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回來的時候，依舊是一貫的笑容，一雙桃花眼微微彎起，盡顯瀟灑與風流。
夏雪問他：“你怎麼去這麼長時間啊？像個女人似的。”
“嗯，打了個電話。”
顧瑜招手服務生……把紅酒拿上來。
夏雪猶自剛纔的話題，“給女人打的吧？不會被緋聞纏身了吧？”
“真看不出來你還挺八卦的，不過你猜錯了，我顧瑜出道以來，還真沒被女人纏住過。”
“道行那麼高啊，我也真沒看出來。”
兩人相視而笑。
服務生端着紅酒上來了，82年的法國拉菲。透過軟木的塞子，似乎都能散發出濃厚醇香來。
夏雪小嘴兒半天沒合攏。
“你說過你不喝的啊。”顧瑜倒酒的姿勢很藝術，白金袖釦映着猩紅酒液，彷彿世間最美麗的組合。
紅酒佳釀，流淌進玻璃杯，更加地醇香，彷彿連空氣都醉了。
“這得多少錢啊？”夏雪不禁感嘆。
“你猜猜。”
夏雪想起，之前爸爸過生日時，偶爾也會開上一瓶拉菲，與媽媽對飲。
當然了，肯定是在酒宴之後，爸爸並不是那種鋪張浪費之人。
他白手起家，知道每一筆財富來之不易，雖然對妻女從不吝惜，他自己絕不會奢侈的。
這瓶拉菲，都趕得上一線工人好幾年的工資了……爸爸說。
夏雪好奇……那一線工人年薪多少？
好的有五萬吧。
當時她還不以爲意，充其量也就十多二十萬，這不算奢侈。
可是爸爸突然病了，她因爲那區區二十萬，把自己賣了，身體乃至靈魂，她也就值這個價！
“二十萬。”
當夏雪再次說出這個令人悲催的數字時，居然還能面帶微笑，連她自己都覺得震驚！
時間是最好的藥，古人說得對，現在，她和媽媽面對臥牀不起的爸爸時，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了。
媽媽說她的眼哭幹了，其實不是，她只是感情淡了，磨難了那麼久，再是痛苦也枉然。
“加個零。”顧瑜說。
夏雪再次震驚。
“不會吧？顧瑜你可別騙我不識數。”
顧瑜端起酒杯，緩緩晃動，濃厚酒液就像綢緞一般，再剔透的
玻璃杯裡緩緩流動。
他說：“82年的拉菲，夏小姐，現在是2013年，在酒窖裡冷藏了十年，那可是珍品啊！”
十年，對人來說，是個衰減的過程；對酒來說，卻是一個昇華過程。
“怎麼樣？要不要品嚐？”
顧瑜笑吟吟地向她舉了舉酒杯，眸光裡滿是誘惑。
夏雪承認自己被誘惑了，她本就不是剛烈的女子，面對美男和美酒，免疫力早無影無蹤了。
顧瑜已經開始給她倒酒了，那優美高雅的動作，讓夏雪一度受寵若驚。
“顧瑜，呵呵，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不會，相反，你不喝纔是沒出息。”
他把酒杯雙手遞給她，指尖兒與她瞬間相觸，溫度一熱，電流一般竄至全身。
可惜，夏雪的注意力全在兩百萬的拉菲紅酒上，對他的“不經意”碰觸，絲毫沒有感覺。
顧瑜緩緩靠向椅背，與她拉開了距離，指尖兒輕撫着臉頰，似乎在感受她的溫度，又似乎是不經意的動作，只柔柔地笑着。
“喝喝看，夏雪。”
夏雪做不來優雅，仰首，讓猩紅酒液緩緩流入喉頭。
濃郁酒香，似乎一下子就醉了，因爲她居然很快就產生了幻覺……
雲啓航出現在她的幻覺中，仍是短款修身的小西裝，長腿筆直，越發顯得清瘦欣長。
那雙黝遂曜眸，不似之前的空洞無物，彷彿是盛滿了美酒的深潭，幽遠醉香。
“小雪，誰讓你喝酒了？”
他又叫她小雪，可不就是幻覺！夏雪嘻嘻地笑着。
“雲啓航，嘻嘻，兩百萬一瓶的紅酒，你也喝過嗎？”
“我從不在外面喝酒。”
雲啓航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拿過她的酒杯，擱在離她距離遠的桌角。
顧瑜笑得掩住嘴脣。
他說：“啓航啊啓航，說你木訥你還就是沒情趣，不知道女人喝了酒是最美的嗎？”
夏雪眨眨眼睛，咦，她不是幻覺啊，雲啓航真真地坐在她身邊，她還能聞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藥香味兒呢。
“我的女人不喝酒也是最美的。”
雲啓航眯着眼睛，睨着夏雪。
我的女人？夏雪的意識更加清明，小臉兒一紅，這人可真是厚臉皮啊！
“雲啓航，你怎麼來了啊？”
“某人把我叫來的，說要給我介紹個美女相親，看來就是你了。”
夏雪徹底懵了，她幽幽地看向顧瑜，顧瑜連連擺手，笑得有些岔氣……
“呵呵，夏雪，這可真不怪我，是真的。”
夏雪道：“難道雲啓航口中的某人不是你？”
“是我啊。”
顧瑜喝酒，眸光流轉間，他居然發現雲啓航隱隱地笑了。
他線條本就冷硬，這一隱忍的淺笑，竟無形中給他增添了無限的魅力。
“那你還否認，說不要怪你，明明就是你告訴雲啓航我在這裡喝酒的啊。”
“可我有提醒你啊，就那句話……我要是把你賣了怎麼辦？”
啊？夏雪要瘋了，之前顧芯和顧蕊姐妹說怕她們哥哥時，她還不以爲意，現在想來，可真是可怕呢。
“後來呢？”雲啓航問顧瑜。
“秘密，呵呵……”
顧瑜壞笑連連。
雲啓航又轉而夏雪，夏雪當然不敢說，學着顧瑜連連擺手……
“沒有，我和顧瑜哪裡會有後來！”
顧瑜喝酒，一杯紅酒就這樣不知不覺喝光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
“服務生。”雲啓航瞥了顧瑜一眼，朝服務生帥氣地打了個響指。
這是夏雪第一次看他點菜。
“一份兒牛排，要五分熟的，另外來一杯柳橙汁。”
服務生點頭走了，夏雪仍舊看着他……
“怎麼了？”
“你該不會是要喝柳橙汁吧？”
“給你喝的。”
顧瑜正自顧自倒酒呢，不由一笑……
“這得有多摳門兒啊，啓航，放着這麼名貴的紅酒，卻讓夏雪喝柳橙汁。”
雲啓航說：“再名貴也就是紅酒而已，還能突然變作一位大美女來，顧瑜，我陪你喝酒就是。”
這話有點兒暗喻，夏雪聽不出來，只是眼饞地看着那瓶拉菲紅酒。
顧瑜可不傻，也不想裝傻，這人是在暗喻自己把他老婆給賣了的事兒。
真的吃醋了啊！
“啓航你陪我喝酒那是一定的，可是沒有美女作陪可沒意思。”
“顧瑜，這裡可是西餐廳，不是包房，你不會是一杯酒就醉了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