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到我眼前的潮男打扮的喪屍被王蕊一棒子掄了出去，“怎麼的了？是想睡覺了還是想撒嬌了？跟姐姐說說！”

我愣了一下立刻站起來撲上去用左手將王蕊抱緊懷中，右手短矛越過她肩膀直接刺進她身後一隻撲來的喪屍口中貫穿了它的頭顱。

確認了周邊暫時安全我低頭看着懷裡的女孩，即便她在女生中的身高已經算不錯但還是比我低了十幾公分，王蕊看了一眼身後倒下的喪屍才意識到我又反救她一次，我輕撥了一下她的小辮只囑咐她一句，“別分心。”

沒成想再回過頭這時候王蕊的臉蛋竟然紅了，我趕緊又拍了她一下她才精神起來，放開她我轉身繼續向前協助野狼和司馬鋼鐵突圍。可就在這時喪屍越聚越多，再用身手搏殺已經不是明智之舉，司馬鋼鐵第一個抽出挎在身後的.步.槍，踹翻一隻喪屍後猛然竄到一輛轎車頂上，對着周圍的喪屍就開始連續射擊，很快就幹倒了一片。

槍聲一響雖然殺戮更猛，但卻不僅引得四周喪屍們的推進速度加劇，更是勾搭出高速兩側樹林中更爲龐大的屍羣數量以及那熟悉又陌生的巨大嘶吼！

“把槍都拿出來！往前衝！”

衆人聽命全都抽出.步.槍，野狼一馬當先，司馬鋼鐵緊隨其後，我居中.射.殺兩側，王蕊和胡欣雨則在後方緊跟而來，雖然曾經顯赫一時但畢竟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手，血.腥與.殺.意很容易喚醒幾乎沉睡的求生意志，不需多言也就能做出極佳的配合。五把.步.槍.的威力加之超過平均值的射.擊.精度很快開闢出一條逃生路線，我們就此跑出將近一公里的距離，終於看到一個能夠離開高速的收費站。

眼看收費站越來越近，而且已經可以分辨出收費站外面空空如也沒有喪屍的痕跡，還沒有竊喜的功夫，後方屍羣中突然傳出巨響，我一扭頭就看見一隻龐然大物正在拼命向這裡狂奔，是那種好似變異大猩猩一般的巨大長毛怪，它毫不在乎的衝撞碾死了數十隻喪屍還踩癟了諸多汽車。事實上玉天新區實驗室曾經做過研究，證實了這種生物的確是成年大猩猩的D病毒變種，可問題在於實驗室的調查資料中表明這種變種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它身體中所含的一種催化D病毒變異的物質95%是人工製造並在變異初期注入的，但是什麼人會這麼做我們一直沒有眉目。

我暫緩了腳步讓王蕊和胡欣雨跑到我前面，“快跑，到了收費站停下先把它解決了！”

等衝到收費站時我們立刻掃射了周邊的屍羣清理出一塊空地，更換了珍貴的**躲在收費站的頂棚下共同舉槍對準飛奔而來的長毛怪，當它距離我們不到三十米時五人同時開槍，五道光斑金線齊射過去，全部命中長毛怪的腦袋，等它跑到我們面前腦袋已然被打爛，唯有巨大的身軀因爲慣性衝過來砸在了地上還搓出數米，我胡欣雨王蕊退開一邊，野狼和司馬鋼鐵退到另一邊，各自讓開了道路任由斷首屍體搓過來撞在收費站的立柱上，濺起地上的雨水打滿了我們全身，讓人下意識的扭頭用手擋住眼睛的視線，誰也沒想到就這一瞬間也會出問題。

“啊！！”

司馬鋼鐵即便咬緊了牙關也沒能阻止叫喊從脣齒之間涌出，我甩掉手上血水的同時看過去只發現一隻變異狗撲在了他的身上已然咬住他原本就受傷的肩頭，頓時那簡單處理過的傷口便血流如注，野狼立刻開槍.射.殺.了變異狗，可馬上又有第二隻從司馬鋼鐵身後的樹草之中竄出來再次啃咬在他的脖根上。

