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286章 出乎意料
姚澤低頭打量着自己，神情震撼，重生之後，表面看不出不同來，可體內的血 肉有着密麻的黑色符文，那是在百孽樓領悟的魔紋，此時已經徹底圓滿。
而他的骨骼上竟纏着一層又一層的漆黑鏈條，那是秩序神鏈，將體內所有的骨骼都環繞着。
在之前肉 身毀去的那一瞬，他的狀態非常奇妙，像是和自己無關，冷靜地注視着那些碎肉蠕動、糅合，那時的元神超然世外，俯視萬物，肉 體碎裂痛楚竟絲毫沒有感覺，一直到肉 身重生，才察覺元神歸位。
那一瞬，自己竟無喜無憂，眼中有着生死輪轉，感悟到輪迴奧義，可這一切都是因何而起？
如果自己真的隕落，一切都是塵歸塵，土歸土，何時自己擁有了不死之身？
隨手取出一件黑袍遮體，他的眉頭微皺，能夠想起的只有那道不滅玄胎經。
“哎呦，疼死本石了！”
一道烏芒激射而至，直接抓住了姚澤髮絲，再不願意鬆開。
姚澤深吸了口氣，將那些疑惑都暫時拋開，擡頭望去。
從他肉 身破碎，繼而立地重生，前後不過一二個呼吸的功夫，可如果沒有大摩石和火甲士的竭力阻擋，足以被對方虐殺個百遍千遍的。
眼下火甲士所餘已經不足百位之數，可以想象剛剛的戰鬥如何激烈。
而查霸的情形也不太妙，周身如同墜地的瓷器，佈滿了裂痕，裡面不時地冒出絲絲黑霧，似乎隨時都要炸裂開來。
“小輩，你很好……你給老夫帶來的驚奇太多了，看來你根本不是人族，而是來自域外！”
“不過這些都無關重要，域外生靈的不死之身也不是真的不死，這一次，老夫讓你魂飛魄散！”
查霸的神情顯得有些猙獰，兩道利爪閃電般地探出，頓時四周黑霧滾滾，無數道白骨生靈從裡面衝出，形狀各異，跳躍着朝那些火甲士衝了過去，“轟隆隆”的爆炸聲傳出，轉眼就將傀儡生靈淹沒。
“看你還有什麼手段！”查霸獰笑着。
姚澤雙目一眯，對方竟突然多出召喚亡靈的手段，顯然應該和此時的變身有關，至於被此人認定是域外生靈，他並沒有理會。
域外生靈擁有的並不是真正的不滅之體，每一次隕落後，再次重生都會消耗大量的精元，而且事後實力大降，一旦精元耗盡，也就到了真正隕落之時，自己和他們不同。
他並沒有感受到精元虧損，甚至重生之後，實力還有些許增長。
可面對這樣堪比尊者的存在，依舊不夠看。
“唰”的一下，姚澤身形朝着左側一轉，一道白骨利爪從一旁一閃而過，帶起一道尺餘長的空間裂縫。
數丈外，查霸的身影才慢慢消散。
“呵呵，運氣不錯，小輩，最好你一直希望運氣不錯……”
另一邊，黑霧涌起，查霸顯現而出，神情陰戾。
以他眼下的狀態，受到這片天地規則的壓制極爲厲害，甚至他都不敢再輕易絕大神通，說不定這個身體隨時要崩潰開來。
不過尊者的實力根本無法想象，他自信數個呼吸的功夫，就可以將對方徹底鎮壓。
“砰”的一聲，姚澤一個踉蹌，臉色一白，目中多出一抹震撼之色。
明明查霸在前方的十幾丈外，可自己背後竟憑空多出一道利爪，如果不是黑碑時刻飛旋護體，說不定肉 身會再次被抓碎。
“該死！再來……”
查霸低吼一聲，也沒見其如何作勢，這片空間猛地變得無比沉重，姚澤只覺得身形頓時一滯，刺耳的破空聲傳來，一道森寒的尖甲朝着胸腹間狠狠抓落。
看來此人已經不再給自己重生的機會，一旦聖嬰被制，所有的元神、法力都要付之東流。
危急時刻，姚澤下意識地身形扭動，做出一個古怪異常的姿勢。
“砰砰……”
密集的爆鳴聲接連響起，姚澤身上的玄關瞬間被點燃，一顆又一顆的，如同無數道星辰閃動，一股古怪的氣息同時蔓延開來，而他的右手握拳，看似隨意地朝着身前砸出。
“轟！”
一道恐怖的空間波動朝四周橫掃，成片的空間坍塌崩潰。
“咦？”
查霸明顯一驚，沒有瞳孔的眼珠射出絲絲精芒，隨即冷笑一聲。
“六十八處玄關……看起來不錯，不過這些能夠救你的小命？”
姚澤沒有理會，燃起的玄關似有無盡的星光流溢，而隨着周身金芒大放，竟變幻出三頭六臂的模樣，身軀暴漲至三丈有餘。
這一次，古魔居中，黑霧繚繞，雙目隱約佈滿了符文，六隻手臂擺出一個個古老的架勢，身形隨之扭動，朝着身後空處狠狠砸落。
虛空再次被炸裂開來，一個數丈大小的黑洞突兀地浮現，一道道混亂的規則之力交錯着，從中傳出一股難以想象的吞噬之力，像一頭蠻荒巨獸，撕扯着四周的一切。
看着白骨利爪連根折斷，查霸的臉上露出驚駭，這樣的煉體術還是聞所未聞，開啓六十八道玄關，竟可以和一位尊者相抗衡。
