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鮮血，衆人的干擾，我感覺自己的精神開始混亂了，不過在彭妙姐簡短而又富有慈愛的勸慰下，我的內心再一次歸於平靜……短暫的平靜。

差不多該換班了，我點了根菸上趟廁所，就在舒爽的時候，忽然聽到隔壁的‘單間’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喘息聲。

“誰在那？！”

我話音一出，喘息頓時消失了，整個廁所顯得陰沉而恐怖。

“誰在那？說話！”我感到後背嗖嗖的過涼風，看這形勢應該是個活人，喪屍鐵定不會調節呼吸。不過這黑咕隆咚的，總容易讓人往鬼魂那邊聯想。

我走出隔間，對着旁邊的門說道：“再不說話我就踹門了！！”

“別！石哥！”一個男聲傳了出來，“不要踹，是我，王力。”

“王力？！”這聲音真是王力的，可這小子大半夜的跟我裝神弄鬼幹什麼？！

門慢慢打開，我只聞其聲未見其人，廁所根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我回身推開廁所門，透進外面微弱的月光，眯眼一看，確實是王力。

“你上廁所還練憋氣嗎？！”我氣問道。

“不是不是……”王力低着頭說道：“是、是這樣，石哥，我、我剛纔想…想要發泄一下，聽到有人進來，也不好意思出聲……”

啊咧？發泄？…………我擦！合着這小子在這兒擼呢！我上下打量他一番，剛要張嘴問問，想想還是算了，一個未成年的男孩，經歷了末世，今天又被人打了，也只有這種方式能讓他在某個瞬間忘記那些疼和那些傷。

“行了，一會趕緊去睡覺吧。”我隨口說道，然後轉身準備走。

“石哥！”

“啊，怎麼？”

“對不起！”王力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就納悶這孩子和秦楓那麼喜歡鞠躬麼。

“什麼對不起？”

“之、之前，你給我拿吃的，我的態度太差了，對不起！”王力彎着腰說道。

“行了，我以爲什麼事呢，早都忘了，就這麼着吧！”說完我就走了出去。

我正琢磨要叫醒哪兩個去值班，這時王力追了過來，拉了拉我的胳膊，輕聲說道：“石哥，第二班讓我和秦叔去值吧！讓他們多睡會。”

我想了想，反正王力有傷，早值完早睡，於是點了點頭，道：“行吧，你去叫秦楓，我先睡了。”說着我把表遞給了王力，然後走到沙發那邊睡覺去了。

微風透過破碎的窗戶徐徐吹進來，還挺涼快，省的睡出一身汗。我來回翻了兩次身，沒多久就睡着了。

2013年1月20日，星期日，陰。

我討厭陰天，偏偏又趕上個陰天。

早上，大家陸陸續續的全都醒過來了，小七除外。吃了一些食物，我們開始討論接下來的路程。

彭妙用手指着地圖，說道：“這、這、還有這，這三條路應該是相對來說較爲寬闊的，離我們也比較近，但是喪屍的數量我想也少不了。”

我想了想，說道：“嗯，喪屍爆發，人們可能都要往市外跑，這種交通主幹路上的車流量一定會急劇加大，現在估計也就是‘漫山遍野’的喪屍和廢棄的車輛了。”頓了一下，我繼續道：“不過這裡應該會好一些，”說着我用手指向最北面的一條寬闊的公路，“這裡靠近城市邊沿，也許沒有過多的車輛。彭姐，這條路平時車多麼？”

彭妙搖了搖頭，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了。”

“不多，這條路平時幾乎沒車。”林陽在一旁突然說道。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知道？”

林陽道：“我在臨江市生活了快七年了，整個城市我都開車繞了上百圈了。”

“我說你小子之前怎麼對這裡的道路這麼熟悉呢！”我笑道：“那我們走這條正合適了？”

“不，這是最不合適的一條。”

“怎麼？”

