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謙徹淡然一笑，“看來您對毓氏也是有些關注的，不錯，徐蘭總監的確還在任，但是可能會有一些人事變動，我這次來當然還是主要爲了個你們榮華合同的事情，這個人選企業是在斟酌和考察之中。”

毓謙徹說話向來是留有餘地，一個斟酌和考察，那意味着結果並不一定是怎麼回事，但是對閔天浩來說卻是個難得的機會。

“哈哈，原來是這樣。”閔天浩笑的有些不自然，顯然是對毓謙徹的話走心了，他心裡不會不知道現如今的毓氏公司就連一本的大學生都不要了，每天就算有少數職位空缺，機會能真正拿到外人面前的就更少之又少。

毓氏的總監意味着什麼他自然能算的明白，只是他有些想不通，爲什麼毓謙徹偏偏就考察了自己。

“恕我直言。”閔天浩這會兒也注意了自己的態度，“按理說毓氏需要總監的話，難道不是該從公司內部競聘上崗嗎？毓總怎麼會想到我這麼一個外人。”

毓謙徹長嘆着一聲，“策劃部總監是誰都可以隨便做的嗎？沒有個十年的工作經驗和一定的社交圈，就算有再高的學歷也辦不成事，這個我想閔先生比我更清楚。”

毓謙徹的話讓閔天浩心裡有事雀躍着一下，雖然說他今年已經快要五十歲了，在公司混的也不盡人意，但是閔天浩唯一自信的就是他在這行呆的時間夠長夠久，認識不少人，但是沒有發展起來也只是因爲榮華沒有給他一個很好的平臺。

成功的人都會從自己的身上找失敗的原因，而閔天浩這人怨天怨地卻仍覺得自己還不錯。

“實不相瞞啊，我閔天浩也是機不逢時，現在的榮華可跟當年完全不一樣了，一個外親把整個公司攪的一團糟不說，還把我們這些老骨子都閒置了，否則我現在也不至於……”

毓謙徹誒~着一聲沒讓閔天浩說下去，“榮華也不可能再東山再起了，我實話說了吧，這次我們毓氏跟榮華的合作，明眼人該知道這中間是怎麼回事，如果閔大哥也覺得心灰意冷，我毓謙徹倒是真要提醒你一句，這個時機不容錯過。”

閔天浩突的眸子一挑，心裡就盤算了起來。

雖然那個老狐狸天天被個助理耍弄的昏天暗地，但是下邊的員工可不是睜眼瞎子，因爲很多事情表現跟實際有太大的出入，而真正執行的這些中層管理和一線員工，對榮華實際的狀態就再清楚不過了。

其實早就有一些能跟外邊有關係的人都在給自己找着退路，而這個閔天浩更是心機頗深的同時在聯繫幾間公司，但是他年紀大了，情況不太樂觀，否則早就不在榮華這個鬼地方做吃等死了。

但是閔天浩也能看的出來，毓謙徹故意在面前跟自己提榮華的狀況，是不是在暗示他什麼。

當了半輩子的老狐狸閔天浩自然想的明白，他這是讓自己出賣榮華嗎？

但是爲什麼不呢！就算不是毓謙徹，閔天浩出賣的也不少了，只不過賣誰都是賣，賣到毓謙徹的手裡至少會讓他更容易拿到那個策劃部總監的位置不是嗎？

他倒是個想的開的。

“毓總這話說的也對也不對。”

毓謙徹挑挑眉，“你說。”

閔天浩挺了身體向後一靠，那副拿腔作調的姿態又擺了出來，“相信毓總也發現榮華開始惦記您那塊肥肉了，其實他們沒什麼太多的本事，不過就是打算借雞生蛋，但是如果毓總你現在收手，榮華就徹底的完了。”

毓謙徹哦？着一聲，只當自己不知道這件事，“難道榮華內部真的出了問題？”

“問題！問題大了！”

……

閔天浩前腳剛被送出房門，莊顏就緊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來，兩個人目光一聚，皆是十分沉重。

毓謙徹萬萬沒想到，他當初跟莊顏的料想也只是對了一半。可今天閔天浩爆料的內容，似乎情況更糟許多，還好他們人已經在這邊了，否則毓謙徹投入的這些錢和員工們付出的辛苦，真的要被算計了進去。

起初，榮華打着合作的旗號跟毓謙徹的財團掛在一起，而實際上那些數據都是做過手腳的，榮華根本就沒有吃下毓氏這單的實力，早已經是中空的局面。

毓謙徹原本和莊顏計劃着，他們想坑錢就給他們坑，坑到一定程度毓謙徹就會像現在這樣出面跟那邊協商直接把榮華收購回來的問題，而且前段時間開始樊天那邊已經配合着再吃下一部分股票了。