“別！”司馬鋼鐵暴喝阻止了野狼的二次.射.擊，他單手扣住身上的變異狗，另一手把槍扔給野狼，“跑！”

話音未落司馬鋼鐵就被變異狗折騰的仰面翻倒在地，眼看已然無救野狼撿起他的槍就當先跑出去，我們三個也緊隨其後，離開的時候我回頭看去，原本倒在地上的司馬鋼鐵用力轉過身，雙手抓緊變異狗將它從後背摔到面前，抽出***猛撲上去騎在變異狗身上用刀尖刺下去，變異狗卻突然腦袋一轉咬在司馬鋼鐵的大腿內側，他吃痛之餘刺出第二刀，這才結果了變異狗。

司馬鋼鐵滿身血污的從地上爬起來，舉起手中的刀又遠遠喊出一聲‘跑！’隨即正面拍倒在了地上再沒能爬起來。

一路跑到連所謂氣喘吁吁的力氣都捉襟見肘的時候，我纔在路邊找到一輛可以發動的汽車，帶着野狼、胡欣雨和王蕊繼續沿着公路向北。等到車子跑沒了所剩無幾的汽油，我們下車步行找到一家廢棄的飯館，確認裡裡外外都沒有危險之後，四個人就全都癱倒在地上了。

我像是泄了氣的大氣球沒躺幾分鐘就昏睡過去，夢中又一次經歷了今天一天所發生的的.爆.炸、槍戰、屍羣與怪物，最後夢見我們所在的飯館被飛機.炸.成.灰.燼才猛然驚醒。

醒來之後發現外面仍舊是黑夜，破碎的手錶蓋下面的時針仍然在凌晨兩點多的位置堅挺的蠕動。王蕊坐在我身邊不遠的位置也沒睡實，沉默的她發現我醒了以後像是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問道：“你多高？”

“6月份體檢的時候185，你呢？”

“172。”

“喲，聽說情侶最佳身高差是13釐米，咱倆正好啊！”

“滾！怕不是傻子吧你！”

正說着胡欣雨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來這個夜晚註定所有人都不會睡實。

“哥，正好你醒了。”胡欣雨臉上有些擔憂，坐到我身邊說道：“要不你出去看看吧。”

我挑了挑眉毛，“出什麼事了？”

“小涵……他情緒不太好。”

以前在玉天市北的別墅裡初次遇到野狼也就是高小涵的時候，我和胡欣雨也和他一起走過一段旅途，後在在我最初奪下玉天酒店控制權的時候，因爲情人的背叛野狼也就放棄了原來的名字。現在聽到小涵這倆字，我的心頭又難免一緊。

“發昏當不了死，你倆再多睡會，明天的路還長着呢。”我囑咐了一下就起身走出了飯館。

門外雨勢稍弱，不遠的一棵粗壯大樹旁，野狼正在用右腿的機械義肢一下又一下的踢打着樹幹，當初在他更換這條機械腿之前我已經讓人把換腿的條件都告訴了他，比如要換機械義肢就要截斷他以前被我打成瘸子的原裝腿，而且義肢在與軀體連接時一旦神經發生排斥就無法安裝，所以野狼最終是甘願冒着斷腿無救的風險換了這條機械義肢，雖然從Victor的機械手臂來看其實力確實強悍，但也需要很長的一段磨合期。

“你怎麼了？”

“我不甘心！”野狼在我面前一直沒什麼隱瞞，他繼續踢打着樹幹，“花了那麼多年，死了那麼多人，我們最後卻落得今天這個下場……我不甘心！”

最後一腳踢上去造成的反震讓野狼疼的歪了歪身子，趁着他緩勁的功夫我嘆了口氣，“這個主席和司令的稱號得來的有多不容易，只有咱倆自己最清楚，換誰又能甘心呢。”

野狼一聽楞了一下，隨後精神抖擻的看着我，“石哥你說！咱們接下來怎麼辦！你想怎麼打回去！你說我來辦！”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被野狼踢的殘破不堪的樹幹，恐怕再多幾腳就整個斷了。

