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十一點，他們到家的時候，宋莉仍蜷縮在客廳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着他們。
雲啓航皺了皺眉，攬在夏雪腰間的手，不由一緊。
夏雪暗暗嘆氣，吃女人的醋，她應不應該認爲他還是蠻喜歡她的。
在路上，他終究沒有說什麼，關於王君暉，他只說了一句話，你不是她的朋友。
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夏雪知道，從這樣的一個男人口裡，想要得到一個肯定回答，似乎不可能。
就像現在，他明明很排斥宋莉，卻絕不會給她一個承諾。
“宋小姐還沒睡？”他問道。
宋莉懶洋洋的樣子：“夏雪沒回家我睡不着啊。”
我暈，夏雪似乎聞到戰火前的硝煙，果然，雲啓航攬着她一個旋轉，坐在宋莉身邊了。
兩個女人在兩邊，中間夾一個美男，夏雪想笑，宋莉冷笑……
“雲先生，你這樣坐擁美女成羣，不太好吧？”
“我沒覺得不好，比起有人覬覦別人的老婆，而且還是同性，我這個還真不算什麼。”
雲啓航說這話時，表情淡淡，絲毫沒有波瀾，彷彿只是在闡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小事。
夏雪吸了口氣，偷偷去看宋，卻被雲啓航攬住肩，硬生生轉回了腦袋。
唉，這倆人兒也不知道怎麼就犯衝了，難道是生辰八字不合？
他們是真不合，渾身上下沒一個融洽的地方，宋莉咬牙切齒的。
“雲先生，這就是你的不知了，上大學的時候，我和夏雪可是沒有一天不滾牀單，沒有一夜不同牀共枕的，沒辦法，習慣了，沒她我睡不着。”
雲啓航的俊臉都綠了，不過，也是個不服輸的主兒。
“宋小姐，那可是以前，現在和小雪滾牀單、同牀共枕的可是我。”
天啊，夏雪臉紅如火，她不要活了她！
“話說二位，休戰，休戰好不好？我都沒臉見人了。”
雲啓航看了她一眼，俯身，在她赧紅的小臉兒親吻了一下，溫柔極了。
“我去牀上等你，你快點兒。”
夏雪腦子裡一片空白，那人已經施施然起身，擡起修長雙腿，向樓上走去了。
天啊，誰能告訴她，這個男人到底還是不是雲啓航。
宋莉咬牙切齒地：“這男人真是太壞了！”
等夏雪渾身能動的時候，雲啓航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二樓玄關處，老天，他點一把火走了，也不幫她滅，真是不負責任啊。
客廳裡只剩下兩個女孩子，夏雪坐近了宋莉，腦袋擱在她的肩頭，閉了眼睛，一副很舒服的樣子。
“宋啊，你這樣子幫我出氣，替我報仇，我真的很高興。”
“哼，你知道就好，以後別傻不拉幾的吃裡扒外，別人拿你當白癡。”
“雲啓航沒有拿我當白癡，這些天他對我挺好。”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白癡夏雪，好了傷疤忘了痛，真是服了你了。”
夏雪黯然，好一會兒才幽幽嘆了口氣，天花板上的吊燈很漂亮，只開了部分光源，不算刺眼，卻奪目璀璨。
“宋，我的傷疤還沒有好，也談不上忘記痛，只是這日子還得過對不對？”
宋莉忽然沒話說了，她忽然抱緊了她，憐惜地抱着，她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有些事變了，有些人也變了，有些人生更是前所未卜。
夏雪從來就不是個將就的女孩子，而她現在卻在勉強自己將就。
“夏雪，林騫又找我了，你別生氣，我是違背了當初對你的承諾，和他有了聯繫，可是現在不同。”
“還能有什麼不同啊？”
夏雪閉着眼睛長嘆，這個世界還能有什麼不同啊！
“他這次只和我說了一句話，他說你絕不能和雲啓航在一起。”
夏雪很久沒有出聲，宋莉以爲她睡着了，轉了頭去看她，竟發現她眼角竟有淚水。
不多，也就兩滴，似乎是洶涌之後的殘痕。
愛盡了，淚也沒有了嗎？她明明很痛苦的。
“夏雪？”宋莉叫道。
夏雪起身，抹了一把眼角，冷硬而決絕。
“宋，我不會再見他！”
“夏雪！”宋莉過去抱住她，四處偷看了一下，唯恐被人偷聽了什麼。
還好，這個時候，沒有主人電話，傭人們也不來主屋打擾，就連管家都遠遠地避開了。
“宋莉，我是說真的。”夏雪搖着頭，字字珠璣。
“你真是狠心！”宋莉說，“林騫說那種話並不是因爲私心，我覺得他是有別的理由說你
和雲啓航不能在一起的啊。”
“什麼都別說了，宋莉，你去睡覺吧。”
夏雪推開宋莉，轉身去了書房，自從雲啓航回來後，她就很少去書房了。
還是老樣子，那尊普利茲克獎盃，仍舊擱置在書架角落裡，暗影中隱約透着金燦燦的光芒，一明一暗，這個世界最最矛盾的發光體。
打開電腦，MSN上，普利茲克的頭像仍舊亮着，湛藍銀灰，也是兩個矛盾的發光體。
“已經下班了啊？”她敲了幾個字過去。
這些天，忙於工作，與他的交流自然也都是工作，她都覺得乏味了，他倒是耐性足。
“嗯，知道……”他很快就回了過來。
夏雪咬咬下脣“可以問私人話題嗎？”
“可以。”
夏雪想起之前，他曾說過他不是她心情不爽時的垃圾桶，這次倒是爽快。
“如果明知道秘密揭開是痛苦，還要揭開嗎……”夏雪問。
普利茲克好大一會兒沒有回話。
夏雪想，即便是男人，則不都是豁達勇敢的吧，有時候也會被困難嚇住吧。
“你可以選擇不回答我……”她又打了這句話過去。
普利茲克終於回話了。“那個痛苦，能改變得了你現在的現狀嗎？或者說能挽回過去的發生的一切嗎。”
怎麼可能？又不是穿越小說？
夏雪幾乎猜到他的答案了，果然……
“如果你現在是快樂的，那就繼續快樂吧！”
果真是普利茲克啊，連回答都充滿了建築學的哲理，就像蓋房子，如果還能住，那就不要胡亂折騰了。
夏雪的心，豁然開朗，脣角微微彎起，自顧自地笑笑。
“謝謝你啊，知心大姐姐！”然後她回了一個笑臉過去。
對方很無語，“我是一個男人，不折不扣的男人。”
“哦，那就知心哥哥咯，按鈕嘿嘎塞喲！”
她用韓語道了再見，然後關了電腦，擡頭，雲啓航不知何時站在門口……
他似乎剛剛洗完澡兒，穿着白色棉質浴袍，髮梢微溼，眸光幽黯，說不出的性感和帥氣。
夏雪一笑，起身朝他走去……
普利茲克說，如果你現在是快樂的，那就繼續快樂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