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是真不知道,不過你姐好像知道你要問她在哪似的,她告訴我讓你別擔心,你們會見面的,她現在只是不方便。」
冉曉光真的挺聰明的,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機靈的樣子,還真的差點沒瞞過他。
好在我的反應也快,可能我猶豫一下,他都會質疑了。
他這才沒再多疑,轉而又向我問道:「你跟我姐是什麼關係?」
「朋友。」
他點了點頭,又說道:「關於李立陽的事情,就是這些了,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
這些事情自然沒有多大的幫助,因為口說無憑。
我沉默了一會兒,又向他問道:「他那個夜總會是怎麼沒的,你知道嗎?」
「國家開始掃黑除惡唄,他的保護傘沒有了,自然也就開不下去了,當時好像抓了不少人吧。」
「那他怎麼沒事?」
冉曉光苦笑道:「據說他找了一個替身,那個人家裏特窮,孩子又急需一筆錢救命,李立陽給了他一筆錢,就讓他替他去死了。」
「還有這樣的?」
他聳了聳肩說道:「這只是我聽說的啊,不知道具體是不是這樣。不過這個世界本身就黑暗……」
他說完這句話后,目光又看向遠方,他才27歲,應該是男人最好的年齡,可是卻像是47歲的滄桑。
哪怕是外表,也給人一種成熟的感覺,如果不知道他年齡的人,第一眼看到他絕對會認為他起碼三十多歲了。
沉默了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想起來了,他還有一個地下擂台場,當時並沒有關停,而且之後幾年都一直在暗地裏操作。」
「什麼地下擂台場?」
「就是那些打地下黑拳的,一群為了錢而自相殘殺的人,那時候也死了不少人。」
「你知道在哪嗎?」
「知道,但是現在這麼多年了,我也不知道還開着沒,就算開着,估計也換地方了。」
「你現在能帶我看看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爽快地點頭道:「可以,不過不在這兒。」
「在哪?」
「珠海,我也只去過幾次。」
我沉思了片刻后,對他說道:「那這樣,你先跟我去我那兒,安頓下來后,咱們再去那邊。」
「我姐讓我跟着你?」
「你不信嗎?」
「我信,那我回去收拾收拾。」
我跟着他上了摩托車,一路回到他的住處。
穿過好幾條小巷,來到一棟三四層樓高的民房樓下,這民房的建造年代似乎比較久遠了,建造的材料基本上都是青磚加木頭,帶着一個小院落。
院子裏到處污水橫流,垃圾堆就在旁邊,這大熱天的,正散發着陣陣惡臭。
我相信住在這裏的人應該都是租戶,而且都是很節約錢的人。
「我這兒條件有點糟糕,要不你在外面等等我?」冉曉光突然說道。
「沒事,我跟你一塊。」
跟着他上了樓,他住二樓,一個靠最角落的房間。
門也是那種老式木門,他拿出鑰匙打開門后,我發現他住的房間還挺乾淨,所有東西都收拾得很整潔,不過東西並不多。
從這些細節能看錯,他是一個很會生活的人,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條件而墮落。
他正收拾著時,我向他問道:「你住這兒,多少錢一個月啊?」
「三百。」
「那還挺便宜的。」
「嗯,就是便宜,不過環境不是很好,都沒人願意來我這兒。」
「還好吧,為了生活而已,住哪我覺得沒那麼重要。」
他苦笑一聲,說道:「我之前談了一個女朋友,談得挺好的,可是她來我這兒一看,扭頭就走了。」
我也笑了一下,說道:「有句話叫,女人不一定永遠貌美如花,男人也不一定永遠窮苦潦倒。」
他又笑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問道:「哥,你是做什麼的啊?我感覺你挺有氣質的。」
「我?還挺有氣質?」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別人說我有氣質。
「嗯,沒人這麼和你說過嗎?」
「還真沒有,你是第一個。」
「我沒亂說啊,你真的挺有氣質的,我感覺你不是一般人。」
我摸著鼻頭,訕笑道:「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只不過比大多數人都幸運罷了。」
我們就這麼一邊聊著,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就裝了一個行李箱。
我向他問道:「你這就收拾完了?」
「嗯,我沒啥東西。」
我倒也沒有多說,便和他一起離開了。
他在離開時還給隔壁鄰居打了聲招呼,順便將自己住處的一些傢具家電都給了他的鄰居。
包括他的那輛電動摩托車,他也一併送給了他的鄰居。
看得出來,他和他的鄰居關係也很好,他鄰居得知他要走了,還挺捨不得。
之前在麵粉廠時,那個銷售主管對他的評價也不錯,這就更加說明了他這個人的人品很好。
等他一一打過招呼后,我才和他一起離開了。
去機場的路上,我用他的身份證幫他買了一張機票。
然後笑着向他問道:「我看你和你鄰居關係挺好的啊!」
「他們都是好人,從我搬到那裏后,他們對我都挺關照的,人都是相互的嘛,他們對我好,我也應該對他們好。」
「之前我去你以前上班的麵粉廠找你的時候,你以前的領導也說你人好。」
他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我這種人,也只剩下人好了。」
「你也別這麼埋汰自己,現在這社會上,好人真的不多了。」
他笑了笑,將頭轉向車窗外,便沒有再說話了。
如果不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不會這麼年輕就能有這副看淡世俗的表情的。
到機場領取了登機牌后,我們便順利通過了安檢。
上了飛機后,他告訴我這還是他第一次去重慶,他說之前一直聽說重慶是一座包容性很大的城市,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我告訴他,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兩個小時的飛行后,飛機終於降落在了重慶江北機場。
剛一走出機場大廳,冉曉光就說道:「重慶怎麼那麼熱?」
我笑了笑道:「你難道不知道重慶是著名的火爐城市嗎?不過習慣就好了。」
「這都已經馬上入秋了,怎麼還那麼熱啊?」
「正常,一般情況要九月中旬這樣子才能慢慢涼快下來。」
我跟他一邊聊著,一邊往停車場而去。
帶着他上了車后,我剛發動車子,肖思雅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沒有當冉曉光是外人,於是就當着他的面接通了電話。
「喂,陳豐,跟你說個事,上次追殺我們的人已經調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