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進了半賢庄就開始提心弔膽,生怕老劉一個弄不好把自己給玩沒了。
我剛才叫囂著要滅了程力,一半是真的動了殺心,另外一半的原因是為了掩護老劉。
現在看來,這老貨有兩把刷子啊!
落在大儒堆里也是遊刃有餘啊!
那我還怕個鎚子啊?
就繼續往下演唄!
我不疾不徐的說道:「我很想知道,你們憑什麼認為我是過來認親?你們有人證,還是有物證?又或者,夏雨婷本人親口承認過?」
老劉順勢說道:「李堂主的話,正是我想問的。」
程元凱道:「夏家之人都在廳中,一問便知。夏川,你怎麼說?」
夏家家主夏川上前一步道:「學生夏川,可以用人格擔保,小女夏雨婷一心向學,從未結婚生子。」
程力忍不住道:「夏雨婷並未成親,半賢莊裡盡人皆知。是否生子,恐怕只有夏家知道了吧?」
夏川臉色一沉:「程學兄在諷刺我夏家家教不嚴么?」
這一下,不僅程力臉色大變,就連程元凱的臉上也掛不住了:「程力,你再敢胡言亂語就給我出去。」
程力咬牙道:「莊主,並非是學生胡言亂語。」
「李魄若無把握,怎麼會跑到半賢庄來認……來求見夏雨婷?」
「況且,當年夏雨婷與李春風之間交往甚密,也是有目共睹。至少,現在夏家也無法解釋,李魄為什麼一定要見夏雨婷。」
「你……」夏川被氣得臉色發白,卻無法反駁。
「交往甚密」這個詞,確實難以衡量兩個人的關係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
王屠夫聽到這裡不由得噗呲一下笑出了聲來。
程力怒道:「婦道人家,大庭廣眾之下……」
王屠夫不等他說完就怒罵道:「婦道人家如何?要是沒有婦道人家,你早被擦在紙上扔進糞坑裡去了。」
王屠夫指著對方道:「還有,我警告你最好別亂說話,本宗師地位等同鴻儒。小心我讓你跪下掌嘴。」
宗師走到任何地方都會得到應有的尊重,侮辱宗師的代價,許多人都無法承受。
程力震驚道:「你是宗師?」
王屠夫拿出宗師令拍在桌上:「你跪不跪?我給你三息時間選擇。」
程力臉色一時漆黑。
宗師的身份代表著王屠夫已經超出了術士的界限,即使見了宗門掌教,也可以平起平坐。
老劉開口道:「王宗師,半賢庄弟子少在江湖上行走,不知道宗師威名。有冒犯之處,在下代為賠禮。」
「不敢當!」王屠夫起身回禮,算是讓雙方各有面子。
老劉坐下來道:「請問王宗師方才為何發笑?」
王屠夫道:「我笑,一群大儒竟然為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爭得面紅耳赤,卻找不到半點解決的辦法。這就是常說的:讀死書,死讀書吧?」
程元凱面帶不悅的道:「王宗師,有解決的辦法不成?」
王屠夫說道:「叫夏雨婷出來,當面拿下她一根頭髮,去做個親子鑒定,問題不就解決了么?還需要繼續爭論么?」
程元凱道:「夏雨婷已經進了半賢庄碑林,除非半賢庄遇上重大危機。否則,不能打擾碑林內大儒靜修。」
王屠夫笑道:「夏雨婷的父母呢?也去了碑林?」
「據我所知,外祖父母與外孫子女,也可以鑒定。」
「如果夏雨婷是堂主親母,他和夏雨婷的父母一定有相似的基因。」
「現如今想要找個這樣的機構,並不困難吧?」
「這個……」程元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的眼神猛然一冷:「程莊主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你一直以來都在戲耍我不成?」
老劉的臉色也冷了下來:「程莊主,何事吞吞吐吐?」
程元凱面帶為難的說道:「我說,夏雨婷的親生父母早已作古,你們會相信么?」
我哈哈大笑道:「程元凱,你是不是覺得我兩界堂太好說話了?」
我回手指向夏川道:「剛才他自稱是夏雨婷之父吧?他是死人么?」
夏川苦笑道:「李堂主息怒,在下只是雨婷的養父。她的生身父母是我早年同窗,兩人確實早已不在人世,她們臨終前把雨婷託付給我。」
「這件事,雨婷本人也是知道的。」
我還沒開口,老劉就先說道:「諸位,你們都是儒門名宿。現在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半賢庄憑什麼認定李魄是過來認母?」
「難道就憑你們的主觀臆測不成?」
半賢庄以程元凱為首的七個大儒全都不說話了。
我卻在這個時候慢慢悠悠的說道:「這件事在我看來,說不定程莊主頗為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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