敖翔插嘴道：“是因爲東面這條河嗎？”

聞言我低頭一看。果然，在東區的東面，有一條貫穿南北的河流。雖然在地圖上只是很細的一個‘長帶子‘，但想來現實看到就要寬很多。

林陽點點頭，說道：“沒錯，這條叫做銀洪江，北面那條公路就通向這條江水最寬的水域，映月灣。”

映月灣，名字不錯。我說道：“有什麼關係嗎？我們又不是游過去，這上面也有一座大橋可以通過昂！”

從地圖來看，銀洪江在東區東面，過江之後就是玉天市的範圍。這江面上一共繪製了三座大橋，北中南各一座。

林陽道：“問題就出來映月灣上，那裡景色優美，還有水上項目。平時雖然沒什麼人去，但一到了週五的晚上，或者週末，這裡可是人們蜂擁而至的地方。”

我勒個擦，不早說。我回憶了一下爆發的時間，我從家出來那天正好是週六，那這條路不得堵死了……FUUUUCK~~~

“彭姐，是這樣麼？”

彭妙有點不好意思，點了點頭說道：“西區這邊我是不知道，不過這條路在東區那邊到了週末就會堵車，我給忘了……”

“這條否決了”我果斷說道，隨即看向林陽：“那你看看走哪比較好？”

林陽沒有看地圖，而是快速思考了一番，隨即說道：“只能走南邊了，那裡人口密度還小一點。出了肯德基向南拐，直接就能過去了。”

“行吧，那就這麼着，”我站起來說道：“大家準備準備上車。”

小凡說道：“石哥，咱們這麼多人，那一輛車太擠了吧？”

“沒事”我道：“沒看到下面有輛金盃麼，那個也可以開。”

“那就行了！”

隨後衆人便開始各自收拾了。說是準備，其實除了一桌子吃的以外也沒什麼可以用的。很快我們就下樓上了車。之前在便利店蒐集的食物飲品都放在依維柯上，對面超市弄得就放到了金盃那邊。

一共十一個人，我們分成了兩組：我和小七、林陽、林月、小凡上依維柯，其他人去金盃。把小七背上車後，我回頭一看，正好瞅見小凡走了出來。隨後則是小雨，她還扶着王力。好嘛，怨不得看小凡一臉的不高興呢。

走出KFC，小雨扭頭看了一眼小凡的背影，臉上顯出一絲深深的落寞，而小凡卻連頭也沒回。哎，我可不想看到這倆小情侶鬧意見。

“小雨！”我叫道：“你過來！”

小雨慢慢擡頭看了我一眼，無力的說道：“怎麼了，小石哥。”

“你來這車，快點！”我剛說完，身後的小凡就拉了我一把，不過我沒搭理他。

“啊？”

“你別去那邊了，來坐這車！”

小雨這回才聽清楚，小嘴撲哧一笑，隨即輕輕放開王力的胳膊，匆匆跑了過來，“小石哥！”

“嗯，上車吧！”

“好！”小雨應了一聲，剛邁上一步，看到了小凡，臉色又黯淡下去，身子也保持在原地不動。

我瞪了小凡一眼，然後一把將小雨拉上來。這時林陽也幫他們把金盃打着了，快步跑了回來。

“怎麼樣？”我問道。

“搞定！”林陽自信滿滿的說道。

“行了，出發吧！”

滴！滴！林陽擰動鑰匙打着車，按了兩下喇叭，隨着一陣引擎的鳴響，兩輛車同時開動起來。

林陽一邊哼着小調一邊開車，林月坐在副駕駛擺弄頭髮。這對兄妹真是沒緊張感到家了。小凡扭頭看着窗外，小雨則默默地盯着地面。我看着他倆這叫一個頭疼，於是說道：“小凡，小雨，現在我們能活一天是一天，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有事就說明白了，別憋着。”

兩人看了看我，還是沒說話。林陽卻說道：“怎麼個情況？”

