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1994章僥倖脫身
陰陽變化，蘊含世界最本質的道韻，所謂道始於一，一而不生，分爲陰陽，陰陽合和萬物生，電閃雷鳴中，陰陽氣息滔滔，流轉不絕。
而姚澤的一雙手勢看似隨意變化，卻由實而虛，再由虛而實，如果有他人在一旁觀看，肯定會瞠目結舌，隨着手勢行雲流水般的變幻不休，天地間一道道規則之力隨之演化，每一道甚至都自行推演至極致。
一個人竟可以帶動滔天之力，雷鳴漸散，天地出現瑞彩萬道，舉手投足間，舉霞齊飛，演化道道無上大法，得窺天地終極奧義。
眼前似乎一晃，他發現自己竟置身於無垠的星海中，一顆顆大星都超過一座巨山，偏偏距離自己很近，而那些星辰上散發的無比耀眼的光芒，照耀這片星海更爲深邃幽遠，一道道雄厚的星力波動蔓延，絲絲法則之力交織縱橫，帶着難以想象的磅礴能量，席捲諸天。
詭異的，這些異像姚澤自己竟不知道，雙手只是下意識的舞動，推演天地間的法則秩序，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左右着自己，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則，陰陽、毀滅，世間能夠領悟的生靈屈指可數，甚至輪迴、黑暗、光明、吞噬……
任誰也無法想象，天地間大道三千，竟然在這一刻從指尖緩緩流淌，一道道的秩序神鏈如同實質般，在空中錚錚作響。
天崩地裂，風捲雲涌，一道道令人心顫的恐怖氣息瀰漫四方，天威浩蕩，引得這片大地星空坍塌、湮滅，隨即重生、復原，周而復始，時間只是一瞬，卻又如天長地久般無期。
等他雙手一頓，臉上露出愕然神情，環顧四周，依舊是沖天險峰下，樹木草稀，自己竟似做個夢一般。
夢中天地玄妙，星辰浩瀚，自己似乎洞悉了大道本源，看穿宇宙奧妙，可此時竟什麼也想不起來。
大夢無痕！
一時間他心中大急，那些難以言表的奧義，怎麼就一閃即逝？
可任憑他抓破腦袋，再也無法回憶起分毫……
“機緣……這機緣竟這樣從指尖遛走……”
姚澤長吁短嘆，懊惱不已，他哪裡知道，這片空間的短短一瞬，竟演化三千大道，從無到有，蘊含無上大道真意，雖然此時無法記得分毫，可其自己舉手投足間，不知不覺都隱約與大道相合，更是帶着妙不可言的道韻，對於以後領悟天地法則，簡直就是超乎他人想象的順利。
這些自然是後話，而此時通天塔外，衆目睽睽之下，無數雙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高塔，通體耀目，散發神華。
“那位神秘的天才到底是誰……”
甚至大摩學院的那些大人物，都迫不及待地盤算着，如何拉攏結交，更有不少人目中閃過陰霾，心中有了別樣的心思，這樣的人物到底有什麼秘密？
不料，通天塔周身發出的耀目神華突然劇烈地明亮，如同天墜大日，一股滄桑的意境似巨潮般橫掃八方。
在場的所有修士都忍不住雙目一閉，就在這一瞬間，通天塔陡然一顫，一股輕柔的風拂過，但每一位修士都可以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通天塔的異變還是第一次聽說，甚至大摩學院的那些大人物也是聞所未聞。
“怎麼回事？”
“通天塔要爆炸嗎？”
“肯定是那人搗的鬼！”
“不能讓他走！”
……
現場混亂不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肯定是由通天塔引起無疑。
“轟！”
這一刻，天旋地轉，斗轉星移，所有的修士只覺得眼前一晃下，莫名其妙的恐怖異變竟突然消失了，此時衆人才發現，自己竟置身於一片莽莽森林中。
“見鬼了！”
“這是哪裡？”
遠處甚至傳來隱約的獸吼聲，數萬修士目瞪口呆地看着四周，似乎傻掉了一樣。
遁光一閃，終於有人反應過來，騰空而起，準備察看一番，不料，剛飛過十幾丈高，卻“啊”的驚叫一聲，身形似天外飛石般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好在密林中都是厚厚的落葉，倒沒有大礙。
“無邊密林！我們被傳送到密林中！”那人顧不上疼痛，連聲高呼起來。
果真，在場的大摩學院弟子對於這片密林極爲熟悉，很快接二連三的驚呼聲響起。
明明之前還在學院中的通天塔前，一轉眼竟跑到了無邊密林中，如此詭異的變故讓衆人驚疑不定，可數萬修士竟無一人受傷，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通天塔！”
