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前去黃泉谷,為了避免引人耳目,凰緋清依舊扮做風流的俊俏小公子,由曹魏領着兩個侍衛化作小廝跟隨,南蘄說什麼也要跟着,凰緋清便讓他換上尚都國的服飾。
而慕雲擎目標太大,只能聽從元景的建議繼續待在護國寺,保護扮做了公主的侍女銀杏,這樣就沒有任何人發現凰緋清離開過護國寺了。
一行人南下行走了一天一夜,越走越偏遠,周圍人煙稀少,別說什麼落腳處,就連牲畜都沒看見幾隻。
南蘄是個被嬌養慣了的,如何能夠受得了這樣的委屈。
「公主……不對,小公子啊,我們都走了一天一夜了,歇歇吧。」他摸摸自己乾癟的小肚子,馬車上的乾糧被他吃得差不多了,早知道那麼艱苦,那麼悲催,他就不跟過來了。
這不是造孽嘛。
「叨叨什麼,不是你非要跟來的嗎,閉嘴。」曹魏涼涼的開口,很是嫌棄南蘄這貨,一個大男人這點苦都受不了。
切,跟個小娘兒似的。
南蘄黑了臉,哼了一聲,「說得我好像願意來似的,要不是怕你一不小心死在了外邊,沒有人為你收屍,小爺我才不來這種鬼地方。」
誰特么的願意天天吃狗糧。
這一路,他看着膩膩歪歪的兩個人既是羨慕又是嫉妒,再看看他,千里相隨還不讓人感動一下,還讓他閉嘴。
曹魏尷尬了一臉,企圖說點什麼解釋解釋的,南蘄哼哼兩聲轉身就走,他站在原地更囧了。
他……這是甩臉色?
「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要老是吵架,南蘄嬌生慣養了點,你讓讓他。」
凰緋清從馬車上下來,似笑非笑的瞧著這兩人。
還別說,一個幼稚一個二,如果南蘄是個女子,或許還真是曹魏喜歡的那一款。
「公主,憑什麼我讓他啊,一個大男人成天不學無術,塗脂抹粉的,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曹魏語氣中滿滿的嫌棄。
「我倒是覺得南小公子挺率真的,看天色也不適合繼續走了,不如先稍作休整。」元景早些年走過這些地方,知曉不遠處有條小河,便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些吃的回來。」
「你去哪兒,我也去。」凰緋清好似一個黏人的孩子,視線鎖定在元景身上,就怕他跑了。
少女旁若無人的抱着他的手臂,突然的親密讓元景有些無所適從。
「清兒,你……」
凰緋清懵里懵懂的抬眼看他,狐狸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怎麼了,老師為何這般看着我,可是我臉上有什麼?」
「沒……沒什麼。」他飛快的別過臉,不去看她太過於灼熱明媚的眼眸,就連制止她的話都忘記說了。
二人肩並肩無比親密的消失在眾人視野,南蘄懶懶的靠在馬車上,唇角分明上揚了幾分。
好一個翩翩謫仙俏公子。
好一個妖嬈多情魅佳人。
如此一瞧,確實無比的般配,怕就怕神女有心,襄王無意啊……
「你在那兒笑什麼,我可警告你啊,國師大人身份尊貴,超脫凡塵,別用你那副色眯眯的眼睛褻瀆。」曹魏打從出發開始,沒少看到南蘄那廝眼巴巴的瞅著國師。
他敢斷定這丫的絕對心懷不軌。
呸,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之前還說什麼只喜歡他,曹魏覺得這廝就沒一句真話。
只要是個稍微長得好看的男人,他的眼珠子都快要黏別人身上了。
齷齪。
噁心。
「額……我這是單純的敬仰,你不要將人都想得那麼齷齪好不好?」南蘄大囧,按耐不住內心的小惶恐,迅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他討好似的湊到曹魏跟前,眉飛色舞的碰碰他的肩膀,調侃道,「怎麼,你是擔心我看上國師大人不要你啊?」
「滾,愛看上誰看上誰。」曹魏沒好氣剮了他一眼,自顧自跑去一邊生火。
南蘄越挫越勇,狗皮膏藥似的黏上去,「哎呀,別老是生氣嘛,都說了我只喜歡你了,我對國師真的只是崇拜而已。」
「還有,你們公主……是不是對國師有意思啊。」他壓低聲音八卦,惹來曹魏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哪隻眼睛看到的,別瞎說。」
南蘄不樂意了,一本正經的反駁,「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你敢說他們沒點貓膩?」
這麼明顯都看不出來才是真瞎了。
睜眼瞎。
「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國師不可能,公主也不可能,這種話之後不要亂說,不然引來殺身之禍,沒人能夠救得了你,聽見了嗎?」曹魏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嚴肅的警告,這丫的嘴沒個把門的犯了忌諱都不知道。
真搞不明白他這樣的傻白甜在吃人的環境怎麼活下來的。
南蘄並沒有覺得自己有說錯什麼,愣愣道,「你們尚都人還真是奇怪,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
犯得上喊打喊殺的?