事情到這個程度毓謙徹裡外都不虧，要麼榮華把多佔的這些錢吐出來，當然這個可能基本上爲零，要麼毓謙徹這次帶莊顏過來就不是合作方談生意，而是直接用樊天手裡掐着的那些股票強行召開董事會來奪權了。

事情本該很順利，可剛纔閔天浩說，雖然那老狐狸手裡掐着的35股份的權利依舊是最大。而毓謙徹心裡算算，他和樊天這段時間連收再帶上有些人的出讓基本上也要跟那老狐狸的持平了。這樣毓謙徹想要拿下公司實際上就差那麼一兩個點的問題。

可是閔天浩說他太天真的，實際上剩餘那些30的散股權其實並不簡單，也沒有任何人會在意，其實表面上還是那樣，卻捏在另外一個人的手裡。

這突來的情況讓毓謙徹和莊顏都很撓頭，要知道三個人持股都差不多，如果這中間的人和事稍微有些變動的話，那答案就會天壤地別。

“要不我們先回去，那些股權的事情也要調查清楚，還有就是可以再爭取一些時間，通過關係再跟那些散戶好好談談，怎麼也得拿到40這才能又更好的勝算啊！”

毓謙徹知道莊顏是爲了他好，但是男人還是緩慢的搖頭，“時間來不及了，他們這次的條件我必須馬上給出迴應，難道真的讓我的資金投入變成九層？在沒有把握能拿下那公司的前提下，毓氏的錢而是真金白銀的掏出去了，那人算的太精明瞭。他是想讓我毓謙徹失了錢最後連榮華公司的毛都摸不到！”

毓謙徹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就猛的一拍這客房的門，“還沒有誰能在我毓謙徹的眼皮子底下玩心計！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

莊顏知道如果毓謙徹這麼多年許多次都是在刀刃上走過來的，男人不但敢做事還必須有膽量。莊顏點點頭，“那咱們現在也別這麼呆着了，那幾個散戶我馬上去聯繫，就以我的身份去走動走動，你在酒店別出去，畢竟榮華那邊還不知道我們過來了，容易打草驚蛇。”

毓謙徹點點頭，“莊顏，我就說也只有你可以幫到我。”

莊顏打了一圈電話，就只有一個脾氣不太好的股東拒絕了莊顏的見面，向來該是那種看着榮華輝煌，就算死也要跟榮華死在一起的老古板，索性男人手裡的股份不多，多數人還是願意賣莊顏這個面子，因爲女人理由很充分，就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這次過來臨城旅遊，順便走動走動關係。

一個女人主動要看望，理由冠冕堂皇，好辦事許多，而且也根本不會有人起疑心。

莊顏簡單的打扮了一下，又跟毓謙徹對了下要溝通的方向就拎着包走了。

她去的第一家是這座城裡剛成立不到二十年的新公司，老闆是個中年人，沒什麼名氣，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機緣拿到的榮華幾個點的股份，其實在董事局裡，就是個坐冷板凳每年等着拿錢的那種人，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發言權。

這樣的人讓出股份的心該是很急迫的纔對，因爲以榮華現在的經營，怕是他即便是甘心坐冷板凳也是拿不到什麼有水了。手裡握着那股票也只當是廢紙一團。

莊顏到的時候四周的環境看了看，這是一棟被高樓夾在中間的舊樓，可能是因爲要價太高，所以城建那邊遲遲沒有下手。

莊顏提着包往樓裡走，迎面居然遇到了一個熟人。

“凌逸軒？”

凌逸軒也意外的臉色緊着那麼一下，“莊顏你怎麼在這邊。”

莊顏知道自己出現在這裡該有多突兀，她當然想不到遇見誰也不可能遇見凌逸軒，“哦，來看一個老朋友。”

老朋友？凌逸軒轉着眼睛想，莊顏會在這個城裡有什麼老朋友，她被沈老爺子帶回到毓謙徹身邊之前不是生活在這座城市，後來從醫院逃跑也是不遠的臨城，而且莊顏這個人本就不愛交際，朋友少的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凌逸軒心裡暗了暗，但是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驚喜，“這樣啊，剛好我們合作的客戶也在這邊，你要呆上幾天？上次你來沒有機會，這次我帶你好好轉轉。”

莊顏想到酒店裡還有毓謙徹，拒絕就是本能的出口，“不用了，我就看看朋友就走。”

凌逸軒一掃莊顏臉上的表情，心裡就瞭然清明瞭，看來他的猜想沒有錯，毓謙徹一定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