,你給我把南蘄盯緊了。」那小子花花腸子一堆,絕對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麼聽話。
南蘄能夠老老實實的和親就算了,如若他打着和親的旗號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凰緋清不介意駁了南彧的面子好好教訓教訓他。
面對這種神仙打架,曹魏插不上什麼話,全程點頭應下。
反正他與南蘄談不上有什麼往來,曹魏時刻謹記自己的尚都國的子民,一切應當以國優先。
南蘄倒沒考慮那麼多,心心念念的以為他和曹魏現在算得上是「出生入死」過的夥伴了。
難得遇到一個這麼對胃口的人,他在飛鴿傳書回南疆的時候,對大祭司南彧着重的說了曹魏。
當然了,那麼晦氣的碰到了綰千念他也是要彙報的,順便叮囑南彧小心點綰千念,說不定那妖女又憋了一肚子的壞水。
另一方面,凰緋清派阿二快馬加鞭先趕回護國寺送信,慕雲擎這邊可以提前做好準備。
只等他們在護國寺匯合,便可以馬上出發回宮,如此一來可以節省很多的時間。
更重要的是避開一些不必要的耳目,凰緋清要的就是殺一個回馬槍,也最好打得某些人一個措手不及。
慕雲擎越聽臉色越沉,一巴掌怒不可遏的牌在桌面上。
「掃把星就是掃把星,她喜歡自己折騰就算了,把阿景也拉上是什麼回事?」
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也是的,半個身子都埋進黃土了,嫌自己的命活得太長?
慕雲擎坐在一旁生悶氣,孩子似的模樣引得玥姬忍不住笑了。
「你……你笑什麼,都是那個掃把星不好,我發現自從阿景招惹上她之後就沒有一天舒心的日子。」
果然是掃把星,誰惹誰倒霉。
玥姬倒了杯茶放在他的面前,莞爾勸慰著,「這種話小侯爺以後可莫要再說了,關係再好也不能隨意編排公主殿下。」
「我……」慕雲擎動了動唇,欲言又止,只好悶悶的自顧自喝茶。
玥姬原本心繫凰緋清的安危,好幾次避開耳目去打聽,但是都一無所獲。
如今凰緋清即將前來匯合,她心底里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小侯爺不必擔心,有公主殿下在,國師不會有事的,倒是小侯爺已經好幾天沒有合眼了,要不要睡會兒?」
她笑着上前撫過慕雲擎的肩頭,擺正男人的身子,嬌美明媚的容顏近在咫尺,霎時恍惚了慕雲擎的眼。
他怔怔的看着朝思暮想的美人兒,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玥……玥兒。」
女人身上若有若無的淡淡蘭花香飄竄入慕雲擎的鼻中,勾得他心痒痒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任由她推倒在卧榻一側。
玥兒不會是想要與他那什麼吧。
可……可現在還是白天啊。
慕雲擎喉結滾動了下,渾身緊繃,一動也不敢動,眼睜睜的看着玥姬傾城的嬌顏在眼前越來越近。
「呵呵,小侯爺……你看上去緊張啊。」
女人纖纖玉指擱在男人結實有力的胸膛,詳裝漫不經心的畫着圈。
她的眼神妖,卻沒有任何溫度。
慕雲擎腦子亂掉了,哪裏還能察覺得到女人的異樣,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說話都不利索了。
「玥……玥兒,這,這是佛門清凈地,你,我,我們不能這樣。」
他強忍下心頭那抹旖旎的心思,漲紅著一張俊臉用力扣緊玥姬的肩頭。
然後將她推了出去,二人就此拉開了距離。
「玥兒,那……那什麼,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你……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不敢再去看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女人的一顰一笑都足以讓慕雲擎魂牽夢繞。
慕雲擎翻身下了床榻,鞋都沒來得及穿,狼狽的奪門而出,宛如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再也追趕着他似的。
玥姬掩著唇,愉悅的笑出了聲來。
這男人,可真是純情得可愛,竟讓她生出了一些異樣的情感來。
「我說郡馬爺還想要繼續看多久,不好好的陪在郡主身邊跑來這裏聽牆角,奴家怎麼沒發覺郡馬爺有這樣的癖好。」
女人收斂了笑意,拉上從肩頭滑落的衣衫,無比慵懶的靠在塌上,目光冷冷的掃向門外一道黑色的身影。
「你是故意與慕雲擎做戲給我看的?」
薛銘冷著臉推門而入,一襲玄色的長袍襯得他英姿挺拔,冠美如玉,深邃的眼眸中依舊是那不變的深情。
只是,玥姬心裏已經不會再有絲毫的波動了。
「郡馬爺說的話奴家不是很明白。」
玥姬撩弄著胸前的青絲,唇邊揚起一抹淡淡的調笑,「奴家早已經是小侯爺的人了,需要在郡馬爺面前做什麼戲。」
「呵呵,郡馬爺莫不是覺得奴家還對您余情未了吧?」
薛銘喉嚨一緊,生生捏緊了拳頭,啞聲道,「玥姬,就算我有負於你,難道我們之間就不能好好的說會兒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