還沒等我出聲，林月頭也不回的說道：“一看就是兩人鬧彆扭了。”

林陽問道：“你怎麼知道？”

“切，女生對這事都很敏感的。”

林陽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我沒搭理他倆，對小凡說道：“小雨是個好女孩，很溫柔，看到誰有困難都想幫幫，這你比我清楚，你個大老爺們別老自己賭氣。”

“誰賭氣了，我纔沒有！”小凡倔強的說道。

小雨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麼，輕聲問道：“小凡…你不理我是因爲王力麼？”

小凡煩躁的撓了撓頭髮，道：“不、不是啦！”

“嘿！”林月輕笑一聲，道：“還整出三角戀了！”

聞言，小凡小雨的臉同時紅了。我搖搖頭說道：“隨便你們吧，反正我是不希望看你倆這樣。”

接下來就沒人吭聲了。車子向前走了大約2公里，隨着林陽轉動方向盤，我們行駛上了向南的大路。地面上開始出現行走的喪屍和殘破的屍體。

“不太對勁啊！”林陽說道。

我看着前面，心裡也是隱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說道：“嗯，喪屍越來越多了，你小心點開。”

“放心，我這技術是沒問題的，不過前面可千萬別有大批的喪屍……”

吱~~~~~嘎！林陽話音未落，便一腳踩死了剎車。車裡的所有人都猛地往前一竄，幸好沒摔出去。

“怎麼回事？你就這技術？！”我挑着眉毛問道。

林陽沒有回答，卻見林月小臉煞白，驚恐的看着前面，“老、老哥！你個烏鴉嘴！”

我往前一看，我擦，數不清的喪屍擋住了前面的路，兩旁也沒有小道之類的，憑我們這兩輛車根本不可能衝過去。只是片刻，前方的喪屍羣就發現了我們，開始向這邊涌了過來。

“掉頭掉頭！”我急忙喊道。

林陽也不廢話，立馬掉頭回撤，後面的車子是敖翔開的，肯定也看到了喪屍羣，急忙跟着調轉車頭。

“真他嗎背！”我啐罵一聲，隨即問道：“這回怎麼走？！”

林陽想了想，道：“直接往東走吧，這麼多喪屍我也沒招了。”

“行吧，走着，千萬小心！”

說實話，剛纔我有點慌神，昨晚經過了片刻的寧靜，現在心思還沒調到求生的狀態，卻突然就面對了成羣的喪屍。這回不用調了，一嚇就好！

“過了前面那個路口就是東區了。”林陽說道。

滴滴滴！後面金盃車的喇叭響了起來。我聞聲額頭一緊，急忙向後看去，卻沒發現什麼危險，只是金盃的車速越來越慢。

“倒回去看看。”我說道。林陽剎住了車子，隨即掛上倒檔，向後退到和金盃平行的位置。我拉開車門，金盃的門子也被董書和打開了。“怎麼了？”我問道。

對面的彭妙探出頭來，問道：“石磊，你要直接去東區？”

“嗯”我肯定的點點頭。

“可是東區比西區更發達，人口也多太多了，現在去很危險啊！”

“沒辦法”我抿了抿嘴脣，說道：“你們剛纔也看見了吧，喪屍把南邊的路封死了，北面又有那個什麼映月灣，只能直接過去了。”

“那如果這麼走，咱們碰到喪屍羣的機率就更大了，而且很可能是從未見過的規模。”彭妙擔憂的說道。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既然東區比這邊人口更多，那現在喪屍也就更多，沒準走到哪裡就碰到個.萬.人.部..隊給我們圍個水泄不通，那還不如先一刀了斷自己。我四周看了看，沒發現喪屍，便一步躍進了金盃。一屁股坐下，問道：“那你們覺得怎麼樣比較好？”

林陽幾人也跟了過來，車裡是裝不下了，他們只好站在車門外。敖翔坐在金盃駕駛座上說道：“咱們走北面吧。”

