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四位被點到的女子還未說話,向品婉向前半步,先出聲對雲悠然道:
「恩人,小女子也略懂筆墨,也可以幫忙。」
只露著額頭和那雙黑亮明眸的雲悠然,淡淡看向向品婉高冷道:「你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先在一旁等著。」
接着,她將目光移向眾女子道:
「山寨里的土匪已被全部控制了起來,你們現在非常安全。不過不可亂跑,天色將晚,這裏你們不熟悉,可別給繞暈了。
「廚房就在這座小樓左邊的小院裏,那裏食材還算豐富,沒有廚娘,若是餓,你們只能自行安排。
「蠟燭和火摺子這裏應該都有,你們自己找找。」
眾人蔘差不齊地應道:「知道了恩人。」
雲悠然淡淡點了點頭,不再理會眾女子,轉頭看了眼向品婉,回身邊往外走邊道:「你,跟我來。」
此時廳內光線已越來越暗,原本想帶向品婉至樓上一敘的雲悠然改了主意,打算帶她去院子裏說話。
向品婉略一猶豫,應了一聲便跟着雲悠然往廳外走去。
廳內其她姑娘見此,相互看了幾眼,最終,也沒再多言,有些已經在動手翻找可照明之物了。
又七八個姑娘內心裏其實並不能徹底相信真的已被救下,見黑衣蒙面且略有些凶的女子離開,而她們的手腳也並未被束縛,頓時升起了藉機逃跑的想法。
可還未下定逃跑的決心呢,只聽一個小姑娘不確定的問話聲響起:「我們這是真的安全了吧?」
又一道女聲立刻答她道:「肯定是真的,你看,她們幾個的傷都被仔細處理過,那幾位的衣衫也都更換過了,布料還那樣好,那幫土匪哪裏會這麼好心?」只要她們不死,那些土匪才懶得管。
「就是,可別瞎說冷了救命恩人們的心,要是恩人們一生氣,不管咱們怎麼辦?咱們連這個鬼地方是哪裏都不知道,能自己回得去?」
「我也覺得那位姑娘不像壞人,都別太擔心,有誰需要我幫忙寫東西的,跟我過來吧。」
……
剛生出逃跑心思的幾位,想法本就不怎麼堅定,聽一同落難的姑娘們這麼說,又覺很有道理。
她們是被馬車直接拉到這裏的,路上走了好多時日,連已到了何處都不清楚,對這裏亦是半點都不了解,回家的路怕是都不好找。
一個不小心,剛出虎穴又掉進狼窩,下次就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被救了。
西琊口山寨五里開外一個山坳里,宗老大一行已經聚在了那裏,此時,正在聽二當家的留在這裏密切觀察著西琊口的幾人彙報消息。
「老大,那西琊口突然將守門的都給撤了,不知是不是收到了您過來的消息,佈下了什麼陷阱。
「我回來時,將猴子和小馬留在了哪裏讓繼續盯着,有什麼新消息,他們會及時傳回的。」
「撤了守衛?老大,你說佘溶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他哪裏知道姓佘的又生出了什麼鬼心思?不過身為老大,不太確定時,可以先發問:
「老三,你自己覺得那佘溶此舉何意?」
老大,咱不帶這樣兒的,明明是我先問你的啊。
可誰讓人家是老大呢,師萬龍只得先答道:
「老大,我覺得吧,他們肯定是聽說老大帶着我們收拾他們來了,怕了,這會兒,說不定已先一步棄寨奔逃了。
「老大,那寨子裏也許已經空了呢。」
師萬龍,你半真相了。只不過,你這話沒人相信呢。
果然,就連他家老大也覺師萬龍這是在妄想,宗老大無語的看着自信過頭的兄弟,道:
「別看西琊口只有幾十個土匪,只佘溶一個,就能單挑你這樣的兩三個,能被你給嚇跑?」
覺得在兄弟們面前失了面子的師萬龍,頗有些不服氣地嘟囔道:
「老大,你怎麼能長別人志氣滅自家兄弟的威風呢?弟弟我也沒說是被我嚇跑的啊,這不是有英明神武的老大你嘛,你都親自帶隊打過來了,那佘溶能不怕?」
宗老大還沒接話,成二當家的先開口道:「老三,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是啊三哥,咱們是來解救被佘溶他們搶來的姑娘們的,順便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若是那寨子空了,我們來此還有什麼意義?」
「嘿,老五,你小子長能耐了啊?」
見幾個兄弟又要起爭執,宗老大抬手制止了下來。當下可不是兄弟們逞口舌之快的時候,正事要緊。
他道:「佘溶棄寨逃跑的可能性不大,只是突然擺出這種姿態確實異常。
「夜長夢多,不管他有什麼陰謀詭計,既然來了,人,一定要儘快救出。綺雯,你帶兄弟們在此待命,我跟老三先去寨子裏打探一番。」
……
西琊口山寨
「不知恩人叫我前來有何吩咐?」
雲悠然走至院外一棵銀杏樹下站定,向品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她隨手將面紗取下,回頭看向了她。
「你,你,你是定王妃?」
向品婉以為自己眼花了,驚的眼睛都瞪大了幾分。定王妃怎麼會在這裏?怎麼這麼巧就救了她們?
沒給向品婉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雲悠然點了點頭道:
「是我,明日一早,我會讓我的丫鬟親自送你回去,你出來幾日了?」
向品婉先鄭重向雲悠然施了一禮,此時的她,既安心,又忐忑。不過再多的忐忑又能怎樣?
自她從外祖母家回到都城家中,掌家夫人就一再暗算她。
前次驚馬有驚無險,被定王妃和太子殿下路過搭救。這次,因她被許給了太子,哪怕只是個良娣,掌家夫人竟嫉妒到不惜勾結土匪,直接把她拐走的地步,這比直接給她下包毒藥更喪心病狂。
她已經做好萬一逃不脫,避無可避時一死了之的準備,不想,竟再次被定王妃給救下。
只是,這次,她被擄離京,夫人說不定已說服父親,放出她已暴斃的消息。
要不是有跟太子的賜婚在,怕害怕被株連,怕連累到家中其他姐妹的名聲,那女人定能給她潑上同人私奔的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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