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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返1982 - 623章 以虛擊實字體大小: A+
     

    從張融訓下手,也得先深入了解他,切入點就是他的牢獄之源。張本民找胡華浩進一步打探,因為張融訓坐牢的時候,他還在公安局長的位子上。提到張融訓坐牢的事,胡華浩記得還比較清楚。他邊回憶邊道:「張融訓跟一個有夫之婦私通,並且還有生育,由於事情做得巧妙,那女人的丈夫以為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想就那麼一直瞞天過海,也能保持相安無事。可陰差陽錯的事時有發生,一次意外驗血,一切都敗露了。」「就因為這坐了牢?根本不夠杠吶。」「事情還沒結束,重點在後面。」胡華浩道,「那女人的丈夫提出私了,得到了一大筆錢,可他拿到錢后又動起了手,想以另外一種方式再出口惡氣。可是結果很糟糕,他得手后又被張融訓帶人給打了,而且傷得非常嚴重,直接偏癱,腦子也壞了,跟個傻子一樣。」「哦,把人打成那樣,肯定是要去坐牢的。」張本民說着眉頭一皺,「當時盧單遞幹啥了,沒幫忙給張融訓開脫一下?」「人家對方家族的實力也不弱,緊盯着不放,盧單遞什麼沒辦法也沒有,張融訓只能被判刑入獄。」胡華浩微微一嘆,繼續道:「我說到這裏,你覺得一切都順理成章是吧?」「聽上去是沒什麼疑問。」張本民慢慢吸了口冷氣,道:「難不成,還有隱情?」「只能說有疑點,那會兒並沒有全面深查。」胡華浩尋思著,看上去有些猶豫。「如果接下來的話對你影響很大,就不要勉強自己,我能理解。」張本民見狀,只能這麼說。「既然話題提了出來,不管怎樣還是要說一說的。」胡華浩苦笑了下,「當年張融訓的案子,可疑的地方不少,尤其是在那女人的身上,更是顯而易見。每次在說到她和張融訓之間的關係時,似乎很難表述出事實本身該有的樣子。」「噢?」張本民皺起了眉頭,「是她不願意說出來?」「應該不是。」「那就是背後另有其人?」張本民說出這話,自己都驚了一下。「你這個猜測,我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胡華浩道,「怪就怪當時責任心不強,沒有一查到底。」張本民聽到這裏,明白了胡華浩的意思,雖然他可能知道真相,但說到這裏也只能打住。沒錯,胡華浩是清楚當年的事情,張融訓只是個替罪羊,真正犯事的人,應該是盧單遞。為什麼說應該?因為胡華浩的確沒有鑿實的證據,畢竟偵破是真的沒有進行到底,不過,憑着多年的專業推斷,他認為必是盧單遞所為。「我大概知道是誰了。」張本民表情變得很是嚴肅,低聲道:「盧單遞。」「嗌,這可不能隨便說出來。」胡華浩忙搖頭道,「反正我可沒說什麼。」「知道。」張本民陡然又笑了,笑得輕鬆開懷,「現在想想,如果我的猜測正確,那一切就都好解釋了。」「你怎麼猜是你的事,我知道的也有限。」「明白。」張本民點點頭,道:「當年張融訓的案子,有關記錄能看看嗎?比如那名當事女人的基本資料信息應該是有的吧,能不能調看一下?」「沒法看,那個案子的一整套資料,存檔室里已經找不到了。」「哦。」張本民一皺眉,「肯定是人為原因造成的,盧單遞背後沒少搗鼓吧。」胡華浩沒回答,打開抽屜拿出一把鑰匙,然後起身到書櫥旁邊打開一個保險箱,掏出一個信封,對張本民道:「這是當年遺漏的,被我偶然發現就收了起來,現在來看,似乎也沒什麼用了。」說完看似隨意地丟到了辦公桌上。張本民心領神會,不動聲色地上前,拿起信封裝進口袋,隨後簡單寒暄了幾句便告辭。心照不宣之下,任何言語都是多餘且蒼白的。離開縣大院,捏著信封的張本民有點激動,他趕忙找個地方坐下,抽出信封里的資料,上面是一個叫史涓的女人的信息。張本民頓時露出一絲笑容,悠閑地點了支煙后,又打了個電話給蚊子,讓他協助一下,搞個蹲守跟蹤,摸摸史涓的底。史涓現在是單身,帶着孩子一個人過。當年事發后,她就被婆家趕出了家門。「別墅小洋房,獨缺壯年郎。」蚊子在史涓家門口不遠處停車,看着漂亮的獨棟別墅不由得感嘆起來。「缺?」