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三年時間，再次迎來生人氣息的大廳之內。

主座之上。

為了不讓剛洗完澡就沾上一層油污，帝辛強忍著暴打趙襄齊一頓的衝動，冷著臉反問道：「你是不是以為這樣，我就能完全信了？」

趙襄齊身子一抖，眼睛卻四處轉動，顧左右而其它地說道：「五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完全聽不懂？」

「聽不懂是吧？」

帝辛冷笑了幾聲，眼角餘光看到王五又捧著一盤點心走到了門口。

「別進來了，將點心送到後院去。」

他直接開口阻止了王五繼續往大廳內走的動作，並讓他將手中的點心拿走。

「啊？」

趙襄齊愣了一下，眼看著王五停下了腳步，轉回頭來看著帝辛就要求情：「五哥……」

「嗯？」

「沒什麼沒什麼！」

帝辛的一聲反問直接將趙襄齊的話堵回了嗓子里，眼看著自己的五哥眼神愈發地不善，他連忙轉頭說道：「五哥都發話了，還不快將點心，給後院的兩位嫂子送去。」

「她們奔波了一路，肯定餓了。」

「是，是是。小人遵命。」

眼看著自己真正的主子在臨時的主子面前也是這般表現，王五哪裡還敢有半分猶豫，半躬著身子，便帶著手中的點心退了出去。

很快就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之內。

趙襄齊這才敢回過頭，陪著笑諂媚道：「五哥，你看這樣可以嗎？」

眼看著帝辛的眼神緩和了一點，他不等他開口就繼續說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就先退下，不耽誤五哥您休息了？」

「別急啊！」

帝辛阻止了趙襄齊從椅子里將自己拔出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才幾點，太陽還沒落下呢，著什麼急！」

「你我兄弟三年沒見了，不得多敘敘感情？」

趙襄齊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不……不用了……吧？」

「哼！」

帝辛冷哼一聲，從桌子上拿起茶水，輕輕吹了一下后說道：「五哥也不喜歡強求別人，既然八弟你這麼堅持，那……」

「不用了。」

眼看著帝辛的語氣愈發的冰冷，趙襄齊連忙表決心說道：「我也挺想五哥的，就多待一會兒。」

話雖這麼說，只是那懊惱的眼神中，顯然在後悔自己一開始就不該過來。

帝辛這才微微頷首，將手中喝了一口的茶重新放到了桌子上，臉色也緩和了三分。

心中盤算了一下之後，他才接著說道：「從明天開始到我離開京城之前，你每天過來三個時辰，我這裡有人會教你練功。」

「爭取在我離開之前，將你這身肥肉減下去一些。」

「什麼？」

這次趙襄齊是真的坐不住了。

本能地他就想跳起來，但是因為體型的原因，掙扎了一下后，卻還是重重地坐了回去。

本就不堪重負的椅子，再次傳來了嘎吱嘎子的聲音。

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后，他訕訕著臉說道：「五哥，這就不用了吧？」

「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此事就這麼定了。」

帝辛卻連理都沒有理他，就這麼決定了下來：「明天卯時之前，我若是見不到你，會有人過去請你的。」

「又或者……」

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趙襄齊，放緩了語速說道：「我們詳細說說你這兩年變胖的過程？」

「這個……」

趙襄齊訕笑了幾聲之後，無奈地認命說道：「明天卯時之前，我知道了。」

帝辛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趙襄齊雖然還苦著一張臉，但看到帝辛臉色徹底放緩之後，還是鬆了一口氣。

隨後，兩個人就聊起了其他的話題。

直到一個半時辰之後……

在兩個僕人的幫助之下，艱難從椅子上拔出身體的趙襄齊，對著帝辛拱手說道：「五哥，天氣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

「嗯。」

帝辛微微頷首，淡淡地說道：「別忘了，明天卯時。」

剛剛轉身的趙襄齊，腳下一個踉蹌，險些將一個扶著自己的僕人壓倒在地。

「記住了。」

應了一聲后，他就在兩個也被嚇了一跳的僕人攙扶下，緩慢地離去了。

一坨宛若「肉山」的體型，每一步落下之後，都會在地上砸出沉悶的響聲，而整個大廳，似乎也因為這樣的踐踏而微微晃動。

這種晃動自然是錯覺，但是帝辛看著趙襄齊離去的身影，還是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誠然，以人族整體來看，這世間幾乎沒有種族能夠更加優秀，但放到個體上來，卻依舊有著各自的劣根性。

趙襄齊剛才的話，其實並不是謊話。

他會變成這樣，的確是為了迷惑對他產生的成王和朝廷百官，使人找不到對付他兩個舅舅的借口。

但是，他的話卻沒有說全。

當然了，帝辛知道趙襄齊是害怕受到他的責罵，所以才刻意誇大了部分事實，並忽略了部分真實的情況。

因此，帝辛也不真的怪他。

只是有些怒其不爭罷了。

趙襄齊會變成現在這樣，完整的過程應該是這樣的。

首先開頭的部分是完全正確的，換做帝辛自然會有更好的辦法掩飾真正的原因，但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趙襄齊能想到這個辦法，也算是不錯了。

反正能用就行。

一個只知道奢靡享受的紈絝子弟，的確可以降低某些人的戒備之心，產生一定的誤導。

趙襄齊的講述中，真正的問題是出在時間上面。

一開始，因為帝辛剛到北疆，縱然破壞掉了突厥的兩次南侵計劃，並且頒布了各種惠民減賦的政策。

可是貧瘠之地又有多少油水可撈？

商人逐利，除非肉眼可見的好處，否則的話是不會放棄已經成型的行商線路的。

最多是派一些不太重要的人手，前來談談底。

這種情況，北疆自然也可以發展起來，但速度無疑就會比現在慢很多。

但其實，這種速度才是正常發展應該有的速度。

北疆這所以會以比正常的速度快了兩到三倍的時間完成了前期的國度，便是因為趙襄齊兩個舅舅，以捨棄部分利益為代價，將商隊改變路線，去往到了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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