“可那邊有映月灣啊！”王力說道。

“怕死就別跟着！”小凡沒好氣的說道。我一看這小子醋勁還挺大。

王力沒反駁，卻是狠狠地瞪了小凡一眼。

“看什麼你他嗎的……”小凡還沒說完，旁邊的小雨就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凡回頭看了一眼，沒好氣的甩開了她的手。

“行了，”我呵斥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林陽，還有沒有什麼比較好走的路？”

林陽聳了聳肩，說道：“我對這裡是很熟悉，不過現在這得人類都變成喪屍，哪有快捷又安全的道路我還真是沒把握。”

這也不能怨他，末世一到，很多對前世的常識都快變成無用的廢品了。這時董書和說道：“現在就兩條路，一是像敖警官說的，走映月灣；二就是掉頭從西面出去，然後往北或往南繞過臨江市。”

我想都沒想，隨口說道：“第二條肯定不行，先不說耽誤多少工夫，這一路會出多少麻煩還是個未知數。”

“那就走映月灣，”董書和道：“機會主義。”

我認真地權衡着利弊，其實也沒什麼好想的，東西南都不能走了，只能走北面，雖然那裡是個景點，但也可能沒有聚集太多的喪屍，或者當時人們都跑了，或者變成喪屍也都散開去尋找食物了，或者這裡喪屍爆發和山風市不是同一天，或者……

很快，我就停止了思考，直接說道：“還有沒有人有想法，沒有的話，我們就走映月灣，賭一賭吧！看運氣了！怎麼樣？”

沒人說話，大家都紛紛點了點頭認可了，我也不再廢話，當即說道：“行了，就走北面映月灣了，出發！”

我們幾個回到車上，卻見小雨沒跟過來，而是登上了金盃。我剛想說話，只見小雨回過頭哀怨的看了一眼小凡，隨後把車門重重的關上了。我嘆了口氣，也關門了。林陽再次開動車子，掉頭向北。我看着一臉苦悶的小凡，無奈的說道：“讓你說你不說，這回怎麼樣？人家不給你這機會了。”

小凡看了我一眼，隨後皺起了眉頭。

不再嘲諷，我面容嚴肅的說道：“你記着，我們生活的是充滿喪屍的世界，是個末世，誰也說不好下一秒的事情，也許我們能順利到達玉天市，也許待會到了映月灣你我就發生意外，這都不新鮮。有些事情，該說不說，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石哥，我……”

我揮了揮手，打斷他的話，接着說道：“小雨雖然很柔弱，但畢竟是個好女孩，值得你去珍惜，不要因爲點子小事就錯過了。”我撓了撓頭，繼續道：“當然我也是有私心的，這麼好的女孩我當然希望她是我兄弟的女友，可不想看到被王力那個小子搶了先。”說着我用餘光看了他一眼。

果然，一提王力，小凡的眼中頓時有些充血。這傢伙！醋勁太大了……

“小凡兄弟，我這真得勸你一句，”林陽說道：“你石哥說的沒錯，這種事真的不能拖着，尤其在這種日子裡，你早說一天你就幸福一天，幹嘛非得給自己找罪受？我現在也就是沒有妞子，身邊還跟着個傻妹妹，要不早就找個姑娘快活去了！”

“煩死你了老哥！”林月聽他說自己傻，立刻沒了好脾氣，話說之前也沒見她脾氣好過。她又對小凡道：“小朋友，我看得出來，那小姑娘肯定喜歡你，不過你必須得主動點，難道還要她來給你賠禮道歉嗎？你可是個男人哎，別這麼小裡小氣的！”

我服了這姐們了，一會說人是小朋友，一會說人是男人。

在我們幾個輪番的教導下，小凡似乎想通了什麼，並且做了個決定，不過沒有跟我們說就是了。

一路向北，三三兩兩的喪屍開始從街道兩邊走過來，想要擋住車子，不過和成羣的比起來，這根本就是一羣‘小兒科’~！

不知道開了多久，終於到了最北面的那條大路，喪屍也都被甩開了。可後面的金盃再一次停了下來，連喇叭都沒按，要不是林月眼尖，我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了。

