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是相互的,張本民也不裝,說自己大概算過,乾脆五百一十八萬,「五一八」嘛,寓意「我要發」,大家都討個吉利的彩頭。
韓江龍抿了抿嘴,對張本民豎起了大拇指,說換做其他人,絕大多數會要價五百五十萬,沒想到劉隊長這麼實誠,那他也不能揣著虛空。
「這樣,五百六十八萬!」韓江龍用不容商量的口氣道,「『五六八』,寓意『我又發』,也非常好!」
張本民一看,估計是沒法改了,於是為難地道:「你說這……」
「不用這啊那啊的,劉隊長,你跟我要是接觸多的話就會知道,其實我這人很好處。」韓江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麼說,有點王婆賣瓜了啊。」
「這就是實在,真正想把關係處下來,就得這樣坦誠,否則揣著明白裝糊塗,誰又敢說真心話?」張本民道,「不過韓老闆,真心話有時會刺耳的。」
「我明白,劉隊長你有話儘管說!」
「往後,錢是要繼續賺的,但方式得注意一點,手段可以玩,但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兒,不能再做了。」張本民道,「現在早已是九十年代了,要有新思維、找到新路子,要不然哪天風力一緊,誰都保不住,沒準最後就得進去,嚴重一點說,還有可能挨槍子兒。」
「對,我也在想那方面的事,錢是好的,但命更是好的。」韓江龍道,「萬一搞大發了,錢是掙到了,但沒了命去花,那多虧!」
「好的,韓老闆明白就好!」張本民道,「那咱們繼續回到剛才的話題上,你看,轉讓協議內容的,明天先拿個初稿,我呢,畢竟是中間人,得對雙方負責。」
「沒問題,你只管按需要辦理,材料該怎麼弄就怎麼弄,我這邊只負責同意!」
「也不能那麼說,大家一起努力,爭取讓時效達到最大化!」
時效最大化。
轉讓協議還沒達到這個效果,梅樺茹卻捷足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左右,張本民接到了梅樺茹的電話。
電話中的梅樺茹顯得有些柔弱,感嘆了人生的百變,說從沒想過會有今天的結局,想想挺悲哀,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國外漂著,過著看似優渥的日子,其實內心就是團棉花。
「我想,最終還是要回來的,在國外感覺就是一個五彩繽紛的大氣球而已,好玩、樂呵,但總覺沒有根。」梅樺茹嘆著氣。
「人活著,就不是一個人,還有孩子呢,沒準等孩子長大了,就都完全適應了那邊的環境。」張本民安慰著。
「孩子有可能,但我絕對不會,也不會追隨。可能你要問,那我一個回來,等老了不能動了怎麼辦?」梅樺茹嘆笑道,「到時提前找個養老院啊,管最後是不是舒坦,無非就是個最後的、短暫的人生階段而已,怎麼也能過去,然後一口氣閉過去,就什麼也感受不到了。」
「你說得,有點悲觀。」張本民搓了搓鼻子,「生活,其實挺美好。」
「是啊,所以,我想去看看海。」梅樺茹的聲音顯得很空柔,「你帶我去吧,就像曾經的那次,也許,這一輩子也就還這麼一次機會了。」
張本民有點不想,但也有點沒法拒絕。
車子在飛奔著,心情持續激蕩。
快到海邊時,梅樺茹很突然地說不想去了,只想到臨近海邊的房子里,用特殊的方式感受一下大海。
張本民能不明白?他在心裡說:此時此刻,我不是我。
很快,車子來到瞭望海樓大酒店,梅樺茹已經預定了一間豪華貴賓房。
闊大的落地窗,讓近在咫尺的大海,一覽無餘。
午後的陽光,已讓人感覺有那麼點熱辣。竹藤小桌椅,茶和咖啡,水果和飲品,還有幾本書,在陽光透著暖邪的味兒。
海風搖曳著白紗窗帘,帶著絲縷躁動的心緒跌入夢幻中。
張本民走到窗前,「歘」一聲拉上厚厚的窗帘,眼前頓時黑了下來。
梅樺茹那銷魂兒的卧躺,頃刻被黑暗吞噬。
摸索著,張本民爬上了床。
頗為寂靜的兩人世界,只有窸窸窣窣的脫衣聲,還有粗重卻並不急促的呼吸。
房間很大,床也很大。
最終,張本民躺到梅樺茹身邊后,安靜了下來,道:「我感覺咱倆現在就像是躺在陽光下的草坡上。」
「什麼感覺?」
「溫暖。」
「可是我,沒感覺到。」
張本民一個深呼吸,緩緩地伸出手,攤開手掌,慢慢放下,輕穩地按在梅樺茹的大腿上。
梅樺茹輕聲嬌嗔了下。
隨著那聲「啊哦」,黑暗中,落在大腿上的手開始向上遊走,執著並不放肆。
「你已過了小草坡。」梅樺茹的聲音帶著矜持與雀躍。
「不停留,到坡頂上歇著。」張本民把手滑到梅樺茹的小腹上,捂住丹田,「感到溫暖了嗎?」
「嗯。」梅樺茹抿起了嘴,「就像個小太陽一樣。」