「說了你也不明白,陛下是不可能讓國師和皇室中任何人有所牽扯的。」曹魏表面上是個風流紈絝,可也不妨礙他看懂目前的朝廷局勢。
再者,公主殿下有野心,具備一定的能力,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言明,曹魏也清楚凰緋清絕非池中之物。
正所謂做大事者,根本不可能為兒女情長所束縛。
在曹魏口中不會為「兒女情長所束縛」的女人已經高高興興的和元景返回了,二人手中拎着幾條剛從河裏抓來的魚。
「原來你們已經生好火了,不錯不錯。」凰緋清頗為滿意的給了曹魏一個眼神,順便將魚也塞到了他的手裏。
「你們倆將魚給我烤了,這就是我們今晚的晚餐了。」
隨即,她扭頭看着渾身狼狽卻又不失儒雅的俊美男子,抿著唇淺笑出聲來,「老師,我覺得您還是去馬車上換身衣服的好,有礙觀瞻不說,著了涼可沒有大夫給你看。」
元景的鞋襪,長袍都被河水浸濕,那麼多雙眼睛盯着他身上,他確實不太好意思。
「後面的事情有勞你們了,我去去就回。」他微笑着點了下頭禮貌示意。
凰緋清難得看到他如此一面,生了些壞心思,刻意傾身湊過去低語,「老師既是為我抓魚弄濕的衣服,不如讓清兒伺候您更衣好了。」
「不……不用了。」男人喉結滾動了下,快步朝着馬車走去,頭也不回。
南蘄任勞任怨的在一旁生火,看得那叫一個酸,「曹哥哥,你幫人家烤好不好,人家不會。」
曹魏忍着將人丟河裏的衝動,捏拳警告,「滾,給我說人話。」
「嚶嚶嚶,你凶人家。」南蘄受傷了,看向凰緋清的扯著嗓子控訴某人的罪行,「公主姐姐,他不給我烤還罵我,你也不幫我說說他,我還是不是你的小可愛了。」
凰緋清走到火堆旁邊,明亮炙熱的火焰倒映在她的臉上,襯托着她那張臉無比的明媚自信卻不張揚。
「曹都尉,對未來的九駙馬態度好點,不然回去后九駙馬給你小鞋穿我可管不了。」凰緋清將九駙馬三個字咬得極重。
曹魏:「……」
「九駙馬,啥意思,這麼快就替我給安排好了?」他都沒有見過那位傳說中的九公主,萬一長得很難看怎麼辦?
南蘄臉色又陰又沉,賭氣的坐在地上,餘光偷偷瞥向曹魏,還故意冷著聲說道,「可不是,再過不久我就是你們尚都國的駙馬爺了,你們不是最注重禮數尊卑的嗎,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你還不是駙馬呢,等南小公子那天做了駙馬,曹某人一定卑躬屈膝,對南小公子言聽計從,行了吧。」
話說完,曹魏起身走到火堆的另外一邊,別說烤魚了,他連個眼神都不給南蘄,可是把南蘄氣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