野狼見我沒言語，自顧自的說道：“這路上我也想來着！咱們到了上金市匯合馬俊以後，讓他的情報組出去打探消息，摸清了敵人的情況，再看看有哪些據點還願意和咱們聯手，然後咱們根據具體情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反攻！不行的話就看誰會執掌玉天新區，派人先把他.暗.殺了，就像當年對付王威一樣！對了，還有青洋新區，這次來襲擊的.戰.機.肯定和他們脫不了關係，乾脆派人把那個狄山石也幹掉……”

我就說這一路上野狼也沒多說幾句話，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琢磨事情，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首先，”我打斷了野狼的慷慨激昂，“你怎麼知道馬俊或者他手下的人還能聽咱們的呢？”

“當然會聽了！不說他是咱新區的老人，他手底下的組員也都是忠誠的戰士，不然也不會交辦他們來監督新區內外的情報！”

“可是別忘了他們信賴咱們把家人都留在新區裡，現在新區沒了，他們的家人也生死未卜，是，或許他們會和咱一塊打回去救家人，也或許他們就不再相信咱們了。再者說新區已經被破壞成那個樣子，且不說葉天明或是那個Victor會不會有興趣佔領，就不管誰要執掌，他能有辦法對付李曉雨麼？槍支對她根本沒有傷害，那種.肉.體的硬度恐怕連炮火也夠嗆吧。”

野狼忽然沉默了，我繼續說道：“還有青洋新區，那可是最高層直屬的大型基地，就算在咱們玉天新區全盛時期也沒有把握能端掉他，你以爲現在憑咱這點人還能殺了狄山石麼？恐怕連一箇中層頭目都不好處理了……”

“石哥，”這一次野狼打斷了我，“你的意思，是不是咱就不報仇了。”

“不是不報了，而是現在根本報不了……”

“石磊！”野狼的臉色變得鐵青，“我真是沒想到這句話能從你嘴裡說出來！你他嗎當年的雄心壯志都哪去了！遭到這種事情你居然沒想着怎麼報仇！？”

“野……小涵，你冷靜點。”我伸手扶住野狼的肩膀，“這和以往每次遇到的事情都不一樣，我們不能太沖動……”

野狼一把打開我的手，“放你大爺的屁！咱們的新區沒了，咱們的家沒了，你哼都不哼一聲就打算這麼過去了！？我總聽說權力能改變一個人，但是我沒有變，我就一直堅信你也不會變！但是我他嗎沒想到你他嗎真的變了！石磊！我問你！現在的你把那些死去的兄弟都當什麼！你拿我又當什麼！你又是怎麼看屋裡的胡欣雨和王什麼的那個！？是不是我就是你的狗腿子！？她倆就是你留着.泄.欲的工具！？”

啪！我抽了野狼一個嘴巴，很重。

“高小涵，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但是給我有個限度。”這話冰冷的我自己都不相信會有一天對小涵這麼說。

噗嗤一聲，野狼笑了，他低着頭保持着被我抽完的姿勢，望着自己的機械義肢，“怎麼的？你還想殺了我麼？來吧！反正你都打折了我的腿，就因爲我怕給你留下後患擅自.射.殺.了你那個給別的男人生了孩子的前女友，現在還給我換了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鐵棍子，我不在乎了，想動手你就來吧，不管是打折我另一條腿，還是乾脆殺了我，來吧。”

我咬了咬嘴脣，沒有吭聲。

野狼猛地貼近臉龐正視着我的雙眼，“來啊！！！”

“別犯傻了，你是我兄弟。”

“我是你兄弟？哈哈哈哈哈！”野狼突然伸手從我衣領中抓出那條白金項鍊，“是你別的兄弟走的走死的死就剩下我這個填補你兄弟空缺的殘廢了吧！”

