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地方早些年還是非常太平的,來來往往的商客都非常的多,我們還可以時常進行以物換物,日子可謂是一天比一天的好。」
說到這兒,年輕男人黝黑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心酸的笑容來,「直到從這山裏傳出一個吃人的消息來。」
「吃人?」凰緋清嗤笑一聲,淡淡道,「別說你們都信了這山裏有什麼妖精,所以封山不讓外人進。」
阿明搖了搖頭,低聲繼續說,「我們自然是不信的,當時並沒有在意,直到後來。」
「後來什麼,是不是發現有人不見了?」南蘄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想像力,越聽越激動,想要自己也體驗上一番似的。
曹魏一腳踹他小腿上,不耐煩道,「別插話,聽他繼續說。」
阿明很不想再去會意過去的事情,故而臉色越來越沉,最後連聲音也格外的冷漠起來,「後來陸陸續續的有人失蹤。」
「一開始先是途經此處的過路客,每當有人失蹤,第二天早上失蹤的人的屍體便會倒掛在山間的土地廟門口。」
說到這兒,阿明臉色慘白難看,大有一副作嘔的樣子,「屍……屍體的血被盡數抽干,應該是被活生生放幹了血,手段極其殘忍。」
「但是詭異的是屍體身上根本沒有任何的傷口。」
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曹魏南蘄聽完后臉色並不是很好,唯一還算淡定的凰緋清皺了皺眉,半信半疑的看着阿明,問,「此時通報官府了嗎?」
「拜託,這樣的事情別說官府了,神仙遇上了這事兒都得敗在一個難字上。」南蘄說這話可不是幸災樂禍。
畢竟,能做出這種噁心事的人,數數手指頭也沒幾個。
剛好不巧他就認識這樣惡趣味的人。
後面的不需要阿明說,凰緋清也能猜個七七八八,這樣的人間慘案一出,斷不可能再有其他商客來這裏。
沒有了商客作為「祭品」,活生生的村民自然成為了血祭的對象。
他們這些個倒霉蛋如果一開始在荒郊野嶺將就一晚,第二天馬上抽身,說不定就不會蹚渾水了。
「公子,我知道你們有神通,不是一般人。」
七尺兒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着凰緋清一行人又是乞求又是磕頭,「求求你們行行好,救救我的妹妹,她還那麼小,救救她,求你們了……」
「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凰緋清揉着眉心,被他嚷嚷得心煩意亂。
「……」阿明捂著嘴,不敢再多言惹凰緋清不快。
南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扶起阿明,「你放心好了,我們救一個是救,救兩個自然也是救,不會見死不救的。」
「殿下,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最適合動手的機會就在今晚了。」曹魏尤其注意到了被害人慘遭毒手的時間,心裏為他們的國師捏了一把的冷汗。
這一天的時間,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凰緋清憂心如焚,對方的殘忍程度非比尋常,就算知道元景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一個人,她還是會擔心,恐懼。
元景的命是她的。
就算要死,這輩子也只能死在她的手裏。
要是真有人擋了她的道,動了她的人,她絕對會以千倍萬倍償還。
……
另一方面,自元景醒來便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不見天日的石堡之中。
他的手腳皆被粗糙的麻繩綁得死死的。渾身碳酸無力不說,腦袋好似有千斤重,化了好久的時間混沌的意識方才變得漸漸清晰起來。
「國師大人,不要白費力氣了,中了我研製的軟骨散,就算是服用了解藥,也得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真正恢復如常。」
石堡上方打開了機關鎖,倒掛下兩條千斤重的黑沉玄鐵打造而成的階梯。
說話的女人身穿一席飄飄然的紅衣,半邊臉被黑色的羽絨面具遮住。
她步步生蓮,緩緩而來,那雙眼眸似水無痕,帶着談談的冰冷,元景半眯着眼與其對視,生平第一次出現了莫名的危機感。
這個女人,很危險。
「呵,國師大人為什麼那樣看着人家。」女人捂著嘴嬌笑,又故作詫異。
「呀呀呀,真是太失禮了,早知道國師與公主殿下感情深厚,我應該早些將人請過來的。」讓貴客不快,豈不是她們照顧不周嗎?
「你到底是何人。」為什麼會知道他。
是沖着他來的,還是凰緋清?
元景蹙著眉,不信她的邪掙扎了片刻,果然提不起半點的力氣,惹得女人低低輕笑出聲來。
「國師大人啊,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沒有想對你怎麼樣,像您這樣的大人物,我巴結還來不及呢。」
她揮了揮手,示意身旁乖巧聽話的侍女為元景鬆綁。
也是,既然沒有了還手之力,此刻的元景恐怕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都比不了,女人又何必把氣氛搞得那麼僵。
「姑娘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將我帶到這種地方來,到底有什麼目的。」元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還算得體。
女人托著腮,坐在屬於自己的王座上,翹著半邊烈焰般炙熱的紅唇,「都是我的人不長眼,大水沖了龍王廟,國師……可不要與我一般計較。」
「不然我家那位怪罪起來,我可是得花好長一段時間哄的。」
哄不哄得好還是一回說,想想都讓她壞頭疼的。
元景不管她口中胡言亂語什麼,他才沒有閑工夫繼續浪費時間。
「既然你不想得罪我,那你把解藥給我,把我送回去,我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不認識這個女人,卻可以判斷她並沒有惡意。
但是他怕。
萬一這個女人是沖着凰緋清來的,他絕對不能成為女人手中引誘凰緋清以身犯險的誘餌。
女人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圖,唇角肆意彎深下幾分,「不急不急,國師一天沒吃東西,應該餓了吧。」
不給元景拒絕的機會,女人冷聲命令,「來人,開始傳膳,挑最好的上,萬萬不能虧待了本尊的座上賓。」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她可得將人伺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