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天機聲音一沉道:「人只有不受天命、鬼神、人世的控制,也再不進入輪迴,才算是真正的抹掉了自己在人間的痕迹。」
「青岩村裏的命運天盤,其實就是天命。我們打碎天命之後,遇上了鬼神之地,這就是掙脫命運的第二步,從鬼神手裏奪命。」
藏天機道:「我剛才強行推演了過去。看到了八大盜盜出秘寶之後,自行破命。但是,他們也把秘寶給留在了雪山之外。」
「如果,按照秘寶排列的順序,往前走的話,應該就是一個破命的過程。」
我沉聲道:「我明白了,八大盜盜走了魔神秘寶。但是,一直沒有擺脫魔神的追殺。他們需要有人上山屠神。」
「但是,魔神自從秘寶失竊之後,就再不允許有人登山,上山的活人必死無異。只有已經破命的人才能接近魔神。」
「所以,八大盜把四件秘寶留在了半路上。就是為了讓人破命,去殺魔神。」
我聲音一頓道:「說不定葉家老祖,葉千陽也是破命之人。」
「如果我沒算錯的話,當年葉千陽上山時,八大盜知道對方沒有誅魔的打算,故意放他上山,利用葉千陽躲避魔神追殺。」
「他們也猜測到,葉千陽的後人一定會回來屠神,才故意留下了破命秘寶,引着我們一步步破命,以便接近魔神。」
風若行點頭道:「目前看,確實是這樣。盜門中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貨色。他們能把秘寶留下,肯定是對自己有利。」
「我懷疑,我們看到的百手張也是八大盜之一。青岩村的那些村民,也不是陳青岩的後人,而是像張不煩一樣,是被八大盜收養的人。只不過陳青岩給他們的身份是自己的兒子,而不是徒弟。」
風若行說到這裏忽然道:「不對啊!你不是繞了一個彎兒嗎?我們現在應該是在距離下一個藏寶地點差不多五十里的地方,怎麼會遇上八大盜的第二個局?」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一直都有一個懷疑。只不過,一直不願意承認。」
「現在,我已經不得不承認,兩界堂出了叛徒!」
「什麼?」風若行臉色劇變:「誰?」
風若行在痛心疾首當中帶着一絲驚恐,她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兩界堂那些朝夕相處的兄弟姐妹中會出現叛徒。
葉陽也下意識的說道:「你不會弄錯了吧?」
我搖頭道:「如果可能,我也希望自己弄錯了。」
「老劉做出安排讓我們繞着圈的進入葬神雪山,實際上就是為了讓我們接觸到四件秘寶。可他一直不肯告訴我,為什麼要如此安排?就是因為他在防備着身邊的人。」
「老劉是算到了,我們從青岩村出來之後,一定會改變方向,才故意畫錯了地方。讓我們在不受干擾的情況下,進去下一個藏寶的地點。」
「我們要是按照老劉原定的路線往下走的話,現在應該已經一腳踩進輪迴司的包圍圈了。」
風若行緊緊咬着嘴唇,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誰?」
「趙慈!」我無奈道:「整個兩界堂,能讓老劉如此防備的人只有趙慈和黑夜梟。」
「黑夜梟,沒有任何理由背叛兩界堂。趙慈卻有充分的理由,那就是趙月竹!」
我沉聲道:「趙月竹是黃泉偷渡者,也是輪迴司必殺的目標。上一次,老劉利用藏天機,讓趙月竹躲過了一次危機,但是,並不能讓趙慈徹底放心。」
「趙慈表面上不說,暗地裏也應該是為趙月竹提心弔膽。」
「如果,我們一直沒對上輪迴司也就算了,現在,我們正面硬悍輪迴司,就等於是親手擊碎了趙慈心裏最後的一絲僥倖。」
「以趙慈的性格,他不會相信我們兩界堂能逃過輪迴司的追殺。」
「為了保護趙月竹,他必然要選擇跟輪迴司交易,出賣兩界堂。」
我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我的心情也難以形容。
趙慈在兩界堂里一向是深居簡出,加上趙月竹與我們這些人以兄妹姐妹相稱,他的身份自然比我們長了一輩,也不便跟我們打成一片,論感情確實沒有我們這些年輕的人深厚。
但是,趙慈坐在輪椅上,面帶微笑,看着我們打打鬧鬧,又給兩界堂里更添了一份家的感覺。
就像是一個慈祥的老父,在享受孩子給他帶來的快樂,當然這種父親的慈愛只屬於趙月竹一個人,我們之間只是一種叔侄般的感情。
風若行猶豫了半天,才聲音低沉的問道:「你準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