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證，聽見沒有。”治安仔指着顏真兇道。

顏真知道跟這幫披着虎皮的狗腿子沒法講道理，只好急忙拿出身份證，治安仔看了一眼，說：“快走，不要在這裡瞎逛。”

“你們這些王八蛋，強盜，畜生。我們每個月都向你們交保護費，你們每次到年底就來抓我們搜刮我們，王八蛋，強盜，臭不要臉，畜生，比婊子還不要臉的畜生……”

那邊有站街女撕心裂肺裡叫罵着，警察在呵斥，站街女在哭泣。顏真沒有逗留一刻，治安仔把身份證還給顏真，顏真就拔腿離去。

難怪這些天他聽到站街女們在議論，不知道警方年底又會在什麼時候來搶劫她們，有的說估計還要半個月之後，因爲去年是半個月後纔開始掃黃，所以有一些站街女打算再做半個月就避一下風頭或者乾脆帶着賺到的錢回家準備過年，沒想到警方今年提前掃黃行動了，而且警方內部的保護傘也翻臉不認人，沒有提前通知她們，估計這是一次警方的突擊行動，不然那些警方內部的保護傘收錢還是會辦事的。顏真看警方來了好幾輛囚車，這次簡直是一窩端，警方肯定會豐收一筆。站街女們和男人們一定會被罰得很慘，顏真知道他們有兩種下場，一種下場是罰款再被行政拘留半個月，不交罰款會被關去收容教養六月以上，男人們大都會交罰款了事，除非自己實在沒有錢。

不過站街女中的老油條卻普遍選擇被收容教養，不會交罰款，因爲她們心疼賣肉的錢，也深諳警方的整人手段，她們死豬不怕開水燙，警方也拿她們沒有什麼辦法。龍炎畢竟是一個改革開放的前沿陳地，這裡比內地法治化，不像內地那些知法犯法的警察對不聽話的站街女往死裡整，所以站街女們普遍被抓後不怕龍炎警方對她們的收容教養，用她們的行話講大不了去度假。現在收容遣送制度也被廢除，她們不用擔心被警方遣送到內地收容所受非人的對待，因此她們一般刑滿後就會被釋放出來。她們被釋放出來，會繼續回到這裡接客。當然警方也不是省有的燈，他們會想盡辦法從這些站街女身上榨取到“罰款”，比如站街女身上的銀行卡被警方拿到手，警方就會有辦法讓站街女把錢取出來交“罰款”，有一些涉世不深的站街女被警方一嚇唬和誘騙，急忙交了罰款，不過站街女們縱使交了罰款，也一樣會被抓去收容教養，只是量行會輕一點。對比起來，站街女們發現還不如死抗到底，因此她們有經驗的堅決不交罰款去服刑。這個是顏真聽猴子講的，猴子對這行當的內幕門兒清。

猴子他們最近也很小心行事，不再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去做生意，最近他們只做一些老顧客的生意。因爲那天他帶的一個兼職廠妹被警方設的套在酒店抓住現場，猴子的女孩被警方抓住後，都不會供認有

皮條客帶她們，只說是自己沒錢用纔出來聯繫客人做生意的。猴子帶的女孩這樣做，猴子就不會出事，被抓的女孩罰款也就了事。

鐘有成正在家裡接待一個四十多歲的“神醫”，鐘有成熱情地把顏真介紹給那個“神醫”。顏真當時沒有記住那個“神醫”的名字，他一聽鐘有成說他是“神醫”，就反感。這年頭在中國凡是掛着“神醫”和“大師”之流的名頭，一般來說都是騙子。顏真像一個老於事故的油子一樣假裝很敬佩“神醫”，拍了“神醫”一通馬屁，隨後顏真就把他的名字給忘了，後來他也沒有跟“神醫”來往。

顏真開始還不知道那個“神醫”跟鐘有成在幹什麼，後來顏真跟鐘有成還有“神醫”一起看顏真送鐘有成的《相面秘術》時，那個“神醫”接了一個電話，他接完電話就對鐘有成說自己有一個病人從東北不遠萬里來找他看病，他要趕回去替病人看病，然後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包像樹根一樣的兩件小東西遞給鐘有成。

“這是我好不容易從那家找人弄來的老黃狗鞭，你拿這個兌這些草藥泡谷燒酒，泡七七四十九天再喝，有神效。”“神醫”一派高古地說。

鐘有成笑道：“多謝胡兄。這個真的比偉哥還厲害？不會有副作用？我可是送給一位大人物服用的，千萬不要出問題。”