終於有人想起了最重要的事，一切都是通天塔闖關的那位所引起，可那人到底是誰？
“呼啦”，無數道身影縱上樹梢，朝着前方低空疾駛，至於看到那人又能如何，誰也不知道，反正都想一探究竟。
所有的修士中，那位彩袍男子又驚又喜了，原本他已經心如死灰，當着數萬修士的面自摑耳光，這份羞辱只怕會成爲終身的陰影，之後自己別想再有絲毫進步。
“看來老天也在幫我啊……此事絕不能算完，想知道那人秘密的，肯定不在少數，只要自己……”
彩袍男子低笑了一聲，三角眼中閃過道道戾色，也跟着衆人朝前涌去。
大力水手他們也慌慌張張地朝回趕，看通天塔的情形，姚澤應該是通過了考驗，可發生這樣的異變，結果實難預料。
現在姚澤安危如何？
“我說，水手兄，你這樣一腳丫下去，樹都被你踩倒了。”
就在此時，一道調侃的聲音在大夥心底響起。
“姚兄！”
水手扯着嗓子大吼一聲，頓時引得數十道目光望過來，他才發覺不妥，連忙捂住了嘴巴，扭頭望去，一對牛眼一下子怔在那裡。
身旁多出一位紫臉大漢，手腳粗大，雙目炯炯有神，看起來孔武有力的樣子，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啊……
連帶波遙他們也是露出驚疑的目光，卻那人低笑着，“是我，先不要聲張。”
此時衆人才終於確定，眼前這位紫臉大漢竟真的是闖關成功的姚澤！
在通天塔中，他正在那裡懊惱不已時，只覺得周身一緊，隨即眼前一花下，竟發現自己和無數修士一起被傳送至大摩學院外的無邊密林中。
幾乎在那一剎那，他就想到了自身的安危，闖過通天塔是風光無限，可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在盯着自己，如果有人起了心思，想要平安離開大摩學院，絕無可能了。
眼前卻正是掩飾的好機會，沒有絲毫遲疑的，左手處幽光一閃下，無聲無息地，他就變幻成一位紫臉大漢，當時混亂之極，自然無人發現。
水手他們大喜，大力心思縝密，一下子就想到了對方此舉何意，忙低聲道：“要不我們直接離開就是。”
波遙等都附和地點點頭，在大摩學院不同其他地方，僅僅聖祖修爲的大人物就要數十位之多，誰都知道姚澤創下無數年都未曾有人實現的壯舉，萬一被人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不必，西靈山很快就要開啓，說不定我們大家會在其中尋到機緣，現在離開豈不是帶着遺憾？”
姚澤卻連連擺手，隨即輕笑一聲，“我這個樣子，誰又能辨認出來？等下我們分頭回去，等西靈山開啓時我們再匯合，不必再議。”
說着，沒有等衆人回答，身形騰空而起，徑直這麼大搖大擺地隨着人流前行而去。
果真如他所料，還沒有靠近大摩學院，一道磅礴的神識就如潮水般橫掃而至，衆人無不色變。
這是大人物在出手！
時間不久，又一道神識出現，肆無忌憚地掃過，在進入學院大門之前，前後竟有六道不同的神識前來查探，一時間人心惶惶。
“看來進入通天塔的那位不見了，不然這些大人都急着尋找。”
“如果是你，你也會趕緊跑路，難道在這裡等着？”
“可是這麼多人看着，那位又能藏身何處？”
……
通天塔前再次聚集了人羣，可此時巨塔已然恢復了黝黑模樣，絲毫看不出之前的異樣。
衆人自然不甘，圍着高塔指指點點的，突然有人冒出一句，“是不是現在通天塔的關口容易闖過了？”
這個問題一下子鎮住了所有人，片刻後，“轟”的一聲，現場沸騰起來。
“有可能！這時間太久，說不定現在的難度降低了……”
“不錯，不然一位名不見經傳的人都可以通關，我們也可以！”
“我先試一試！”
一股闖關的熱潮陡然掀起，幾位看護的弟子樂得嘴都合不攏，這麼多人要闖關，其中的收益根本無法想象……
而此時一位紫臉大漢已經進入學院中的一家迎賓樓中，在繳納幾塊元晶之後，很快就在一間靜室中安坐下來，原本紫色的臉龐竟驀地扭曲起來，隨即豆大汗珠從額前滾落，身軀竟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
這次受創極爲嚴重，甚至五臟六腑都已經移位，如果不是肉 身經過數次淬鍊，估計早已被另一個“自己”給活活摔成了肉 泥。
他坐在那裡，連連喘着幾口大氣，臉色稍平，才緩緩閉上雙目，勉強先展開了內視。
聖嬰正低頭研究着手中的小樹，這次如果沒有此物幫助，肯定沒有一絲勝算的可能，按照對方所言，只要是這片天地的東西，都可以以規則顯化而出，偏偏這株小樹不在此列。
難道此物真不屬於這片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