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孫玉香的霸氣逼問,張本民自然不會搭理,繼續跟許禮霞講話,就當她孫玉香不存在。
這讓孫玉香更加惱羞成怒,直接指著張本民叫道,「還裝,就你說的吧,不敢承認?」
「啥叫不敢承認?承認啥吶,難不成還承認你嚼舌根子的話?」張本民不甘示弱,直接撩起了他跟盧小蓉的話題,「說啥俺跟盧小蓉之間不明不白的,真是腦袋被給驢踢了,不知你想到了哪一處出!」
「咿,小嘴還就怪硬巴,俺都親眼看到你瞎摸弄呢!難不成你還能狡辯得了?!」
「這不是狡辯不狡辯的事兒,而是真假的問題,瞅你孫玉香說得信誓旦旦的樣子,真是可笑!要不,咱們去找羅小蓉對證,咋樣?」
「對證,找盧小蓉對證?」孫玉香鼻孔一擴,哼聲道:「你們是一夥的,當然不會承認?」
「那能咋辦?總不能憑你一張嘴說啥就啥吧?」張本民輕笑了下,「實話跟你講,你為啥造這個謠,其實目的很明顯,不就是巴結鄭成喜嘛,好穩穩地當個婦女主任,是不是?」
「簡直是胡說八道,屎門子放炮!」孫玉香怒揪著嘴,「你一個小娃子,懂啥呀!」
「你問俺懂啥啊?告訴你,別的俺不懂,可就懂你孫玉香是個一毛不拔的貨!想拔也沒得拔,沒毛拔!」
孫玉香一聽,臉色頓時發青,她最痛恨別人說沒毛之類的話,因為她的大白虎一直被自家男人嘲笑是個大剋星,逮誰克誰。最後,就連鄭成喜赤膊面對她的時候,都有點打怵。也就是說,因為沒毛,她幾乎成了一個男人都不敢日的貨。
「你……」孫玉香急促地呼吸著,突然竄上了前,仗著成年人的體格,要撓張本民。
張本民一看這架勢,那可不能傻愣愣地硬碰硬,必須得周旋。於是,身子一擰,繞到了許禮霞身後。
孫玉香氣急敗壞,抬手猛撥許禮霞,「讓開,快點讓開!」
許禮霞斜里被搡得一個趔趄,當下很不高興,「喲,孫大主任,你倒動了真氣啊,可得悠著點吶,要不折了臉面可揀不回來的。」
「今個兒俺是豁出去了!」孫玉香的表情略顯猙獰,此刻她有點失控,一方面,是被刺激到了要害,另一方面,她覺著好歹也是婦女主任,全大隊的社員上上下下多少還是給點面子的,沒想到一個乳臭未乾的傢伙竟然敢如此放肆,讓她顏面掃地。
張本民繼續以許禮霞為中心繞著圈子,這會兒他也不再開口激孫玉香了,要不她真的發了瘋,鬧到家裡去會讓奶奶難過擔心,那可萬萬使不得。
追跳中的孫玉香不一會便開始喘了起來,畢竟是個娘們,耐力不行。最後,她乾脆停下腳步,開始破口大罵。
張本民沒招了,搞別的沒問題,可跟潑婦罵街卻不在行,尤其是孫玉香嘴頭子還挺毒,弄得他有點沒法招架。
關鍵時刻,許禮霞幫了大忙,直接跟孫玉香掐了起來,「嗐,嗐,瞧你還婦女主任呢,有個樣兒沒?人家張本民就一孩子,值得你恁樣狠么!」
孫玉香正罵得起勁,被硬生生擋了下,很是不痛快,「俺咋了?有人欺負俺,還就不能反擊了么?你憑啥看不慣,就數你嘴尖毛長了?整天讓人捋著摸!」
「俺嘴尖毛長咋了?」許禮霞明白孫玉香的話意,當即聲音像錐子一樣,「總比某些人的老禿比強!都沒人愛弄!」
這一下,又擊中了孫玉香最脆弱的地方,她抬手指著許禮霞,「好你個臭騷貨,你,你竟然也敢取笑俺!等年底你家男人回來,有你好看的!」
「啥意思?!」許禮霞嘴頭子厲害,手腳也絲毫不遜色,當即上前一把揪住孫玉香的頭髮,「你個死不要臉的,今個兒非把話說清楚不可!否則俺跟你沒完!」
孫玉香自從做了婦女主任,五穀當然還分得來,但四體絕對是不勤了,所以在肢體衝突中顯然是力不從心,她反抗了幾下,卻被許禮霞治得更狠,最後被拽壓得彎著腰根本就直不起身來。
動靜一鬧大,看熱鬧的就多了。
鄭成喜也來了,一看這場面立刻上前,將兩人勸開。「給別人當猴看了,知道不?!」他訓斥著。
孫玉香這會兒也意識到了不妥,撂下句狠話,灰溜溜地走了,她知道留下來會更丟人。
許禮霞好不容易得到個露臉的機會,這可是救助弱小彰顯愛心吶,順勢就講開了,把孫玉香貶得一無是處。
鄭成喜再次發話,說人家都走了,你許禮霞也就別再嚷嚷。許禮霞不敢不給鄭成喜面子,雖然講得意猶未盡,卻也沒留下來,邁著不甘的步子走了。
張本民不失時機地跟了上去,小聲道:「許嬸,今個兒你幫了俺個大忙,以後啊,俺讓你做婦女主任,她個破比孫玉香就歇著吧!」
「你能讓俺做大隊婦女主任?」許禮霞眼睛睜得老大,「吹牛吧你!」
「咋就不相信呢,那算了,當俺沒說。」
「那咋行呢,說都說了,不能那麼容易就算事,有當無的,俺可記住了啊。」許禮霞可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的。
「嗯,記住就對了。」張本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俺許禮霞,啥時做過錯事?」頗為得意的許禮霞說著,突然想起了件事,「唉對了,剛才俺去河邊找你的時候,劉勝利也在,不會是他專門過去找你麻煩的吧?」
「不是,俺跟他沒矛盾。」
「那就好,可千萬別因為俺的話,真讓他成了鄭成喜的刀,盯著你不放呢。」
「沒那回事兒,劉勝利根本就不相信,她孫玉香嚼舌頭嚼得也忒離譜了,擱誰誰也不信吶。」
「行,不管咋樣,這事啊就到這兒了。」說話間,已進了灶屋的門,許禮霞直接走到灶膛前,彎腰翻弄出兩個燒熟的大地瓜,極為認真地對張本民道:「實話實說吧,剛才俺幫你鬥了孫玉香,其實都是為了國防。今個兒俺再跟你說一遍,以後不管啥情況,哪怕是國防有一萬個錯,你也別跟他一般見識,千萬別下套子整他。如果非要整,也別往死里整。」
「許嬸,你恁樣說,好像俺之前對國防做過啥壞事似的。那個……真沒有的。」
「知道沒有,俺也就是打個防禦針。」
「行,就看你今個兒幫忙對付孫玉香的份上,俺絕對不會去算計周國防的。」
「俺相信你說話算話!」許禮霞把地瓜放到了張本民手上。
「嘿。」張本民拿著地瓜便想到了許禮霞的大垂瓜,忍不住笑問:「你的瓜,沒恁樣熱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