“又怎麼了這是？”我開門下車走了回去。“什麼情況？”街道還算乾淨，沒看到什麼危險。

敖翔也下來了，說道：“不知道，車子突然熄火了。”

“我去、這個倒黴催的！”我抱怨了一句，隨即回過頭叫道：“林陽！”

“怎麼了？！”

“過來看看這車！”

林陽開門下車，幾步就跑了過來。他直接鑽進了駕駛室，搗鼓了半天，沒什麼效果。接着他又跳出來，然後好像把駕駛座給打開了，仔細查探一番，隨後才轉過身說道：“沒有合適的工具，我不能確定是什麼原因，不過估計是斷油了。”

“剛纔看油箱還有一半。”敖翔說道。

林陽笑了笑，道：“不是沒油，是斷油了……”

“好了好了！”我打斷二人的爭論，說道：“你就說着還能不能開？”

“沒戲！”林陽回答的乾脆利落。

“那你再找一輛給……”我剛想說再找一輛車，結果掃了一圈發現這附近根本沒車，我擦，不至於這麼悲催吧！“得了，大家上依維柯擠擠吧！”

我無奈的走了回去，加上駕駛座，這車總共八個位子，我們有十一個人，GOD，幸好今天天氣不是很熱，要不可就遭了老罪了。還是林陽開車，彭妙和林月擠在副駕駛。小雨和我們這幫男的都坐在後面，這是我特意安排的，讓小雨坐在小凡的旁邊，膩歪膩歪興許就出點‘成果’呢！小七原本是躺着的，現在也只能把他扶坐起來靠着窗戶。

一路上我看見小凡的表情來回變換，這個憋屈勁的，我心裡着急，等着他有所表現，可他彆扭了半天也沒點動靜。

這時後面的王力突然遞過來一瓶水，說道：“小雨，給你！”

沒等小雨迴應，我看到小凡忽然機靈一下，隨即面色一正，伸手接過了水瓶，不客氣的說道：“謝謝。”

得！趁着這段路還算太平，我踏下心來看着這三個人的‘戰爭’。

王力似乎沒納過悶來，手擡在半空，愣愣的沒有動彈。不過小凡可不管那個，隨手把水瓶放到一邊，然後正色對小雨說道：“小雨，之前是我太小心眼，讓你難受了，對不起！”

“啊…”小雨輕喝一聲，愣了一下，隨即急忙說道：“啊，沒事沒事……”說着臉上多出來一抹嬌俏的微笑。

“小雨，”

“沒事的小凡，之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像是……”

“我喜歡你！”

……………………

…………嘎……嘎……嘎……天上似有一隻烏鴉飛過。

整個車廂都沉寂了，之前就沒怎麼聊天，這下更是顯得寂靜無比。

“你、你……你說什、什麼……”小雨也愣住，說都不會話了。

“我喜歡你！從高一的時候我就開始喜歡你了！”小凡肯定的說道。

我心裡大概琢磨了一下，小凡他們今年17，那也就是個高二學生，從高一開始……合着這小子早有‘野心’了……哎，年輕人啊~！

“小…小凡……你說什麼啊……當着這麼多人……別、別開玩笑了……”小雨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道，水汪汪的眼睛東看看西看看，就像只驚慌失措的小兔子。

“我們都在做夢，我們都在夢遊~”林陽突然粗着嗓子說道：“我什麼都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我夢見我在開車……”

啪！林月一巴掌拍在林陽的腦袋上，低聲說道：“開你的車！”這一下才算阻止了林陽的‘抽搐’。

你可是司機，什麼都看不到我們就慘了……我暗想道，不過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多言。