“神醫”一派高古地說：“鍾兄，你要是不放心，你自己泡酒試一下，我保證你試過就知道這藥的神效。我敢拿人頭擔保，百分百不會出問題，”這時鐘有成的漂亮老婆進來拿東西，“神醫”止不住瞟一眼鐘有成的老婆笑眯眯地對鐘有成說：“你服了我的獨門秘方，保證讓夫人滿意。哈哈，好了，鍾兄我有事先回去了，改天再聚吧。”說完起身告辭。鐘有成的漂亮老婆一看到顏真臉止不住驚訝，她像逃避什麼似的退出門。

鐘有成哈哈笑起來，然後起身對“神醫”說：“胡兄請等一下。你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這點錢你拿着，意思意思，如果吃得有效果，今後還請胡兄多弄一些，我送。”

“神醫”假裝推讓一番，隨後收下，笑道：“既然鍾兄這麼客氣，我就收下了。這藥包管用，你試過就知道，那位大人物要是喜歡，你引薦我去拜訪他，我替他問診一番，也好更加準確地對症下藥。”

鐘有成笑道：“這個好說，到時候你這藥管用，我自然會引薦你跟他見面。”

“神醫”一聽這話兩隻蒙豬眼笑得眯成縫，說：“那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又說：“鍾兄你相信我不會有錯，管用，肯定管用，”說到這裡看到鐘有成漂亮的老婆又進來就又說：“你們試過就知道，保管讓夫人滿意。嘿嘿。”

顏真也起身跟鐘有成送“神醫”後，他假裝不認識鐘太太，鐘太太也假裝不

認識顏真。他們送走“神醫”後又回到客廳坐下，鐘有成一坐下就叫他老婆把那包老黃狗鞭和藥材收走。顏真已經掌握他們夫妻的簡歷，鐘有成的老婆二十六七歲，是鐘有成的第二任老婆，也是鐘有成的學生。顏真對鐘有成的私生活不了解，他跟鐘有成的老婆也就那麼一次業務往來。鐘有成的老婆把那包東西收拾好後，鐘有成可能想證明點什麼又叫住他老婆說：“海琴，你幫我準備好，我等一下就帶過去送給徐市長。”

“好的。”鐘太太應了一聲，扭身出門去了。顏真感覺鐘有成跟他老婆說那句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鐘有成好像是想用這句話來告訴顏真這種壯羊藥他不需要，是徐市長需要這種壯羊藥來打氣，並且他還通過這句話在向顏真顯示他跟徐市長的交情非同一般。這種愛慕虛榮的名利之徒，最大的缺點就是愛顯擺。

顏真突然止不住興奮起來，因爲他從鐘有成這句話裡發現一個巴結徐市長的良機。曲瑤的催情神藥，顏真是親自體驗過的，那東西讓徐市長吃了，肯定能夠讓他雄風大震。

不過這個秘密顏真不會告訴鐘有成，不然讓鐘有成拿那神藥去向徐市長進貢，那顏真豈不是便宜鐘有成，顏真要想個法子親自去向徐市長進貢。這麼好的神藥，徐市長一定用過就會對他大加依賴大加讚賞。

“你應該去見徐市長了。”這時鐘有成的老婆從門外進來。

顏真忙識趣地說：“鍾老師你有事，我就不打擾了，改天再來拜訪你。”

鐘有成笑道：“好的，那你有空常來玩。”說完寒暄着送顏真出門。顏真也巴不得早點離開鐘有成，他估計鐘有成知道顏真來找他的目的，因爲他在送顏真出門的時候問顏真是不是找他有事。

顏真笑道：“沒事，我就是見鍾老師對相面有很高深的研究，特意把這個祖傳的《相面秘術》讓鍾老師看一下，請鍾老師指點迷津。”

鐘有成開心地笑道：“這個我回頭有空好好研究一下，到時候我們有空再詳談。”說完跟顏真依依不捨似的送顏真出門，顏真一出門，鐘有成的臉冷落下去，轉頭回屋，院門咣噹關上。

這僞君子根本瞧不起顏真，顏真慶幸自己只是辛苦了一個上午，抄了一本《相面秘術》給他，否則把他外公的真跡送給鐘有成，那他真是虧大了。顏真看得出來，鐘有成對這本《相面秘術》很在乎，畢竟他靠這一行吃飯，有深入的研究，看到真貨他豈有不在乎的道理，回去顏真得重新好好研究研究這玩意，顏真知道這玩意是迷信，但是在當今社會卻會這玩意能夠巴結達官貴人，現在的達官貴人怕死，他們愈來愈迷信。顏真如果把這一行當學深了，沒準也能像鐘有成一樣替那些達官貴人搞迷信活動，那樣顏真就會藉機發達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