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2

去月亮閣之前，張本民是沒打算切身體驗一番的，頂多裝個樣子陪他們三人進去一趟，然後就撤出來。不過轉念又一想，不管是下輩子還是這輩子，都還沒經過這種場合，何不就此瀟灑一下？

心一橫，決然而入。

進門之後，廳堂明亮，裝飾風格簡約而不失韻味，隨便一處佈置，都能看出別緻的用心。

引賓員是個體態勻稱的俏姑娘，她笑臉相迎，直接把四人引入二樓。

來到二樓，光色明顯轉換，與一樓門堂相比顯得溫醇了許多，帶着厚度的橘色光線似乎更易讓人陷入某種心理暗示的情境當中，不覺間就會想入非非。

通往各個房間的道兒不少，但不通透，不過也並不顯得雜亂，因為拐角頗具「文藝范」的飾品總能吸引目光，讓人思緒飛逸。總的來說，可以用曲徑通幽、撩人心神來形容。

「房間的服務員是固定的嗎？」張本民問俏姑娘。

「不固定，如果安排的技師不合老闆們的口味，可以提出來調換，直到滿意為止。」

「哦，對的，應該叫技師才恰當合適，不能叫服務員。」張本民笑了笑，道：「被調換掉的技師，不會被記差評，影響她們的收入吧？」

「差評？」俏姑娘一皺眉，旋即搖搖頭，「不會，蘿蔔白菜各有所愛，這裏每個技師差不多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房間，而每位客人呢，就像剛才我說的那樣，也都能找到各自滿意的技師。」

「你的小嘴真巧，還挺會講話。」張本民看着俏姑娘，一咧嘴，道：「嗯，我覺得你就很不錯，有沒有客人直接點你的名？」

「有是有，但我不是技師，不會房間內的那些業務，只是負責接待引領。」

「那不做房間內的業務，就是跟你隨便聊聊呢？」

「大哥你真會開玩笑，來這裏只是聊天？那可犯不着吧。」

「也是哦。」張本民一抖眉，「到什麼山頭唱什麼歌，來這裏只是找人聊天，還真是有點不對味兒。」

說話間，俏姑娘停住了腳，禮貌地問道：「好了，四位的房間就在這一片兒，各位是想間隔開，還是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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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本民看了看錢兌名，輕聲道：「還是不靠一起吧？」

錢兌名點了點頭。

俏姑娘有眼色，立刻道：「好的，那我一位一位地引請。」

不用說，張本民是最後一個被引進房間的。

房間的橘紅帶黃的燈光很柔和，也很有挑逗性。空間佈置並不複雜，中間一道屏風，把空間分成兩塊。外面是捏腳的地方，靠牆擺着一張厚實的沙發，旁邊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小木桌，上面有一個果盤，一瓶飲料，還有一個煙灰缸。裏面應該是按摩和終極行動的地方，有一張大小適中的床，收拾得整潔利落。

「大哥，您稍等一會，技師很快就過來。」俏姑娘準備退去。

「嗌，等等。」張本民一招手，「能來兩個么？」

「兩個？」俏姑娘一捂嘴，「大哥你好厲害，能吃得消么？」

「能不能吃得消，關鍵看腰包。」張本民嘿嘿一笑，掏出兩百元放到俏姑娘手中，道：「我說兩個，不是自己要的，而是給那位年齡最大的，你辛苦一下幫忙安排。」

「這……」俏姑娘拿着錢，尋思著道：「大哥你可別好心辦壞事，那老年人要是玩趴了怎麼辦？」

「不要你負責，趕緊張羅去。」張本民道，「哦，另外請你幫個忙，給我安排個胖一點的啊。」

「好好好，那是肯定沒問題的。」俏姑娘又捂起了嘴。

「怎麼回事，又笑什麼？」

「笑你運氣好，之前我們店裏沒有胖的，後來我建議找那麼幾個，沒準有的客人還就喜歡那一口呢。」

「喲，這麼說還托你的福了。」張本民又掏出一張票子，「來，給你。」

「不不不，做人不能貪，大哥你給了兩百小費，已經夠多的了。」俏姑娘擺擺手，「你先吃點水果，我這就去安排。」

「趕緊去吧。」張本民沙發上一坐，拿出香煙先抽了起來。

沒一會兒，一名豐腴的姑娘來了，提了個盛着泡有中藥湯水的木桶進來。她將木桶放到沙發前，帶着微笑對張本民道：「老闆，這就開始么？」

「不開始還等什麼？」張本民悠悠地吐著煙圈，「這還用問？」

「問還是要問一下的，萬一你看不好我，還得調換呢。」

「換啥？你就是按我的標準要求安排過來的，挺好。」

「謝謝老闆，我一定儘力。」豐腴的姑娘坐下來，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輕輕抬起張本民的小腿，脫下鞋子和襪子，然後把腳慢慢放入桶內。