“不能猶豫了，否則有可能生變……”
查霸真的有些膽怯了，臉上兇光畢露，周身黑霧狂涌，一股恐怖氣息瞬間震盪天地，連遠處的星空在這一刻都黯然失色。
“小輩，你有幸死在這式千古獄劫下，算是老夫爲你敲響了喪鐘！”
森然的暴喝聲中，一隻罩着詭異氣息的尖爪似緩實疾地，五指分開，道道黑芒如同上古凶煞，咆哮而落。
這一剎，姚澤只覺得靈魂深處猛地悸動，一道道黑芒帶着恐怖的威壓碾壓而至，轟隆隆的，無可阻擋。
“這是真正的尊者實力！”
姚澤的喉嚨發乾，這片星空雖大，自己竟生出躲無可躲的念頭，看來又要再次隕落重生了……
不過沒有了火甲士的牽制，對方還能給自己重生的機會嗎？
姚澤所化的古魔瞳中黑芒暴閃，擡手就將大摩石抓在了手中，搶先砸了出去，淒厲的尖叫聲中，大摩石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對方激射而去，如果此時有其他人在場，還以爲這貨已經被五馬分屍了。
與此同時，姚澤不退反進，三丈高的身軀一個箭步朝前跨去，六條手臂中，兩條打出一道輪迴之力，兩條打出一記不滅神拳，而另外兩條卻掌心黑芒驟閃，化作兩枚漆黑符文，上面有着極爲深邃的詭異紋路。
魔紋！
這是他瞬間能夠做到的最強攻擊，即便要死，也要誓將對方咬下一塊肉來。
眼見着雙方就要撞在一起，虛空都已經明顯地激盪起來，秩序神鏈一片混亂，查霸的慘白臉上露出一絲譏諷，在尊者之威下，還妄想反抗，真是不知死活……
只是這念頭方起，此人的臉上竟驀然一變，多出了駭然，而電光石火間，大摩石已經尖叫着狠狠砸來。
“砰”的一聲悶響，石子正中眉心。
令人難以置信的，氣勢鼎盛的查霸竟一個翻身，被砸的倒飛開來。
“哎呦……疼死本石了！”
大摩石照例扯着嗓子尖叫着，不過很快就戛然而止，似乎有些發愣，而全速衝過來的姚澤也同時神情一呆，六隻眼睛中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淒厲的慘呼聲中，那查霸竟在地上翻滾，白骨身體上裂縫不住地擴大，隨着翻滾，尖爪、胳膊，連同腿都接連掉落，無數黑霧從其中不住狂涌。
“喂，你不是碰瓷了吧？”大摩石遲疑着。
看情形根本不需要再出手了，姚澤心中一鬆，周身金芒閃動，再次恢復了原狀。
數個呼吸之後，地上的白骨都化爲了黑霧，原本威猛無侑的查霸只剩下一顆頭顱，獠牙消失，慘呼聲已經細若蚊蚋，如果不是臉上還在不停地抽搐扭曲，真以爲已經死透了。
那些無數的白骨竟同時化爲黑霧，消失不見，而這片刻的功夫，火甲士已經剩餘不足三十個，每一位都是傷痕累累的。
“就這實力，還尊者……我呸，本石砸過的尊者比你見到的都多！”似乎覺得之前吃了虧，大摩石氣哼哼地連連鄙視。
姚澤一陣無語，講真，這貨有沒有砸過尊者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這位查霸身困天南界中，估計從未見到過一位尊者。
就當他準備揮動袍袖，將那些黑霧驅散時，黑霧卻一陣狂涌，竟詭異地顯化出一張慘白的臉龐來。
“啊！鬼……”
黑光一閃，大摩石搶先一步藏入髮絲中。
姚澤神情一緊，只見那臉龐上有着詭異的三隻眼睛，一根象鼻又尖又長，下端彎曲，竟鉤着下巴，而一對眼珠竟和查霸變身後一樣，同樣沒有瞳孔，白森森的，十分可怖，加上一對陰森的獠牙從齒邊探出，竟真的如地獄中的勾魂使者！
顯然這位詭異生靈是之前查霸實力暴增的緣由，難道是……
尊者！？
姚澤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卻沒有妄動。
不用想也可以知道，附身查霸後已經可以輕易碾壓自己，眼下對方親身而來，實力肯定難以想象。
唯一的利好是，這樣的生靈應該不是本體前來，發揮的實力總是有限，自己不全無機會。
幾乎是瞬間，姚澤心中就閃過數個念頭，卻見那慘白的臉龐一轉，一對詭異的眼睛就死死地盯住了自己。
“卑微的生靈，是你破壞了本尊的交易？如果本尊就此離去，倒顯得本尊軟弱可欺……”
“這樣吧，給你個活下去的機會，將你的魂魄奉獻出來，本尊只要吞噬一成，此事就可以當做從未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