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國城東京郊別院心遠堂
「捨得回來啦,給,神醫谷發來的信。」
看到終於出現的閣主,想到他給金玉閣帶來的麻煩,副閣主段萬禎半點好氣兒都沒有,冷冷的把昨日剛收到的信給他遞了過去。
這一次金玉閣的損失確實前所未有,對此洛玄郢事先也沒有想到。可即便這樣,有些事他依舊必須得去做。
洛玄郢伸手接過副閣主遞過來的信漫不經心的道:
「看肯定是要看的。」只不過他表哥的信中肯定不會寫什麼好聽的話就是了。
雖已有了心理準備,可洛玄郢還是被他表哥寫來的信中所迸發出的怒火給驚了一下。
他不就給那位定王妃小小的散佈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謠言嗎,還被不明身份的人給隔空威脅了呢!
吃了個啞巴虧的他鬱悶無處安放,沒想到他的表哥對此的反應居然這麼大。
表哥信中的憤怒之意簡直不要太明顯,滿滿的在往外溢啊這是!
洛玄郢毫不懷疑,他若當時出現在表哥面前,表哥絕對會跟他狠狠打一架。
沒想到他那如仙般,自小待在神醫谷餐風飲露似不食人間煙火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表哥,對他那半路出現的小師妹竟如此重視。
這中間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難不成……
不管怎樣,關於這一點他的預估無疑又出現了失誤。
還指望從表哥那裏再拿兩顆假死葯來着,不就是答應他的條件嗎,只要能拿到假死葯答應了又何妨?
可現在看來,即使他答應了表哥的條件他的這位表哥怕是也未必願意給他了,誰讓他這次似乎得罪他得罪的過了些?
可他有錯嗎?
表哥你知不知道你那小師妹彪悍非常,若不是她經常欺負若瓊他會拉她下水嗎?他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若瓊總吃虧吧?
可得罪都得罪了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只能想辦法補救了,表哥和舅舅可是他和太子皇兄最堅實的後盾,不能給得罪的太狠了。
話說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成功的把若瓊和兒子帶回北齊?
兒子已兩歲,除了畫像,他至今連兒子的面兒都沒見過,有比他更慘的父親嗎?
若是蕭君昊聽到洛玄郢此時的心聲,肯定會掄起五十米長的大刀砍他。
好意思說你慘?
好歹琿兒是你親生的,本王做了兩年的父親竟然是替你這傢伙照顧兒子……
還好蕭君昊尚不知喜當爹之事,否則,養大的兒子成了別人親骨肉這種滋味豈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刺殺池明軒的事還未擺平,聽說閣主大人還有閑心去對付一個定王府側妃?
「池明軒若哪裏得罪了你我還能稍微想像一下,那個側妃似乎只是一個上州刺史的女兒,跟你八竿子打不著吧?
「明大閣主,你是不是看金玉閣這些年過於安穩,想要讓它風雨飄搖一下?」
又折損進去了十個人,這十人雖非金玉閣的,可到底跟他們金玉閣算是息息相關,段萬禎實在是想不出他們閣主究竟想要做什麼。
「你的消息倒是夠靈通,既那麼有本事就去想辦法把他們撈一下。」
因刺殺池明軒失利給金玉閣造成了不小的損失,洛玄郢知道段萬禎心情很不好。
故,刺殺定王府側妃的十人都是他從暗部專門調過來的,誰知道竟被定王妃的一個丫鬟給全部放倒導致刺殺再次失敗。
擔心被段萬禎知道奚落他,他自始至終提都沒有提這一茬,到底是誰這麼多事竟把這事告訴給了段萬禎?
這些下屬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哪裏有閣主你神通廣大,這個節骨眼兒上你讓我去撈人?這是看我沒有一併進去閣主大人不舒服了?」
段萬禎心情很不爽,聽到他們閣主這麼說心情就更不爽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放心,暗部的那十個人什麼都招不出來,就是金玉閣的掌柜可惜了。」
閣主這啥意思?是要去滅口了嗎?
「時掌柜到現在都沒有開口,也許永遠不會開口呢?」
「只有死人才能永遠的保守秘密。」洛玄郢冷冷地接了一句。
……
好狠!
此時的段萬禎不由有些慶幸他當時並未被一併帶走。
平日,他基本沒有明著在金玉閣出現過,金玉閣明面上的夥計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清楚他真實身份的更是寥寥無幾。
若是他也被帶走,那今日被滅口的對象肯定也會包括他。
想到此,段萬禎不由生出幾分兔死狐悲的凄涼感來。
相處多年,他跟胖掌柜關係一直不錯,段萬禎實在不願意眼睜睜看着他就這麼隕落。
可若從京兆府大牢去營救他實在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之前曾試過多次,可惜都沒能得手。
實在是這個案子皇上和皇后都盯得很緊,京兆府那位少尹更是看得死死的,半點機會都不給。
想到此段萬禎就有些頭疼。
這些時日他已派人查清,那位池小侯爺不單單是皇后最喜愛的侄子,也是京兆府那位少尹傅雁冰的嫡親表弟,這也就難怪京兆府對此次刺殺事件反應神速了。
……
京郊東南三十裏外清虛觀夕照峰玉泉院
「今日可打算回府?」
玉泉院海棠樹下,定王蕭君昊邊品著觀中獨有的清茗邊和仙風道骨的紫舒真人下着棋。
從兩人擺出的棋面,完全看不出半分廝殺痕迹,倒像是兩個多年老友在通過棋子來交流般。
聽紫舒真人問他,蕭君昊輕輕蹙了蹙眉道:「這才在你們觀中住了一晚就開始催了?」
狩獵畢,待眾人返回京城各自散開,蕭君昊便帶着駱驍策馬來到了清虛觀以求清靜。
非初一亦非十五,清虛觀內是挺清靜,可他的內心即便到了這清凈之所也始終靜不下來。
蕭君昊的心緒不寧紫舒真人豈能看不出,他爽朗一笑道:
「你住多久都沒有問題,問題是你能待多久?」也許很快就有人來找你了。
身在紅塵中豈能沒煩惱?即便是他們這些方外之人都不能超凡脫俗,何況眼前這位身居高位的定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