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中龍力大,陸行中象力大,龍象者,勇猛大力也。
在獲得「龍象之力」光冕后,方玄宗掌握龍象之力,力量再度暴漲一截,連同身上的肌肉也膨脹,結實了許多,隱隱散發出一股野獸般的壓迫力。
「龍象化形!」
方玄宗心念一動,龍象之力光冕發動,立即化作一頭四五十米的巨大龍象,如威如獄,橫亘在天地之間。
「好小子,你化身的龍象比賈慶的看起來威猛多了。」
一旁,仙鶴也忍不住道。
賈慶先前化身的龍象不過一二十米,和方玄宗化成的這頭四五十米的龍象相比,簡直就像龍象寶寶一樣。
「賈慶不過仙人境,能力有限,而我是仙靈境,自然比他要強。」
方玄宗笑道,隨即收起龍象化身,恢復了原本的面目。
相比起龍象之力光冕對於力量的增長,方玄宗更加在意的還是另外一樣東西。
在他的眉心深處,暗紅色「龍象之力」光冕的旁邊,還有一枚金色的「不敗金身」光冕,在兩枚光冕的映照下,方玄宗分明看到,自己眉心最深處的那個「戰」字,也越發的清晰了。
甚至這一次,方玄宗和那個「戰」字產生了一種淡淡的感應,儘管很微弱,聊勝於無,但這卻是一個實質性的進展。
——他能夠感應自己的天生光冕了!
「如果我能再吞噬一個光冕,或許就能夠徹底激活我的天生光冕了!」
方玄宗心中期待無比。
在處理完這件事後,三人騰空而起,很快離開了這裡。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三人就回到了真元仙門的駐守海島上,遠遠的,便看到了海島上那道巨大的金屬傳送法門。
「方玄宗?!」
而就在三人剛落地的剎那,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轉身望去,正是頭髮披散,一副漁夫打扮的海長老:
「真的是你!你居然真的活下來了。」
海長老仔細打量著方玄宗,開口道,儘管他的聲音平靜,但睜大的眼眸中,依舊難掩震動。
之前看到方玄宗落入獸口的時候,海長老也同樣認定方玄宗必死無疑,然而誰能想到,方玄宗居然活下來了。
不止如此,方玄宗身上的氣息雄渾如山,凝練如鐵,明顯是因禍得福,實力大漲,達到了仙靈境中階,甚至更高的地步。
被吞入獸口不僅沒死,反而因禍得福,實力大漲,這種事情簡直是不可思議。
「參見海長老。」
而對面,方玄宗也躬身一禮,之前的事件中,海長老對於他們多有維護,並且還出手救過他們的命,讓方玄宗對海長老印象大為改觀,心中感激。
「你們兩個先過去,方玄宗留下,我說過有些事情要問你。」
海長老背負著雙手,看著方玄宗道。
說著,他手掌一拍,一股內力轟入前方的金屬傳送法門,轟隆隆,磅礴的能量猛然迸發,那傳送法門瞬間開啟,化作一個旋轉的漩渦門戶,隨即望向羅經天和仙鶴:
「進去吧,我之前說過,這次不收你們仙晶了。」
羅經天和仙鶴沒有說話,只是望向了方玄宗。
「不用擔心,你們兩個先過去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問海長老。」
方玄宗淡淡一笑,開口道。
「多謝海長老。方兄,我們在那邊等你。」
兩人這才放下心來,進入傳送法門,消失不見。
海風習習,海浪濤濤,海島上,便只剩下方玄宗和海長老兩人相對而立。
「小子,我對你還真是越來越好奇了,你身上的秘密,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多的多。」
海長老率先打破了沉默,開口道:
「我原本只想弄清楚你身上同時容納三種不同規則的秘密,但現在,我反倒更加好奇你在海獸的肚子中,到底經歷了什麼?」
「你說的是這個嗎?」
方玄宗也含糊,直接伸出左手,心念一動,隨即一股黑色的、熟悉的惡靈吞噬之力散溢了出來。
——從達到仙靈境中階后,方玄宗就感覺自己對於左手惡靈之力的控制越發的得心應手。
「果然是它。」
感受到惡靈的吞噬之力,海長老也不由瞳孔微縮,低呼道:
「之前你和金光長老戰鬥的時候,我就有所感應……真是想不到,真元仙門近千年來,令無數真元弟子談虎色變的惡靈,居然被你吸收,不,或者說願意寄居在你的體內,任你差使,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作為真元仙門的長老,海長老自然是知道惡靈的,某種程度上,對於惡靈的了解,海長老還要遠遠超過方玄宗等人。
「如果是惡靈在你體內的話,那麼一切就解釋得通了,有它在,別說是三種規則之力,就是三十種,三百種也不再話下。」
海長老一臉唏噓道,眼中居然有些羨慕,忍不住道:
「小子,你能告訴我,惡靈為什麼會選擇你嗎?」
當年他進入真元仙門時,只知道惡靈的恐怖和可怕,但隨著閱歷和職位越多,就越是知道惡靈的珍惜和寶貴。
——整個真元仙門,可是有不少天才想要將惡靈收入體內啊,只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所有人都以為惡靈倨傲,無法被收服,幾乎都放棄了,卻沒有想到,惡靈最終居然選擇了一個小小的方玄宗。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一覺醒來,惡靈就已經在我體內了。」
方玄宗道:
「至於你說的海獸肚子中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但我記得,是我體內的惡靈似乎產生了某種感應,帶著我進入了海獸的體內,隨後我整個人便已經昏迷了,再醒來時就是在茫茫南海中,中間發生了什麼,我並不清楚。」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海長老雖然救過他的命,但畢竟接觸時間尚短,方玄宗自然不可能把身上的秘密(超感狀態)全部告訴他,而是將一切都推到了惡靈身上。
「什麼?惡靈和海獸產生了感應?」
