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胡華氣乍開始還有點驚厥，看到昌婉婷后才平復了下來。

「哥，現在情況都這樣了，你就把知道的說了吧。」昌婉婷用懇求的眼光看著胡華氣，「你知道你有多危險嗎？要不是張……劉隊長及時趕到，恐怕……」

還有點恍惚的胡華氣閉上了眼，沒有說話。

張本民悄悄戳了戳昌婉婷，示意她別急著講這些，還是讓胡華氣先休息一下。

「你們都出去，讓……」胡華氣開口說話了，「讓劉國慶留下。」

張本民對焦辛他們掃了掃手。

胡華氣睜開了眼睛，對昌婉婷道：「你也出去。」

房內，異常沉寂。

「胡市長，很多事太複雜，不知道怎麼開口，咱們還是撿眼前的說吧。」張本民問道，「你到東瑞大廈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救了我，咱們就從私人角度來說事吧，否則工作上的規定讓我沒法多說。」胡華氣道，「不過呢，因為你身份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工作需要。」

「胡市長，你看要不這樣，我來問，你看著回答就行。」

「好吧。」

「你到東瑞大廈，到地下室后是怎麼被囚禁的？」

「在停車區遭人背後襲擊，暈了過去，醒來后發現被綁在房間內，嘴上還被貼了膠帶。」

「期間有沒有人來問過什麼話？」

「沒有，只是當天晚上，有人打著手電筒，給我套上頭套。」

「你是因公事還是私事到東瑞大廈的？」

「公事。」胡華氣道，「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作為一名副市長，為公事還單獨行動？」

「不奇怪，因為就在昨天上午，我跟昌婉婷談過話。」張本民道，「有些情況，我已經知道大概了。」

「那，也是婉婷讓你救我的？」

「……是的。」張本民道：「她是你妹妹，兩天聯繫不到人，自然會察覺到危險的存在。」

「你真就那麼神勇，能及時找到東瑞大廈去？」

張本民猶豫了下，道：「這個問題，昨上午我跟昌婉婷已經說過，當初你來興寧掛職，看到你名字后我就警覺了。」

「所以你就安排人跟蹤我，想摸我的底，看是否對你不利？也正因於此，你知道了我在東瑞大廈？」

「對，其實在昌婉婷找我之前，我已經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了，正準備安排人去暗中調查一番，看看你為何還不出來。」張本民頓了頓，道：「說到跟蹤你的原因，我就不多說了，如果有不明白的，待會你可以問昌婉婷。」

「我明白的，早就跟婉婷聊了你的事情，也跟春山那邊聯繫過，總體上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胡華氣嘆道，「恩恩怨怨的事，不提也罷。」

「是的，有些事，過去的就過去了。」張本民點了支煙，緩緩地抽了口，也嘆了口氣，而後道：「胡市長，你到東瑞大廈地下室，是為了姜上行吧。」

「沒錯，我來興寧，是受組織委託的，相關大部分行動，都是由組織根據舉報材料綜合考量后指示的。」

「就辦一個副廳級幹部，用得著這麼謹慎？」

「沒辦法，姜上行在興寧根深蒂固，盤了很多枝節，想辦他還是有一定難度的。不少人都明白，只要他出了問題，個人也很難保住，所以，都會幫他打掩護。」

「姜上行的問題，主要是在成道公司上吧。」

「對，他違規幫成道公司做了很多事，包括不正當競爭甚至是掩蓋殺人事實等方面。」胡華氣道，「作為回報，成道公司向他輸送了大量好處，主要是在吃喝玩樂的享受上。姜上行也很謹慎，沒有收受金錢，否則以巨額財產來歷不明為由，早就可以請他喝茶去了。」

「這麼說，東瑞大廈的地下室，有供他縱享奢靡的場所？」

「是的，我到東瑞大廈，就是想初步看一看的。」胡華氣道，「沒想到，他們應該是早有警覺的，結果我就發生了意外。」

「場所的這個事情，天亮后我會迅速跟進，正好再探探東瑞大廈與成道公司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東瑞大廈的部分後勤業務是成道公司承接的嗎？」

「知道時間不長，就這兩天。」

「哦。」胡華氣微微閉眼，道：「我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吧，今天好好休息恢復一下，明天就到崗。」

「什麼都沒發生？」張本民一皺眉，「三天不見蹤影，你那邊能說得過去？」

「沒問題，我是掛職的，沒有特殊情況，有時一個星期才露一次頭，大家也覺得正常。」

「好吧，你根據需要自己安排，我會找個借口去東瑞大廈的。」張本民道，「另外，最近我們支隊會為你提供保護，防止他們喪心病狂，不計後果地下死手。」

「那，就謝謝了。」

「不用謝，這也是工作職責所在。」

至此，話算是談完了。

張本民招呼昌婉婷進來，讓兄妹倆說說話，他則出去吩咐焦辛，親自帶隊暗中保護胡華氣。

安排完這些，張本民帶汪昇直接去東瑞大廈，因為醫院這邊增援已到，安全完全有保障。

東瑞大廈很平靜，底下車庫入口沒再封閉，裡面已經沒了任何動靜，黑漆漆一片。

張本民沒有輕舉妄動，此時已沒了爭分奪秒的必要，於是率隊回去，等天亮上班后再過來。

可是，早上還沒等行動，狄耘的電話就追到了，辦公室有請。

狄耘這個時候召見，不尋常，然而張本民一直尋思到他辦公室門口，也拿不住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隱約中也有點方向，感覺應該是和姜上行有關。

張本民的感覺是對的。

一見面，狄耘就開門見山，道：「今天一大早，姜上行就打我家裡電話，說了件大事！」

「喲，他終於憋不住，要為成道公司出頭了？」

「不是，他一個字都沒提成道公司，只是說了你的事。」

「只說我？那，他是要對我直接開刀么？」

「不。」狄耘搖了搖頭，「他說，要火速提拔你為副處，進市局領導班子。下一步，很快就會明確你為副局長。」

「嘿嘿！」張本民一撓頭，道：「姜上行這一招，你看得懂？」

狄耘脖子一伸，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張本民，道：「要懂，那也只有你先懂。」

張本民笑了笑，沉思一陣，道：「狄局，上次我問你，姜上行有沒有因為成道公司的事找你，你說沒有，估計是他遇到更為嚴重的事了，還記得么？」

「記得，難不成他真有麻煩了？」

張本民點點頭。

「看來，這麻煩還跟你有密切關係。」狄耘道，「要不，他也不會這麼十萬火急地要提拔你來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