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張本民哼笑一聲,「你這樣判斷可能有點冒失。」「也是,她可以被疲弱的『權貴』包着做服務,然後再找強壯的男人撒歡被服務。」蚊子道,「資源的中轉站,也算是對社會有點貢獻吧。」「你說的對!正好印證了我的猜想!」張本民眉頭一抬,「張融訓跟權貴搭不上邊,就算能勾引有夫之婦,可也不太可能讓人家心甘情願地把孩子給生下來,所以,他那個牢做得有貓膩。」「你的意思,張融訓當年坐牢是頂包的?」「對。」張本民一點頭,道:「而且很有可能是幫盧單遞頂的。」「那有點亂套吧?盧單遞是他的親姐夫呢。」蚊子不可思議地道,「姐夫在外面亂搞,小舅子還去捨身相助幫着擦屁股?」「有什麼不可能的?別忘了盧單遞是縣一把手,多跟他老婆承諾些好處就能把事給壓下來,然後再跟張融訓談,只要幫着做幾年牢,出來后保他得盡好處。」張本民道,「本來張融訓遊手好閒一事無成,橫豎賭一把,或許整個人生能就此改變。」「有道理。」蚊子點頭道,「這麼說的話,接下來就是看盧單遞跟史涓有什麼聯繫,然後抓個把柄?」「想是那麼想,不過難度會很大。盧單遞畢竟不是一般人,當年的禍事應該已經讓他吸足了教訓,估計不會那麼大意了,肯定會做得很隱蔽。」「只要有可能性,就不能放棄,大不了守個一年半載的,不信抓不到點真憑實據。」「那話費的時間有點長,耗費心神也太大了。」張本民搖了搖頭,尋思著道:「按理說,只要事實存在,盧單遞就會一直心虛。畢竟他跟史涓的媾事沒法抹平,除非他能不留痕迹地把史涓給滅了口,更甚者,連孩子他都能狠心做掉。」「不會吧,孩子可是盧單遞的親骨肉。」「對他來說,能否萬全地保住現有的身份和地位,與一個野種的生死相比,孰輕孰重,有時是很難說的。一般情況下照常理推論是不會,可情況特殊的時候,頭腦一發暈,那就不一定了。」「也是,有時人狠起來,連畜生都不如。」蚊子道,「不管怎樣,還是想辦法早點拿到證據,把盧單遞給早點掀翻。」「你說錯了,為什麼要掀翻他?」張本民嘴角一歪,壞笑着道:「把他掌控住不是更好?」「哦?」蚊子一撓頭,牙一齜笑了起來,「是哦,有他服帖地存在,很多事不就易如反掌了么!」「就是這個意思。」張本民摸著下巴,道:「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怎麼早點抓實證。」「破綻肯定會有的,無非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蚊子說着抿起了嘴,吸了口冷氣,道:「嗌,你覺得這樣如何,可不可以虛晃一槍?」「什麼意思?」「就是直接找盧單遞,說已經掌握證據了,看他怎麼辦,反正本意也不是真的要扳倒他。那樣的話,就算他不被震懾住,也起碼會心驚。」蚊子道,「而且沒準心驚之後他就想明白了,會以心照不宣的方式達成默契,然後幫我們做事。」「嘿?!」張本民眉毛一抖,「還別說,這法子確實可行。」「應該可以的。」蚊子一下自豪了起來,腰桿一挺,道:「實在不行,咱們還可以從史涓下手,招式還不多得是?」「不錯!」張本民笑了,「就按你的思路辦!不過為了求全,你還是要繼續蹲守,能時刻掌握史涓的行蹤,會更踏實一點。」「妥妥的!跟蹤盯梢的事我擅長,不用擔心,你儘管去跟盧單遞攤牌!」沒有耽誤時間,張本民當天晚上把整個事情「構思」了下,次日上午便去縣大院,直奔黨委辦,自報家門,說是屏壩鄉大院的,要見盧單遞。黨委辦的幾個人並不怎麼理會,畢竟只是鄉里的普通工作人員。張本民也不着急,就坐那兒自個抽起了煙。他們一看,連根煙都不散,真是沒個眼色,於是更加不理睬。一個小時過去,有個人實在忍不住,問張本民有沒有預約。張本民說沒有,但事情很重要,耽誤了事沒人能擔得起。那人吧唧了下嘴巴,問什麼事。張本民說實在是重要,不能公開講。那人聳了聳肩,說好吧,他可以通報一聲。很快,內部電話撥過去,那人如實照說。沒多會兒,那人的臉色就變了,放下電話后,很恭敬地對張本民說盧書記有請。張本民笑着點了點頭,問了那人的姓名,說好好乾,盧書記肯定會重用他的,然後,昂着頭走出黨委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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