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友果然法眼通天，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境界。難怪有人說你是老怪轉世，保留了前世的記憶，無所不知，在修行的道路上更是一日千里，讓我等活了快兩百歲的活化石都汗顏啊！”東方鶴苦笑道，不無羨慕之意。

接着，他話鋒一轉，神情悲愴道：“便是人仙絕巔又如何，邁不出那一步，不成地仙，一切皆是虛妄。”

神境只有兩百歲上下的壽載，而地仙少則能活四五百歲，多則能活上千歲，真如神仙一般了。

所以，世俗界的修士們皆以地仙爲超脫。

他們終究只是井底之蛙，不知這天地的廣闊，殊不知在真正的修仙道路上，先天地仙只是起始而已，後面還有更漫長的道路可走，粉碎真空，破滅天地，纔是真正的超脫。

“傳聞你們龍虎山的開山祖師張道陵成就了地仙，難道沒有傳承下來什麼地仙秘法？”葉天問道。

“不錯，我教祖師爺道陵仙師確實成就了地仙，那是因爲煉製出了成仙藥，龍虎大丹。可惜，那龍虎大丹的丹方猶在，丹爐也在，後世卻再也沒有人能煉製出龍虎大丹了。”東方鶴悵然說道，連連搖頭。

其實，莫說後世的人了，那龍虎大丹成仙藥，就是張道陵他自己，也僅僅煉製成功了一爐而已，後來再也沒有煉製成功過。

以至於，後世有人開始懷疑龍虎大丹的真實性，更乃至懷疑張道陵是不是真的成就了地仙。

不過，龍虎山的人，卻是深信不疑的。

“丹爐現在已經不在了！”南明太上憤憤然道，目光就像刀子一樣，死死盯在葉天身上。

那寂滅鼎爐被葉天砸出一個大窟窿，還被榨乾了藥根，已是廢了，便是能修補起來，也沒有原來的靈性了。

那可是龍虎山的底蘊之一啊，南明太上心中不住的滴血。

“南明，住口！你自己道術不精，沒看管好鼎爐，還怪得了別人嗎？”東方鶴一聲輕叱。

“掌教教訓的是。”

南明太上語氣一軟，不敢反駁什麼。

東方掌教說的不錯，寂滅鼎爐毀壞，責任在他，不在葉天。

只有弱者纔會推卸責任，而強者直接用拳頭說話。

葉天冷冷一笑，沒有理睬。

“葉小友，讓你見笑了。”東方鶴對葉天賠了個不是，然後接着說道：“地仙路絕，表面上看是因爲天地靈氣枯竭，本質上是因爲天道有缺，法則不全。而地仙之道，就是法則之道，沒有相對完整的法則，就無法成就地仙。這是我教祖師爺，道陵仙師留下來的話。”

一話說完，東方鶴對葉天看了看，就見到葉天神色一動，似乎在咀嚼，或者已經認同。

確實，葉天的心裡很震驚，想不到世俗界中還有如此見解之人，一針見血的指出無法成就地仙的原因。這和他的發現不謀而合。

東方鶴笑了一笑，並沒有向葉天問話，而是接着說道：“正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道缺一，但留一線生機。這地仙之路看似已絕，但並非一絲機會也沒有。不過，想把握這一絲的機會，卻需要天大的機緣。”

“哦，說說看。”葉天饒有興趣道。

在場的一衆龍虎山長老和弟子也都在認真傾聽，似乎忘了場中還有一個不世大敵。

東方老掌教講述的可是地仙之道啊，而地仙乃是任何一個修道者神往的境界。

“既然天道有缺，法則不全是當世無法再成就地仙的根本原因，不難想到，修補法則，讓法則相對完整，則成就地仙就有了可能。如何修補法則，古往今來，無數修道者，都在試圖破裂這個難題。”

“我教祖師爺煉製龍虎大丹，通過丹術修補了法則，所以最終得以邁出那一步，成就地仙。而龍虎大丹能夠修補法則，本質是因爲丹方中有一株聖藥。”

“何爲聖藥，我相信葉小友比我要清楚得多。聖藥絕世稀有，集納天地靈秀，秉承天地意志而生，藥齡少則數千年，多則上萬年，有道韻流轉，有法則烙印，是‘得道’的體現，堪比一個人類修士得道成仙。比之當今之世天地的法則，聖藥上的法則烙印要完整得多。若是能得到一株聖藥，將其上烙印的天地法則煉化，吸收，就能夠起到修補法則之效。”

“我教祖師爺偶得一株聖藥，煉製成龍虎大丹，修補了法則，所以才成就了地仙。可是聖藥太絕世稀有了，便是以地球之大，在靈氣充沛的上古，也承載不了幾株。而在靈氣匱乏的當今之世，連上品的靈藥都沒有幾株，聖藥更是幾乎絕跡。所以，這條地仙路算是絕了。”

東方鶴侃侃而談，說出的都是地仙之道，地仙之秘，龍虎山的弟子和長老們無不驚容。

就連葉天也在微微點頭，認同東方鶴的見解。

前世且不說了，這一世他重生，也得到過一株聖藥，生活在崑崙山死亡谷的巖火金蓮。

巖火金蓮之上就烙印有法則，甚至道韻還顯化了一隻小龍出來。

那巖火金蓮的生長環境何等苛刻，生長在地肺火焰噴出地表形成的岩漿熔中，而且常年累月的被大地靈乳滋潤，還有一隻“神獸”赤炎龍蛟守護，幾乎就是不可複製的。地球上很可能只有這一株，再也找不到第二株了。

所以說，每一株聖藥，都是秉承天地意志而生，集納天地靈秀。

葉天並未把巖火金蓮煉製成丹藥，而是直接生吞了。他憑藉強大的肉身，可以承受巖火金蓮中恐怖的藥力，要是其他的修士，可能一枚蓮葉沒吞完肉身就化爲灰燼了。

現在葉天雖然修爲還停留在後天靈動境，肉身卻已是先天體了。

當然，並不僅僅因爲他煉化了一株聖藥，汲取了法則，才如此，他混沌金身小成，本就能媲美先天之體。

他要是想成就地仙，在世俗界中就可以，哪怕這裡的法則不全，也阻擋不了他。

不過，法則修補，終究是補不全的，即使在世俗界突破了地仙，也只是普通的地仙，終究要差上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