海長老聞言也是深深皺起了眉頭,眼中光芒閃爍不定,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
方玄宗見狀,也不由心中一動,問道:
「海長老,惡靈到底是什麼?」
雖然惡靈就在他的體內,並且自己可以初步使用惡靈之力,但是,對於惡靈的來歷,方玄宗幾乎是一無所知,即便是當初的真元仙王也是含糊其辭,只說那是一個「被詛咒的靈魂」。
之後方玄宗也曾想辦法查探過,但卻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不過眼下看海長老的神情,明顯是知道一些內幕。
「呵呵,現在的你境界太低,知道了也沒有任何意義。而且,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海長老回過神來,笑盈盈的看著方玄宗,開口道。
方玄宗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掏出一枚靈犼王內丹遞了過去,恭恭敬敬道:
「還望海長老解惑。」
「靈犼王內丹?這可是好東西啊,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我便提點你兩句。」
海長老眼中笑意更濃,順手將靈犼王內丹收入懷中,繼續道:
「想要知道惡靈的來歷,你得去天宮密室。」
「天宮密室?」
方玄宗一愣。
真元仙門分天地人三殿,外門弟子在最低的人傑殿,內門弟子在地靈殿,而只有最核心的真傳弟子,才有資格進入最高級的天元殿,又稱天宮。
所謂的天宮密室,顯然是位於天宮之中。
但那是只有真傳弟子才能進入的地方,方玄宗只是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根本不可能進入其中。
「前輩,既然你知道惡靈的來歷,為何不直接告訴我?而是要兜這樣一個圈子?」
方玄宗皺眉道。
「小子,有些事情知道的越早,對你反而越不利,現在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
海長老微微一笑,繼續道:
「等你將來實力足夠,能夠自由進出天宮密室時,才算是有資格知道惡靈的秘密。」
話說到這份上,方玄宗便也不好再繼續追問,只是默默將「天宮密室」記了下來。
「多謝長老解惑。」
很快,方玄宗就躬身一禮,打算離開。
而就在此時,海長老的聲音再度響起:
「小子,你還敢回去嗎?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在南海打死了賈慶,又打斷了大長老親兒子賈政的一條手臂,闖下這麼大的禍,得罪死了大長老,接下來返回真元仙門,你想好如何承受大長老的怒火了嗎?」
一旁,海長老看著方玄宗,似笑非笑道。
「!!!」
方玄宗心中一驚。
海長老駐守海島,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殺了賈慶和打斷了賈政一條手臂的?
不過很快,方玄宗看到傳送法門前的一絲血跡,頓時就明白過來——先前賈政重傷逃跑,想要返回真元仙門,只能通過海長老的傳送法門,想必海長老便是從逃跑的賈政口中知曉了這件事情。
「多謝海長老關心,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
方玄宗回過神來,開口道。
方玄宗並非魯莽衝動之輩,早在他對賈政、賈慶兩兄弟動手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將會面臨的後果,以及處理的方法,並非只是意氣用事。
但海長老和自己非親非故,能夠開口提醒自己,已經是一片善意了。
很快,方玄宗也不再停留,進入了巨大的金屬傳送法門,離開了這裡。
「這小子,有點意思。」
後方,海長老看著方玄宗消失不見的背影,嘴角也露出一絲若有趣味的笑容:
「看來,真元仙門註定要不平靜了。」
……
真元仙門西北角。
一座巨大的,鐫刻著各種花紋、道符的金屬傳送門轟然洞開,隨即一隻腳掌從裡面緩緩踏出,落在了地面上。
「呼,終於回來了。」
周圍仙霧裊裊,感受著腳下堅實的地面,方玄宗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也踏實了許多。
這次南海之行不過短短三四天時間,但在方玄宗的感覺中,卻彷彿過去了三四個月一般。
和靈犼王的戰鬥,和天蛇十傑的戰鬥,賈政等人的伏殺,天蛇仙門第一人李長庚的戰鬥,八大仙門長老的圍攻,海獸的吞噬……可以說,自進入南海開始,方玄宗就一直處於戰鬥之中。
而且每一次,幾乎都是生死之戰。
如此高強度的戰鬥經歷,饒是方玄宗也感覺到了一絲疲憊。
「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方玄宗暗暗道,很快回過神來,望向四周:
「羅兄和仙鶴呢?」
周圍仙霧瀰漫,白茫茫一片,然而方玄宗卻並沒有看到羅經天和仙鶴的身影,甚至連他們兩人的氣息都沒有感受到。
四周安靜的可怕。
莫名的,方玄宗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難道他們先返回房間了嗎?」
方玄宗皺眉猜測,但有很快搖了搖頭。
羅經天和仙鶴都不是這種不發一言,就徑直離開的人。
此時,起風了,霧氣翻滾,卻是更加的濃厚,彷彿一片白色的海洋。
方玄宗心念一動,回頭一看,赫然發現原本矗立在身後的,巨大的金屬傳送法門被霧氣掩蓋,也消失無蹤了。
看到這一幕,方玄宗心中那種詭異的感覺越發的強烈。
「吱呀!」
一陣門戶推開的聲音響起,在這寂靜的天地中顯得無比刺耳。
方玄宗循聲望去,卻見後方的仙霧中,一座院落若隱若現,那聲音便是從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