溫熱、微燙感，瞬間從雙腳傳遞開來，舒服至極，張本民躺靠在沙發上，道：「培訓過嗎？」

「正規的，手法純正，老闆放心好了。」

「你精明得很吶，不正面回答問題，不過不要緊，業務能力過關就行。」

「老闆你慢慢感受就是，不會讓你失望的！」豐腴姑娘說着，開始揉捏張本民的腳脖子，「力度大小你試着，不合適趕緊告訴我。」

張本民沒說話，閉上眼睛開始感受。

腳脖子揉完，豐腴姑娘的手移到了腳上，從腳後跟開始，到腳底、腳背，再到腳趾頭，力度各有不同，處處捏搓得到位。

「手法是還可以。」

「還沒開始呢老闆，這只是幫你泡個腳而已。」豐腴姑娘笑呵呵地道，「馬上你到裏面去，我再給你好好做一下足部按摩。」

「行，抓點緊。」

「好的。」豐腴姑娘把張本民的腳拿出來，用毛巾擦乾，又找來一次性拖鞋。

「想得周到，一次性拖鞋乾淨衛生。」

「為顧客考慮，就得盡善盡美。」豐腴姑娘說着起身，把木桶提到一邊，「裏面躺下吧，老闆。」

「嗯。」張本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裏面仰面一躺，「喲，這小床挺結實啊。」

「不結實當然不行，那搖來晃去的『吱吱』響多不好。」

「幹啥還要搖來晃去的？」

「你說呢？」跟過來的豐腴姑娘嫵媚一笑。

「要我說嘛，那你得換張床。」張本民一歪嘴角，「我就喜歡搖來晃去的時候，耳邊還感受着小床『吱吱呀呀』地響着，多帶勁兒！」

「老闆你可真會開玩笑。」

「沒，是真的。那種聲音就像只貓爪兒撓在心頭，讓人興奮著呢！」

豐腴姑娘眨巴着眼，「那，那到時我模仿出聲音來不就行了么？」

「嘿嘿。」張本民笑了，「你模仿個啥啊，不是要自然而然地發出另外一種聲音么？」

「哎呀呀……」豐腴姑娘故作羞澀狀。

「還害羞啊。」

「不是，是開心，跟你這樣懂行的人在一起，有趣兒。」豐腴姑娘笑着，「還是先按摩一下腳吧，我可是研究過穴位的，不糊弄人。」說完，手法就運用了起來。

食指、中指彎曲作鉗子狀，夾住腳趾頭，短促地拽動，之後帶着點力度三百六十度旋擰起來，讓各個關節「咔咔」作響。

一番操作后，開始捏拿腳底板。

先是由輕到重整體拍打，然後手掌握住五個腳趾轉動，陡然間猛地一推，讓腳底板拉緊。反覆幾次，又用手背交替擊拍。

做完這套預熱動作，開始着重頂壓腳底的湧泉穴，兩個大拇指輪流上陣，而後又用拇指關節頂按。之後，又開始對腳趾頭髮力。

「腳趾頭上的穴位可不少，有明目疏肝的，有順肺氣的。」豐腴姑娘道，「你們當老闆的整天應酬，喝酒抽煙傷肝傷肺，就該常來這裏做做足療。」

「來，現在不是認識你了，以後有空就過來。」

「就沖老闆你這句話，待會我給你加個腰腿按摩。」

「收費么？」

「贈送。」

「還是算了吧，按摩到最後，容易有反應。」

「有反應說明身體好，你年紀這麼輕，身體肯定棒棒的，必須有反應。」豐腴姑娘道，「再說了，你來這裏，不就是為了反應么？」

張本民咂吧了下嘴，心裏還真有那麼點蠢蠢欲動，不過前思後想一下，覺得還是不要嘗試深入活動了，於是搖了搖頭，道：「不行，我覺得不安全，萬一被派出所的民警給突擊了可不好。」

「不可能！」

「聽你這口氣，有點絕對了吧？」

「不，你是不知道內幕背景，月亮閣可不是一般的場所。」

「哦，看來背後有大勢力罩着？」

「反正我是聽說有市裏的高幹子弟入股，你說勢力大不大？」

「高幹？那還得看多大的官。」

「那就不知道了，我來這裏時間不太長，還不是很了解。」豐腴姑娘道，「嗌，你到底要不要按摩呀？」

「不要，要你個聯繫方式就行了。」

「什麼意思？」

「等你不想在這裏干，我給你介紹個地方。」

「真的啊，老闆你是幹什麼的？」

「我有朋友在圓方集團，嗌，你知道圓方集團么？」

「圓方集團不知道，就知道有個圓方樓，那裏的菜品特別好。」

「圓方樓是圓方集團的一個下屬公司，馬上圓方集團要在開發的鄉間旅遊項目里，加一部分休閑娛樂項目，比如足療、按摩、洗浴啥的。」

「哦，那可以啊，打工嘛，有時就是常換常新，不過我沒有電話。」

「我給你留個號碼，等你想換地方的時候就打給我。」

「可以可以！」豐腴姑娘連連點頭，隨後道：「你真不需要別的服務了？」

「不了。」張本民回答得很乾脆，「等會費用你照樣報就是。」

「……那好吧，謝謝老闆。」豐腴姑娘似乎有點不甘，卻也沒說什麼。

張本民不想在房間里多逗留，伸腳讓豐腴姑娘穿上鞋子，便來到樓下找俏姑娘，聊聊月亮閣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