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我就覺得沒有好事發生。
這是,安東尼走了過來,將安瀾和我護在身後,獨自面對着強大的肖恩。
「肖恩,你要做什麼?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給我離開這裏!」
肖恩只是輕蔑的掃了安東尼一眼,說道:「這裏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是,我是沒有資格,但我們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肖恩沒有再理會他,轉而向我喊道:「陳豐,咱們聊聊唄。」
我沒動,安瀾也對我說道:「別去,他沒安好心。」
肖恩見我不動,又說道:「我要跟你說的是關乎你能不能把你老婆從這裏帶走,你真的不想聽嗎?」
我當然想,我冷笑道:「你就在這裏說唄,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非得單獨跟我聊?」
「對,非得單獨說。」
見我還是不動,他又笑了笑道:「行,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當我沒來過,拜拜!」
「你等等!」
我叫住了他,安瀾卻又對我說道:「你別去啊!」
「沒事,我看他到底要說什麼。」
安撫了安瀾一句后,我向肖恩走了過去。
他將我帶到一邊,他的保鏢也沒有跟上來,就只有我跟他倆人。
我並不怕他,我只是怕他對付安瀾。
他遞給我一支煙,繼而說道:「首先節哀,得知閔伯母去世的消息,我也很震驚。」
「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我不想和他廢話。
「我知道,在你眼裏我也是一個壞人,因為我差點把你逼死了,是吧?」
「你還記得就好。」
他笑了笑道:「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真想害你,你現在已經死了。」
「你說這個是想證明你本事很大?」
「至少在這裏我能做到隻手遮天。」
「那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吸了口煙,往安瀾那邊看了一眼,然後才對我說道:「閔伯母去世的消息目前沒有被公開出去,你知道為什麼嗎?」
「還不是怕像你這樣的人針對她。」
「我說你怎麼跟安瀾一樣覺得我會針對她呢?實話實說,她回來到現在,我有針對她嗎?」
他說着,又一聲冷笑道:「是,在你們眼裏我肖恩就是個大壞蛋,把你們強行分開了,還差點害死你……你們應該恨我,可陳豐你也是一家企業的老闆,你應該清楚我別無選擇。」
「嘉華集團在你手裏,賺錢的時候你在,抗雷的時候你就找人來頂雷了,你算什麼領導?」
肖恩頓時急了,怒聲道:「踏馬的二十多億的歐元,你讓我怎麼抗?啊!我怎麼抗?」
「你說什麼?!」
肖恩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又釋然般的笑了笑道:「對,你沒有聽錯,是二十五億歐元。」
我整個人一下就懵了,感覺突然之間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部無聲的電影。
不過下一刻,我就反應了過來,冷笑着說道:「你在這裏恐嚇我有意思嗎?」
「我知道你會說我在恐嚇你,所以之前你來找我,我根本沒有跟你說實話,我知道你不會相信。」
看着他這麼認真的表情,我人麻了,從頭麻到腳。
二十五億歐元,我只感覺有點喘不上氣了。
愣怔了許久后,我才開口道:「你……你確定沒有跟我開玩笑?」
「我那裏有數據,你要實在不信,你也可以去問安瀾,她知道的。」
「可上次我問她是不是欠了五億歐元,她說是的。」
「她會跟你說實話嗎?明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她跟你說實話,你能罷休嗎?」
我已經說不清楚此刻是什麼心情了,很複雜,複雜得我有點懷疑人生了。
「為……為什麼會這麼多?」
肖恩淡定道:「你問我,我問誰呢?而且二十五億歐其實對嘉華集團來說真不算多……你可以去打聽一下,嘉華集團最鼎盛的時候,可以影響整個歐洲的經濟脈絡。」
這我聽說過,好像還說嘉華集團是整個歐洲的三大財團之一。
對啊!三大財團之一的嘉華集團欠賬怎麼可能才五億歐元?
五億歐元也根本不足以讓所有銀行斷了嘉華集團的財政,因為嘉華集團比銀行都還要有錢。
用腳想也能想到啊!
我整個人麻木了,我終於知道安瀾為什麼不讓我來找肖恩單聊了。
估計她已經想到了,肖恩會將真相告訴我,也想到了我承受不了這種落差。
我的確有些恍惚,甚至感覺腦袋都要炸掉了。
許久之後,我才終於向他問道:「你要跟我說的就只有這些嗎?」
「當然不是,之所以現在告訴你實話,是因為這件事情並不是完全無解的。」
「什麼意思?」
「安瀾現在不能夠完全信任我,我需要她的信任,集團里需要一次大的清障,還需要一次大的換血……只有將集團以前的資本重新拾起來,才有可能抵擋住即將到來的風險。」
「你的意思是要我幫你去勸說安瀾,讓她信任你。」
「沒錯。」
我冷笑道:「你覺得可能嗎?別說她,就連我都不信任你。」
肖恩沒有放棄,繼續說道:「陳豐,你現在只有相信我,我知道你也在努力,可是你覺得你真的能在半年內籌到那麼多錢嗎?根本不可能的。」
是啊,五億歐元就夠難了,如果真的是二十五億歐元,那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一件事。
在我的沉默中,他又對我說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當初搞了你……可我當時確實沒有辦法了,本來我是想和你們好好談的,可是這邊當時正在催促我簽字,我只有那麼做了。」
「嗯,然後呢?」
「對不起,我跟你說對不起!這是我肖恩這輩子第一次給別人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不管你信不信。」
真的有點扯了,而且他根本沒必要跟我說這三個字,因為在這裏他確實能坐到隻手遮天,我拿他完全沒有辦法。
並且他的表情也相當認真,不像是在跟我危言聳聽。
「我知道,道歉沒有意義,有些事情做錯了就是錯了。但是陳豐,咱們現在的想法是一樣的,你想救下安瀾,我想保住嘉華集團,咱們的目標起碼是一樣的。」
我突然被他說動了,甚至覺得他說的是對的。
這時,安瀾向我喊了一聲:「陳豐,你給我回來!再不回來,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