“是真的，你記得高一的時候我和一個高三的人打架麼”小凡說道：“就是老想欺負你的那個人。”

“小凡……”

“石哥他們說的沒錯，我們現在誰也不知道下一刻的命運，有些事情不說出來可能永遠沒機會了，我以前就是太過膽小，怕被你拒絕，所以從沒跟你提起過，現在，我不想再錯過了！我喜歡你！”

“我…我…你……”小雨的臉紅的像個蘋果，幾乎都要滴出水來了。

“作我女朋友吧，我們一起活下去，好麼？”小凡問道。

我一看，好嘛，這小子的臉也紅的夠嗆，我滴個天，現在還有這麼純情的學生捏~

“小凡……我…我…”小雨‘我’了個半天也沒下文。

我伸手輕拍了一下小凡，他回頭看過來，我沒出聲，而是用嘴型說着：抱~~！

小凡猶豫了一下，然後戰戰兢兢的擡起了手，慢慢向小雨伸過去。我勒個去，怎麼跟想佔便宜似的，這孩子就不會麻利點嗎？！

小凡費了半天勁，也沒伸出多少，小雨還是低着頭。我看的這個着急。這時怪異的聲音又來了，“我沒看到~~沒看到你要抱她~~”

又是林陽……聞言小雨猛地擡起頭，正好看到小凡的手，愣住了。而小凡則是嚇了一跳，匆忙把手收了回來。

“你要死啊！”我和林月同時對林陽怒罵道。

林陽倒是一副無所謂，繼續粗着嗓子說道：“我就是沒看到~~你要不抱有人抱~~你要不抱有人抱！”

此言一出，小凡微微一愣，隨即痛快的伸出雙手，環抱住小雨。後者感受到小凡的力度，下意識的緊了緊身子，不過很快也就放鬆下來。

“小凡……”小雨輕輕呼喚了一聲，隨即也擡起雙手摟住了小凡的身子，我看到這丫頭的眼角泛出了淚光，嘴角卻露出了微笑。

“oh！Yeah！哈哈哈哈哈哈！”我實在控制不住心情了，放聲大笑起來，這應該是末世以來我經歷過的最美好的一件事情了！“戰友們！今天我家小凡小雨大喜啊！你們的掌聲在哪裡？！”我大吼一句，隨即擡起雙手開始鼓掌。

車裡的人都開始鼓起掌來，喜悅之聲飄蕩在狹小的空間內，卻讓人有額外的感動。小凡和小雨的臉上也寫滿了幸福。我偷偷看了一眼王力，還想着這小子要犯勁我就給他踹下去，卻沒想到他也在鼓掌，嘿，這小子倒也算有個眼見高低。

“我醒啦！”林陽大叫道，同時也剎住了車子。

“睡吧接着，現在你沒用了！”我隨口說道。林陽一愣，捂着胸口裝痛苦狀。說是這麼說，不過還是挺感謝他的，剛纔就是他那幾句怪話促進了情況的發展，也算功德一件了。

“親一個！”林月大喊道。

呀喝，這姑娘挺上道啊，搶了我的臺詞。我趕緊附和道：“親一個！”

敖翔一本正經的臉也笑了起來，跟着說道：“親一個！”

“親一個！”彭妙微笑着說道。

“親一個！”董書和。

“親一個！”秦楓。

“親啊親！”林陽這是。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哪裡都不缺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在我們這幫人的鬨鬧下，小雨更是不好意思了。不過小凡同學這回倒還男人了一把，他輕輕的擡起小雨的臉，然後兩人的嘴脣慢慢靠近。小雨也沒再掙扎，而是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一吻定江山！

“哦哦哦！Yeah！”

“哈哈哈！”

“呵呵！”

“好樣的小凡！”

“哈哈！”

情吻之後，小雨的臉已經成了純紅色，她一頭扎進了小凡懷中，不敢露出臉來。小凡則是紅臉笑着，傻呵呵的樣子卻讓我感到最美妙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