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恍惚感再次傳來。

洪荒界壁壘處，早已被開闢出來的特殊空間內，帝辛睜開了眼睛。

出來了。

他的視線落在彷彿什麼都沒有做過的正方體上。

「果然，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帝辛就懷疑這枚正方體和那虛影背後的存在有關係，而之前將他從墟界救回並隔絕了「似人」對他的鎖定之後，同樣應證了這一點。

而直到現在，當他從灰濛空間第二次出來的時候，終於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

這枚正方體，果然和「似人」之間存在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只是，我又何嘗不是呢？」

將視線轉移到自己雙手之上，帝辛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想起了剛才被迫離開灰濛空間的時候，那道身影發出來的呢喃之聲。

那聲音出現的突兀，再加上有些模糊不清，饒是帝辛反應再過及時，也沒有完全聽清。

他只記住了幾個詞語。

「……合體……歸位……醒……」

合體和歸位帝辛大概明白。

之前在墟界的時候，分化為十二生肖的「似人」在融合的時候，似乎將他算在了裏面。

再加上那十二種大道之力和人道之力的相似之處，一切似乎都在應證着他的某個猜測。

但是「醒」是什麼意思？

蘇醒？

醒來？

可是，帝辛可以確認，他現在處於一種非常清醒的狀態，並未陷入某種幻境當中。

「莫非這個『醒』說得不是我，而是祂？」

帝辛眼中閃過思索。

在墟界的時候，「似人」的意識似乎真的不是處於完全清醒的狀態。

雖然他一直是處於下風，但也能感受到，「似人」的攻擊似乎更多的是處於一種本能的應對。

而最直觀的就是，如果祂是清醒的狀態，就不可能讓帝辛輕易掌握使用十二種大道之力的規律。

而即使被發現了，那麼在輪換的間隙也不可能讓帝辛有出手的機會。

那個間隙的時間非常短，只要祂稍微注意一下，那麼帝辛就只能望而生嘆。

「在融合了我之後，祂就可以完全清醒過來？」

這麼想着，帝辛的臉色又冷了幾分。

只有本是一體，在分開之後，才會用到「歸位」和「合體」這種辭彙。

若是按照灰濛空間中那道身影的說法去推測，他應該和組成「似人」的十二生肖一樣，曾經也是某個強大存在的一部分。

那位存在，掌握的應該不是十二種，而是包含了人道在內的十三種大道之力，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最後分裂開來。

如今十二生肖已經合體，所剩下的就是他這個流落在外的人道之主了。

「只是，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誤。那麼那位強大存在所欠缺的部分，究竟是人道，還是證得了人道的我？」

帝辛皺起了眉頭。

未證道或者他證得了其它大道，這兩個猜測一開始就被他排除在外了。

「似人」表現出的十二種大道之力的相似之處，顯然能夠融入的大道之力是有限制的，而目前來看也只有帝辛的人道最為合適。

而要是未證道的帝辛，那麼在他為成為界主之前，「似人」早就來尋他了。

那個時候的他，可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還是那句話，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帝辛可不相信，十二生肖恰好是在他證道之後才成功融合成為的「擬人」。

而若是那兩個猜測……

如今他和人道已經是一種不分彼此的存在，這兩種猜測似乎是一種猜測，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如果那位強大存在想要蘇醒，所缺少的只是人道這一種大道，那麼就意味着無論證得人道的誰都沒有關係。

但要是證得人道后的帝辛，那就代表只有帝辛證得人道，才會符合這個條件。

這關係到帝辛是否是一個獨立的意識。

而帝辛所不甘的，就是他其實只是另外一個存在所分離出來的部分意識。

對於越強大的存在來說，其自身命運的收束能力就越強，因此一切看起來自然的選擇其實在冥冥中早已註定。

如果他真的只是那個強大存在的一部分，那麼證得人道就是他冥冥中必須經歷的過程。

而最後，他也註定會回歸那個強大存在的體內。

這是幾乎無法改變的結果。

突兀地，帝辛又想起了曾經夏說過的一句話。

似乎，當時還是凡人的他，身上正是有着讓夏都為止側目的大氣運，所以才被扔到了洪荒界內。

登臨界主之位前，因為有着夏所提供的系統，再加上對洪荒歷史是先知先覺，帝辛一路可以說是非常的順暢。

但是在成為界主之後呢？

帝辛不由得回憶了起來。

他的第一個盟友夏，是真空海有名的大佬。但是，夏本就是一手促成他登臨界主之位的幕後存在，不能算數。

而接下來就是舊神入侵。

這是幾乎界主都會經歷的過程，因此只能算作日常，談不上好運或者壞運。

和意外蘇醒的林清瑤結識，並一見如故。

有部分舊神本就是界主墮落而成的，保持着部分清醒也很正常。這一點從帝辛詢問夏以太花和真空火消息的時候，夏暴露出來的態度之上似乎能看出一二。

對於帝辛想要幫墮落成舊神的朋友恢復清醒，他並未產生多大的興趣。

而後面的古月界之旅，也是通過夏得來的消息，不能作數。

只有真空火得到的過程，存在着一定的運氣，但這其中也經歷了種種波折，說不上是好還是壞。

這麼算來，他所謂的大氣運，在成為界主之後就一直沒起到什麼作用。

若是之前帝辛還不會多想，畢竟能夠成為界主的存在，無一不是每個大世界億萬中挑一的存在，個個都擁有不菲的氣運。

但是，氣運並非是一成不變的，其他界主之所以有那麼多的氣運，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長的過程中逐漸累積的。

而帝辛，既然一開始的氣運就能夠驚動身為老牌界主的夏，那麼在他成長到界主之後，起身氣運必然會累積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但是他現在的經歷卻匹配不上該有的氣運。

現在看來，這個氣運真的是屬於他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