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華氣進入東瑞百貨大廈兩天沒出來，情況絕對不同尋常。
「當時胡華氣是一個人進去的嗎？」張本民忙問起了具體情況。
「就單獨一人，而且從穿着上看很像個出大力的勞動群眾，走路的姿勢稍有點縮著，似乎是有意不想引起注意。」焦辛道，「完全不像他平日的樣子。」
「堂堂一個副市長，這般打扮為什麼？」張本民皺起了眉頭，「之前有過類似情況么？」
「沒有，這段時間上下班挺正常的，幾乎都是兩點一線，就是時常會出來到超市買點生活用品。看來他還不錯，一個人從省城過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沒有把秘書當保姆用。」
「那他到東瑞百貨大廈，難不成是私會情人的，需要喬裝打扮一番？」張本民摸著下巴尋思道，「其他還有什麼隱秘的事情呢？」
「我覺得胡華氣應該不會是找情人的，他剛下來掛職，而且本身又是紀檢部門的，覺悟不會那麼低，就算要找人解決生理需要，也不會上門的吧。」焦辛道，「當然，也不排除特殊性，但是分析問題，自然是要從大面上考慮。」
「你說得沒錯。」張本民一點頭，道：「現在，既然從胡華氣身上找不出原因，那咱們就從東瑞百貨大廈着手，看是否存在問題。」
「具體接入點呢？」焦辛撓撓頭，「找他們負責人了解情況？」
「不要直接去，到市發改委，以辦案協助為由，讓發改委出面，將東瑞現有的運營模式、固定資產統計以及領導班子、人員管理上的情況，形成一份詳細的材料。」
「好，我這就去辦理！」焦辛領命匆匆而去。
張本民也沒閑着，他覺得有必要去東瑞百貨大廈看看，於是招呼了汪昇，便衣而行。
算得上是興寧市地標之一的東瑞，是個老國企，看上去還算興盛。轉了一大圈，大廈內部經營面上的情況就掌握得差不多了。
一樓是家電、化妝品、首飾和一些珍稀特產等專區和專櫃，另外還有一個促銷區，不定期舉行促銷活動，招攬顧客；二樓主要經營煙酒茶、保*健品以及各種生熟食品、點心、零食；三樓是服裝鞋帽區，以男性服裝為主；四樓全是女性服裝鞋帽店面；五樓主要售賣體育用品、文化文具用品還有部分運動休閑服；六樓是辦公區，東瑞領導班子成員和各部門的辦公室都集中於此；七樓是大小會議室和活動室，另外還有些閑置房。另外，大廈還有一層地下室，靠西一半是停車場，靠東一半是職工休息室、商品中轉小倉庫、雜貨間以及配電房等。
回去的路上，張本民暗嘆時代還不發達，沒有監控，否則幾乎不用費什麼事就能捕捉到胡華氣的蹤跡。不過再一尋思也難說，如果事情有東瑞內部人參與，監控也會因各種意外情況失效。
「劉隊，這東瑞的人也太大膽了，連副市長都敢下手。」汪昇一直在思考着，他吧唧了下嘴巴，「看來事情不簡單。」
「你怎麼知道胡華氣是被下手的？」
「一個副市長，身份可不一般，兩天多了，哪能說不露頭就不露頭？」
「那也不一定是東瑞人乾的。」
「再怎麼也脫不了關係，畢竟是在東瑞的地盤上。」汪昇道，「依我看，直接把東瑞的負責人帶走問話。」
「情況是有些緊急，不過再稍微等等，焦辛已經去探尋了，咱們得把東瑞的情況掌握透了才可以行動。」
「那更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但願如此，不過還是要看具體情況，畢竟有些問題不是那麼容易掌控的。」
張本民的這番擔憂，事實證明是存在的。
焦辛從市發改委帶過來的材料表明，東瑞百貨大廈的日常後勤和安保服務，是成道公司承接的。
這一下，張本民立刻高度警覺起來，憑直覺，他幾乎能確定胡華氣的「消失」和成道公司絕對有關聯。
焦辛建議立刻展開走訪調查，從胡華氣進入大廈的時間着手，對商戶進行逐一盤查詢問，應該會得到點線索。
「眼下還不能那麼做。」張本民搖了搖頭，「那會讓成道公司有所察覺，就打草驚蛇了。」
「暗中行動呢？」焦辛道。
「對，馬上制定方案，抽調精幹人員，分成幾個小組同時進行以節省時間。」張本民道，「從靠近門口的商家着手，等他們下班后悄然跟隨，到合適的地方再展開詢問。」
「可以，那沒問題的。」
「千萬要注意，別忘了叮囑被詢問的商戶們保密，不能走漏風聲。」
「肯定會交代清楚，要不就前功盡棄了。」
「好，你們兩人分別帶頭行動，一定要快！」張本民的確沒法不着急，胡華氣兩天不見人，搞不好就是生死一線間的事。雖然現在不能確定他是敵是友，但既然身穿警服，就得負起責任來，所以，擔心是必須的。
然而，還有驚心的。
昌婉婷來了，帶着一雙哭紅的眼睛，匆匆進門的她看上去特別急慌，或者說恐慌更為準確。
「張……劉隊長，請你一定要幫幫忙！」昌婉婷的語氣透著股不容商量的意味。
一個「張」字，讓張本民很是驚愕，他抿了抿嘴，道：「如果我猜得沒錯，其實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張本民了。」
「是的。」昌婉婷點點頭。
「好，好，這樣才好。」張本民嘆了口氣，「這樣，我才覺得一切是真實的，否則，一直像是在做夢。」
「事情有點複雜，以後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現在你先幫我一件事！」
「你說。」
「救救胡華氣！他很危險！失蹤兩天多了！」
一瞬間，張本民背後一陣發寒，難不成昌婉婷的出現是胡華氣用的美人計？聯想到她突然從外地到金華區公安分局治安大隊工作后的種種跡象，尤其是那次醉酒後稀里糊塗地被她帶進宿舍，實在是讓人生疑。「胡華氣，是，是你男朋友么？」他驚問起來。
「不是！」昌婉婷一搖頭，「他是我哥！」
張本民頭皮一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