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倉府雖然在帝辛的管轄範圍之內，但嚴格意義上來說離邊陲還有一段距離，只是因為靠的比較近，絕佳的地理位置使得其成為了負責邊關將士後勤補給的城鎮。

只不過因為這兩年突厥對大離的侵擾越來越厲害，所以太倉城才會變得沒有以前那麼安全。

帝辛一行人留在太倉府，一開始的目的也只是趕路太久，藉機修整幾日罷了。只是恰逢其會，這裡的官員想要給未來的鎮關大將軍一個下馬威，所以帝辛才借這個機會在指揮司安插進自己的人手。

而且有自己的親衛隊統領在這裡看著，也可以保證他的後勤補給不會出現問題。

又修整了兩日，待所有人的精力基本恢復，帝辛便不再耽誤時間，選擇了啟程出發。

出發的前一日，帝辛再次遣人喚來了歐陽軒。

歐陽軒雖然依舊沒有同意歸屬於帝辛，但答應了暫時成為新的親衛隊統領，而條件就是允許他重返前線。

原本的親衛隊統領便是後天後期的武者，一來一去，太倉府的實力並沒有得到削減，因此指揮使歐陽烈也同意了此事。

而實際上，帝辛既然開了口，歐陽烈也沒有反對的能力。

第二日，一群人便浩浩蕩蕩的地離開了太倉府。

……

「殿下，前面就是青龍澗了。」

歐陽軒騎著馬走到馬車旁邊，俯身介紹道。

他現在已經脫下正千戶的官服，換上了親衛隊統領的裝扮，胯間的腰刀隨著馬的動作輕輕擺動。

馬車內，帝辛正在和西子聊天，聞言掀開車廂的側簾吩咐道：「通知下去，在青龍澗歇腳。」

「是。」

歐陽軒手中馬鞭輕拍胯下駿馬，微微加速超過馬車，將帝辛的命令吩咐下去。

青龍澗。據歐陽軒介紹，這個名字是如何來的已經不可考究，乃是這風沙漫天之地為數不多的水源之一。過了青龍澗再往後，就會變得越來越荒涼，到了真正的邊陲之地，百里之內甚至不會有一點綠色。

也是太倉到邊陲這條路上唯一的休整點。

近千人的車隊很快就在青龍澗停下，或是埋鍋造飯，或是補充水源，很快就忙碌了起來。

帝辛自出了太倉府就沒下過馬車，靜極思動，便暫時放下了書，帶著西子下車散心，歐陽軒作為半個本地人自然也跟在後面。

「沿著這條河流，再往下是一個巨大的水潭，那裡才是最好的休整點，只是咱們人太多，再加上輜重，下去太麻煩了。」

歐陽軒說著，抬手指著青龍澗深處說道：「以前，每個月最熱的時候，這周圍的動物都會去那個水潭中喝水乘涼，軍隊里有很多將領閑來無事便會趁著這個時候來這裡打獵，順帶打打牙祭。」

「只是這幾個月不知道怎麼回事，青龍澗的獵物越來越少了，所以大部分都漸漸放棄了這項運動。」

帝辛聽得有趣，轉頭問道：「你也來過這裡打獵嗎？」

「自然是來過的。」

自離開太倉府之後，歐陽軒便不再低沉，如今談到這個更是笑了起來：「不瞞殿下，曾經我還贏過好幾個彩頭。」

「彩頭？」

「就是比誰打的多，贏家可以從輸的人那裡取走一樣東西。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彼此也就是圖給開心。」

歐陽軒見帝辛感興趣，便挑選了比較有趣的幾次事件緩緩講述開來。

帝辛其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有興趣，在大商的時候他什麼娛樂項目沒見過？要說玩的花樣，曾經的紂王那可是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都比不上的。

如今和歐陽軒聊天，不過是在打發時間而已。

但和帝辛不同，西子卻聽得雙目泛光。

還是那個原因，西子的見識大多是從書本中得來的，真正的經歷很少，而且一般的小村子也沒有什麼有趣的娛樂項目，如今歐陽軒講述的都是她沒有見過的。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在父親的教育下，西子已經完成了讀萬卷書的過程，現在便是行萬里路的過程。她就現在就如同一塊海綿一樣不斷的汲取所接觸到的一切信息，然後和自己的所學結合起來。

帝辛這一路上就已經發現了。

不論是政治，軍事，商業還是農業……這一路上兩人的交談，西子的見解雖然獨特有趣，但終究有些地方充斥著幻想，並不太符合現實，其中也就農業方面因為曾經就是一個農民的緣故稍微要好一些。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路上見識的增多，她說的話越來越沒那麼假大空，提出的建議也更加有可行性。

帝辛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西子變得越優秀對他的輔助也會越大。

對了。」

歐陽軒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麼：「殿下，按察司離開太倉府去處理的案子便與青龍澗有關。就在水潭那裡。」

「哦？」

帝辛挑眉，這次是真的提起了一些興趣。

按察司，主管司法，並有監察百官之責。這個職責導致了即使各地按察司需要交叉辦案亦或者互相協助，也不可能全部離開。

可是現在，太倉府按察司卻只留下了大貓小貓兩三隻，只能勉強維持按察司的正常運轉，連一個真正能做主的人都沒有。

否則的話，前幾日太倉府官員也不敢在他剛進城就明目張胆給一個大離皇朝的正統皇子下馬威。

「具體情況你詳細說說。」

「具體的卑職也不是特別清楚，這是按察司的案子，別的司多以協助為主，而且當時我還不在太倉府，這些都是從同僚那裡聽說的。」

歐陽軒下意識按了按胯間的腰刀，說道：「一個多月之前，有人報案在青龍澗發生了好幾具屍體。當時，報案的人一臉驚恐，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

「殿下，這邊陲之地本就混亂，死個把人更是平常。不只是我等，便是尋常百姓也見慣了死人，而且那幾個人還是本地有名的獵戶，本不該如此才是。」

帝辛能夠感覺到，歐陽軒說到這裡的時候，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整個身體都緊繃了起來。

能讓一個後天後期的武修出現這種列印，說明此事絕對不簡單。

果然，就叫歐陽軒苦笑了一下，有些乾澀地開口說道：「剛開始還有人嘲笑獵戶的表現，但等到官府的人按照獵戶的指引來到此地之後，所有人的表現卻都沒有好到哪裡去。」

「總共五具屍體，全部都變成了乾屍，就好像在一瞬間被吸光了全身的血液一樣。」

「而且。」

歐陽軒說道：「據當時接觸此案的人說，那些死去的乾屍生前都是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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