張本民靜止不動。
「你,就這樣了嗎?」梅樺茹蠕動了下身子。
「我在想該怎麼才能更走心。」
「想到了嘛?」
張本民輕輕吸口氣,笑道:「想到了,其實就是怎麼調動你的積極性。」
「好啊,我等著你來調。」
張本民俯過身子,手沿著小腹,勾繞到腰側,「我覺得,你是不是該說點刺激的話來聽聽?」
梅樺茹使勁一挺脖子,聲音迷離地笑著道:「怎麼個刺激法?」
「就是,就是你想讓我怎麼做。」
「那……你的手先往上。」
「往上幹什麼?」
「摸。」
「摸什麼?」
「……衣服。」
「可,並沒有啊?」張本民嘿嘿著。
「這個時候,有或沒有,還有區別嗎?」
「也是。」張本民說著單手攀上去,又轉動了下身體,另一隻手也跟上。
此刻,張本民像極了一名全神貫注的面點師,揉、搓、捏、拍、抻,輕重適中,火候適時。
梅樺茹哼哼地笑著,斷斷續續,似是在夢靨。良久,她喃喃地道:「你,只有手么?」
張本民聞聽,身子稍稍上聳,低下頭來。
此時的張本民,又像是名全能的樂師,一會兒吹葫蘆絲,一會兒彈琵琶,一會兒拉馬頭琴,一會兒又打手鼓。
被演奏的梅樺茹,似乎是完全不能自已,不斷扭曲著肢體。最後,她兩手扳著張本民的臉,勾起上身,吻了一下,囁嚅著道:「你喜歡照我說著去做么?」
「你不覺得這樣特真實?有沒有從內心感觸到,這是完全沒有隔閡的空間?」
「嗯嗯,有,有的。」梅樺茹情不自禁地咬起了嘴唇
「那你現在還想讓我做什麼?」張本民貼在梅樺茹的耳邊緊追著問。
「我,我想讓你的手到下面去。」
「下面哪兒?」
梅樺茹悶哼了一長聲,「我說不來,從來沒說過,張不了口。」
「不,你一定要說,那是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可我不覺得呀。」
「那是因為你還沒說呢。」張本民一隻手回到梅樺茹的小腹上逡巡著,聲音里充滿了挑逗,笑道:「說啊。」
梅樺茹的語調似乎因意願上的過度為難而變得有點嚴肅,她輕著嗓子,毫無感情地道:「我要你摸我的……」
「什麼?」張本民想讓事情一氣呵成。
「還……還是下面。」梅樺茹的配合併不成功。
「呵。」張本民笑了,「好吧,說不出來就不說,只是,你真的想讓我那麼做?」
「真的!很想!」梅樺茹這下變得乾脆起來。
「能不能再說得輕柔點?」
梅樺茹再次挺起上身,雙手勾住張本民的脖子,嘴巴緊貼著他的耳朵,纏綿地道:「我要你摸,我的下面。」
張本民不再造作,把手從梅樺茹的小腹上,下挪了一個掌位,「來到草山丘。」
梅樺茹身子微微一抖,「那你的手,是不是不停留?」
「是的。」
……
可能作為女人最柔軟的地方之一,因弱生憐,進而時刻充滿保護意識,梅樺茹略帶驚厥,在蜷起腿的同時,手也追了上去,緊緊地按在張本民的手背上。
「怎麼,還緊張了?」張本民左右晃動了下手。
「很奇怪,像是下意識的。」梅樺茹的兩腿慢慢松伸開來。
「好像已經滑了。」張本民繼續道。
「那還用說。」
「真是,簡直濕得糟糕透頂!」張本民道,「都說站不住腳,這會我是站不住手了都!」
「討厭!」
「那我要讓手滑走了啊?」
「可惡!」
「咿!」張本民好像很意外的樣子,將手抬開,「你還真不怕?」
「我想,我想殺了你!」梅樺茹哦地向後一仰脖子,枕頭被推擠到了一邊。
張本民趕緊覆手過去,「還是留我一命吧。」
梅樺茹又一次因興奮而扭動著,忍不住拉起張本民的另一隻手,輕輕咬住了其中一根手指,「喏,當我用力時,你也用力!」
「我怕手指被你咬斷。」
梅樺茹鬆口,一把抱住張本民,「這樣呢,怕不怕被我勒死?」
「這個可以有。」
沒有答話,梅樺茹不斷縮緊雙臂。
這種特殊時刻,絕不能小看了女人的潛在氣力。只是過了一會,張本民就覺得呼吸不暢,感到胸腔不斷被擠壓收縮,真像是被蟒蛇纏住了一樣。「還是,換個感測方式吧。」他不得不停下來。
梅樺茹張大著嘴巴,兩手再次捧起張本民的臉,擠壓著。
「摸個臉還那麼大力氣?」張本民口齒不清地道。
「因為……」梅樺茹急重地喘息著,「因為我摸著你的臉,突然想到了個事兒。」
「什麼事?」
「我,我想要你的臉……」
「怎樣?」
「在,在我兩腿中間呀。」梅樺茹說完,鬆開了張本民的臉,嬌羞地道:「我,我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張本民在黑暗中笑了,親了下梅樺茹的脖子,「這就對了,走心啦!」
……
就在交觸的一剎那,梅樺茹身子猛地一抖,發出極為沉悶的「啊」地一聲,接著又哼哼了兩聲,隨後最大程度地挺直脖子,非常享用。
不過很快,她突然伸手抱住張本民的頭,急急地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