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哪裡知道他的算計,只催促他,“快點兒快點兒,老闆我沒時間了。”
半個小時的吃飯時間,早過了,她後悔沒早一點兒下決定賣這款項鍊。
掌櫃卻不急,又仔細查看項鍊端口,幾個拼音字母引起了他的注意,眼神兒慢慢凝重,然後再次擡頭看她……
“真的是你的?”
夏雪不依了,“你這老闆怎麼說話呢?難不成還是我偷的?你倒是說說值多少錢啊?”
掌櫃似是無意地把手伸到櫃檯下,熟練地按下一個按鈕,又朝旁邊的夥計使了個眼色,這才轉向那個心急火燎的女孩子……
“此玉佛靈氣極致,有鎮山辟邪之說,更有人說石(時)來運轉,而且延年益壽,小姐確定賣它?”
“賣,這玉即便是古代忽地的玉璽,我今天都要賣了它,你快說個價吧。”夏雪說,在她眼裡就是破石頭一塊,何來那麼多講究。
掌櫃眼珠子一轉,看見大門處的保全已經向這邊圍攏過來,冷笑一聲,這才斜眼睨着她:“無價。”
“啊?無價?無價之寶嗎?”
夏雪的小心肝兒那個跳啊,不會吧,難不成自己要跳出雲家那個火坑了嗎?
然而,掌櫃話鋒一轉……
“小姐,吊墜上刻着大寫字母……YUNQIHANG,是什麼意思?”
雲啓航?夏雪再次不由一驚,不會吧?
吊墜兒上有嗎?她怎麼不知道。
“給我,讓我再看看。”她伸手要拿回玉佛,哪知掌櫃手一縮,躲開了去。
夏雪慌了,小臉兒一白,心跳個不停。
雲啓航,你這個腹黑大魔頭,這不害我嗎?刻上自己的名字你也告訴我啊,虧她還因爲這個禮物高興了幾天,那天是自己生日啊,雖然他不知道。
掌櫃狡黠一笑,偷偷對夏雪背後的保全擺了擺手,讓他們稍安勿躁,再次看着眼前變得慌亂的女孩子……
“小姐?”
夏雪若是再不明白老闆的心思,那就是笨到家了。
“雲啓航就是雲啓航唄,還能是什麼意思?”
大事不好,她只能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你還給我吧,我不賣了。”
老闆多精明啊!
偏身躲過她的手,就撥了內線電話,叫了保安報了警。
完了完了,夏雪慘叫,感覺身後有人向她撲來,狗急跳牆了她,抓住老闆的手腕子一口咬下去。
那叫一個狠,老闆慘叫一聲,本能地鬆了手指,項鍊掉落,夏雪矮着身子立馬搶過,靈巧地轉了個身躲過撲過來的倆保全,飛身就逃。
夏雪當然沒能逃得脫,她又不是真的女飛賊,能飛檐走壁輕功脫跳,更不是穿越劇裡的主角,一到危難關頭,就會憑空消失。
她被帶到警察局,巨大鐵鏈子鎖嘩啦啦一陣刺耳響聲之後,她直接被關了起來。
夏雪傻了。
“喂喂,還沒定罪就關人監獄,警察是土匪嗎?”
女警回頭瞪她:“土匪?你自己纔是吧,偷了東西還嘴硬。”
夏雪蔫兒了,“我、我就是問問什麼時候提審問話?”
“吵什麼吵,沒看見我們要忙死了嗎?輪到你問話自然會叫你,老實待着。”
於是,夏雪就這樣蹲在陰暗潮溼的房間裡,也就是臨時監舍等候警察提審。
房間狹小而溼冷,到處是黴變薰臭,彷彿好久沒有打掃通風,或者就是從來沒有打掃過。
沒有窗戶,封閉得讓人幾乎窒息,僅有的一盞小燈,在角落處散發着昏暗的幽光,有人影在幽光下影影綽綽,提醒着她這裡不僅她一個人。
可是,她寧願是一個人,因爲打她一進來,就發現一雙雙或不懷好意、或危險狡黠直至冰冷的目光。
這是一羣被全世界拋棄而變態的異類,就像她,夏雪瑟縮着身體,把頭盡力往自己懷裡縮去。
她在害怕,恐懼,仿若那晚她自殺前的那一刻。
“喂喂,你犯了什麼事兒?”一個女人粗嘎着嗓子問她。
夏雪更是害怕,縮了縮小小的身體,聽說監獄裡犯人會打犯人,雖然這只是小小的臨時監舍,也不排除暴力啊。
“問你話呢?啞巴啊?”另一個聲音問
道,嗓門兒粗嘎得像是街頭流氓。
“沒、沒犯什麼事兒。”夏雪抖着聲音回答,看也不敢看一眼說話之人。
“哈哈哈……”幾個女犯人大笑起來,彷彿在嘲笑她幼稚的謊言。
夏雪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汗毛都豎起來了。
“丫你以爲老孃是三歲小孩兒啊!”一個女人手都懶得動,抱着雙臂,只一翩腿,就一腳把夏雪踹趴下了。
夏雪來不及尖叫,悶聲在地上滾了幾滾,纔想要爬起來,電燈陡然滅了,室內頓時黑暗一片……
“啊啊……”夏雪捂着自己的耳朵,終於驚恐地尖叫。
監獄裡摸黑打人,她是聽說過的,卻怎麼也不到會上演到自己身上。
她想哭,可怎麼也哭不出來,彷彿墜入夢靨的深淵,只是胡亂地黑暗中劃拉着四肢,冷汗涔涔。
“別怪我們心狠手辣,我們只是代那幫人提前教育教育你,哈哈……”
夏雪四處摸索,尋找可以避難的角落,可到處都是人,只一碰到她們的肢體便被狠狠地踹出去,再滾到另一女人腳邊,毫無疑問再無情地一腳踹飛。
她閉着眼睛,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球,被人滾來滾去地踢着玩兒,耳邊夾雜着那些女人瘋狂般地嘲笑……
“還沒犯什麼事兒?希望警察問你話時也能這樣嘴硬。”
“唉,來到這裡沒犯什麼事兒也會讓你犯上什麼事兒,等着瞧吧。”
也許,這是她們打發無聊時間的遊戲,夏雪死死地咬着嘴脣,再也不尖叫,只悶聲任她們戲弄毆打,終於讓她們感覺無趣。
“切,無聊,這女人就一廁所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沒意思。”有人率先收了拳腳,其他女人也無趣地縮自己的角落。
夏雪再也不敢動,原地蜷縮了身體,也許是太冷了,她感覺不到疼痛,只是越來越麻木,眼睛裡終於滑出一滴眼淚,立即如冰封一般,刺骨般變成冰渣,嚇得她連忙咬緊嘴脣,不讓自己再哭。
經過剛纔的喧囂,現在監舍內一片寂靜,女犯人們一個個就像冬眠蜇伏着的獸,只淺淺地發出呼吸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