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邊侯府
「那逆子可知錯了?」
「回稟侯爺,世子應該知錯了,這幾日一直待在祠堂,很認真地抄些家規呢。
「聽祠堂那邊的人說,世子的百遍家規快抄完了。」
家規快抄完了,也不代表那逆子知錯。
眼下邊境諸統帥都在爭「試點」資格,定邊侯府也想爭取,偏偏兒子在這個時候鬧了這麼一出,還得多關幾日才可。
「好好看着,就是抄完了,也先不要放人。」
啊?侯爺這是什麼意思?
「是!」
不管他們侯爺何意,他們做屬下的,只消遵從。
不知道被他老爹臨時延長了關他的期限的小侯爺池明軒,此刻正在祠堂里為了吃的跟他祖父討價還價著。
「爺爺,明日您能不能多送一餐過來,你孫兒每日眼巴巴的等著這一餐,會餓瘦的。」
老侯爺瞄了一眼精瘦精瘦的大孫子,眼皮未抬道:
「臭小子,一個大男人這麼嬌氣?爺爺就是不送飯過來,你小子也餓不著,怎麼還越吃越挑嘴了?」
大孫子反正已經很瘦了,再瘦點也無所謂。再說,只這幾天,又能瘦到哪裏去?
「爺爺,你兒子虐待你孫子,你老也不管管,還嫌孫兒嬌氣,孫兒哪裏嬌氣了?」
自家府上又不是軍中,他又不想做苦行僧,能吃好點,幹嘛要過的苦兮兮的?
見自家爺爺板著個臉不為所動,池明軒繼續道:
「爺爺,我可是你的親孫子,祠堂那飯,比軍中的伙食還要差,肯定是我爹故意這麼安排的。
「爺爺,真餓瘦了,你難道就不心疼啊?」
「你說對了,我還真不心疼!」
……
池老侯爺嘴上這麼說着,結果翌日天不亮,就又親自拎着食盒到祠堂看孫子了。
「就知道爺爺不會不管孫兒。」
「得了得了,少肉麻,快吃你的飯。」
一進祠堂就被孫兒給抱了個滿懷,老侯爺心下開懷不已,嘴上和神情卻嫌棄到不行。
「那個臭小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你老爹,我兒子,他,可能要多關你幾天了。
「不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早早把你帶出去。」就算帶不出去,至少可以給你送餐,不會餓着你就是了。
「知道了。」
原以為他孫兒聽了這話會跳腳,嫌棄他老子不講信用。
誰知大孫子的反應竟格外平靜,只淡淡應了一聲便繼續埋頭苦吃起來,似是半點都未受到影響般。
嘿,大孫子的脾氣何時這麼好了?
這邊池明軒被關着半點不得自由,而身在永昌伯府的水五郎雖沒被關,也沒見有多少自由。
只要是,家裏糟心事和想不通的事太多,使得他的心一時難得自由。
他獨自一人進到他大妹若瓊曾住過的院落,裏面還是以前模樣並未怎麼改動。
睹物思人,回想起自小到大的種種,心下感慨萬千。
他大妹心中居然裝着北齊那位神叨叨的離王,這一點,水五郎琢磨了好幾日,始終深感不可思議,更難以置信。
不過他也知道雲悠然說的沒錯,當下,的確不宜派人去北齊探查。
可是,這麼憋著,真的很讓他難受,他真的特別想親自去問問他妹妹,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根本就沒法問。
若他妹妹一直心悅的是旁人,那麼,表哥這些年的痴心豈不是錯付了?
難怪他會受不住這個打擊,以至於忘卻了前塵往事,可笑,他還因此怪表哥,甚至差點遷怒悠然,實在太不應該。
水五郎從他妹妹的院子返回,把自己關在房中,本欲飲幾杯以緩解煩悶,然,端起酒杯只覺更煩。
京中這幾日氣氛有點怪,雖說不上具體哪裏奇怪,可常常出入酒肆茶樓的常客們總覺哪裏不一樣了。
朝堂上,這些表面看似比前些時日的大吵大嚷平靜了許多,然,為了爭奪試點名額,暗潮洶湧從未止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