“你鬧夠沒有！”我揮手打開了野狼的胳膊。

“沒有！”野狼落下的手臂再擡起來時已然拔出手槍對準了我的腦袋，槍口甩出的雨滴濺了我一臉，“石磊，我告訴你，我他嗎受夠你了！我受夠你整天對我們假仁假義稱兄道弟！然後用我們拼了命爲你打下的江山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爲什麼你可以在別人飯都沒有的時候吃鮑魚啃龍蝦？爲什麼你能在我們到處奔波的時候坐在總部大樓裡面玩女人？爲什麼你還受到那麼多平民百姓的尊敬？你這一切怎麼得來的？我最清楚不過了！沒有我們，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他嗎還指不定在哪個臭水溝裡啃完泥巴拿根髒水管.自.慰呢！”

突然旁邊出現一把.步.槍抵在野狼的太陽穴上，胡欣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拿着槍趕來，她身後跟着頭頂諸多水珠的王蕊。胡欣雨把食指放進扳機孔，雨水順着鬢角和下巴滴落下去，冷冰冰的看着野狼說道：“我只說一次，放下槍。”

野狼微微側頭，滿臉怒氣的沉聲道：“你讓我放下槍？你知道他剛纔說了什麼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胡欣雨目不轉睛的盯住野狼，“我只知道，沒有他石磊，我活不到今天，其他就全是狗屁！”

這句話讓野狼愣住了，一瞬間他臉上的暴虐便消失不見，短暫的僵持過後，野狼鬆開手槍任由其掉在地上，雙手捂着自己的臉龐不自覺的跪了下去，他沒有出聲也沒露出表情，但我就是知道他在哭。

突然，野狼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也不看我們轉身就向街上跑去，那步伐並不協調的身影越來越遠，直至完全消失在茫茫細雨中。

胡欣雨遠望着野狼消失的方向，手中的步槍無力的垂到體側，“哥，我們怎麼辦？”

“回去，”我轉身走向飯館，“睡覺。”

這場雨一直下到天色微亮方止，飯館外的街道上伴隨着第一縷陽光而來的，是十輛軍車組成的車隊，領頭車上掛有青洋新區的標識，車隊呈扇形圍繞在飯館門前幾十米外停駐，近四十名青洋新區武裝人員分別下車對飯館執行攻擊隊形待命，領頭車中下來了帶隊的那個男性青年，是青洋新區的警備團團長，狄巖上校。

……

2017年9月。

野狼離開幾個小時之後，清晨時分雨勢已停，車輛的引擎聲隨着一縷陽光傳進飯館裡吵醒了我和胡欣雨、王蕊三人，俯身貼近窗臺向外看去，幾十米外街道上十輛軍車呈扇形分佈，四十名武裝人員.荷.槍.實.彈下車站隊，帶隊的青年上校狄巖單手一揮，其麾下出列十名隊員手持武器立即邁出輕盈迅速的腳步向飯館門前包圍上來。

我們三個各自手持步槍分別躲在三個窗子下面，我用手勢告訴兩個女孩，一會由我先開槍吸引火力，然後她們兩個再協助射擊，兩人點頭表示明白。胡欣雨也看到了狄巖但並沒有問我什麼，不用解釋我想她也明白，如果狄巖此來沒有敵意，那麼他應該是會自己帶隊進來的。

當門外踩踏積水的聲音清晰傳到我耳中的時候，我先抓過一件外套扔出窗口，果不其然外面頓時槍聲大作將外套射穿，同一時間我起身對門外不遠的敵兵扣動扳機，瞬間擊中兩人但擁有防彈衣的他們並未傷及要害，我馬上又縮了回來，剛剛收槍我頭頂的窗臺邊沿就被無情的子彈擊打出無數碎屑。

我成功吸引了火力，胡欣雨立刻起身從她的窗口向外射擊，飯館門前沒什麼障礙物，加上王蕊的配合她倆的攻擊很快讓外面哀嚎四起，頭頂不再有子彈橫飛之際我又竄起來補射，外面這十個人或頭部四肢中彈或防彈衣被重創轉眼倒下一大半，剩下的要麼拉着受傷的同伴後撤要麼只能盲目掃射爲其他人做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