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上次顏真那個圖紙設計，顏真因爲跟他搞好了關係，顏真把圖紙設計的任務交給他，他就把原來跟他有矛盾的老業務員圖紙設計壓後幫顏真先趕出來，這樣的結果顏真的業務會辦得很順利，跟他有矛盾的業務員在他這裡辦事就會遇到一些刁難，大事一般不會發生，不然公司領導會讓譚明吃不完兜着走，但是他給人制造不斷的小麻煩，讓人鬧心。俗話說的好小人難纏，譚明就是這樣一個小人，他專門借這種職務之便整那些跟他對着幹的業務員，這個連他的領導也拿他沒有辦法，因爲他是技術骨幹，他整人的理由還站得住腳。

顏真窩着火走出去問道：“又有什麼事？”

譚明笑嘻嘻地說：“你再幫我一個忙，我老婆等下打電話問你我在做什麼，你就說我跟你在打麻將，是打一塊錢的，記住了。對了，今晚打通宵，嘿嘿。”

顏真沒想到譚明找他說這事，止不住笑起來，說：“記住了，今晚打通宵，嘿嘿。”

“謝了。”譚明開心地說完摟着那個小姐下樓去了。

微微跟出來在譚明走後鄙夷地說：“這男人是一個極品渣男，真不知道他老婆怎麼會跟他過得了。”

顏真笑道：“你真八婆。”

“本來就是嘛。”微微說着伸一下懶腰說：“哎呀，沒有我的事了，我去找猴子哥玩了，你要不要我陪，我給你打折，兩百塊一個晚上，嘻嘻，還會弄得舒舒服服。”

顏真敲一下微微的腦袋，說：“你是我的小妹，我對你可不能亂輪。”

“切。”微微說：“你要不要在這裡玩一下？我要走了。”

第二天鄭樸文果然在驗收方面給光明盡出難題，彷彿昨天晚上他被日本妞打的事情全是顏真的錯，欺負人是不講理的，講理也就不會欺負人。鄭樸文不可理喻，顏真也不當軟柿子任由他捏把，他請洪小玲出面來幫忙調解。鄭樸文已經從軟飯王那裡知道洪小玲的背景，他對洪小玲有一些畏懼。在洪小玲幫顏真跟鄭樸文根據合同上的條款力爭之後，鄭樸文被洪小玲的專業知識打敗。鄭樸文被洪小玲駁得啞口無言，就想耍賴，這時張自力暗中指使顏真不要再跟鄭樸文客氣，一鼓作氣把鄭樸文打趴。因爲光明跟他們做的是一錘子買賣，周文強也很討厭軟飯王的作派，所以叫顏真對鄭樸文硬氣。

顏真跟洪小玲對鄭樸文據理力爭，把鄭樸文逼到死角回不過氣，想來蠻的又畏懼洪小玲的後臺，這真是搬起石頭砸人不成砸扁自己的腳，在鄭樸文死性不改還想耍賴的時候，洪小玲就亮劍：“行，你可以不簽收，但是我們完全可以根據合同法相關規定把你們告上法庭。你們裴總應該知道我有多大的能量，我們只要拿這個合同去法院起訴你們耍賴，你們輸定了，到時候我們還要開記者招待會，公佈你們公司裝飾這棟房子種種劣跡。”

鄭樸文被洪小玲這麼一說

，臉都白了。他當然知道洪小玲的能量，軟飯王都不敢惹她半根汗毛，來的時候軟飯王已經交代過他，一定要避免跟洪小玲發生正衝突，否則就會壞事。尤其是這房子是陸頂天買來行賄用的，這背後的秘密一旦捅出大婁子，他們吃不完兜着走。

鄭樸文被洪小玲氣得跑一邊去掏出電話向軟飯王打報告，這時姚小姐問顏真：“顏先生，昨晚你們在經典國際出什麼事了？”

沒想到姚小姐也知道有這麼一檔事，看來軟飯王肯定知道了，而姚小姐這麼問他，他估計鄭樸文在軟飯王面前誣告了他，否則姚小姐不會這麼問他。顏真於是原原本本把經典國際的事情都告訴姚小姐，因爲洪小玲在場，他還特意說了自己沒有玩技師只等鄭樸文的事情。

顏真這話一出口，就看出洪小玲笑道：“你有這麼正經。”

顏真一本正經地說：“難道我不是一個正經的人嗎。”

洪小玲白一眼顏真，不語。

姚小姐此時秀眉一皺，說：“原來是這樣，你沒有騙我？”

顏真說：“我騙你不是人，你不信去經典國際調查，鄭總，鄭總。”顏真喊鄭樸文。

“是不是那個人說了顏真什麼壞話。”洪小玲搶着話頭問姚小姐。

姚小姐臉有一些不自然地陰了一下，說：“這個你們不用管。”說完不願被洪小玲追問一樣閃到一邊去。顏真在姚小姐走開時，已經走到鄭樸文的跟前，鄭樸文在跟軟飯王打報告，他回頭衝顏真怒道：“操你媽的，叫什麼叫。”張自力忙拉住顏真到一邊去，示意他不要多事，並且暗示顏真一定要穩住立場，請洪小玲幫忙到底。

顏真回了張自力一個眼神，叫他放心，他知道怎麼做。顏真看完張自力，偏頭看洪小玲時，洪小玲對顏真一臉的壞笑。

“我看姚小姐這麼問你，我估計他在軟飯王那裡說了你的壞話。”洪小玲來一句。

顏真咬牙切齒地說：“那都是他惹的事情，我幫他擦屁股沒有擦乾淨，他還怪我，TMD有機會我得好好收拾他……”

“不要亂說。”張自力忙打斷顏真的話，“做我們這一行的，受這種氣是常有的，看在錢的面上忍一忍。”

顏真很不想聽張自力這種窩囊話，但是張自力的話又在理。他們做業務看的是錢面，別的沒必要去計較。這就是人跟人的戰爭，爲了錢，人把人的自尊往死裡踐踏。不過他無力改變這個事實，只有面對，只有識時務者爲俊傑。

鄭樸文打完電話過來，衝他們兇道：“這次我看在我們裴總的面子上，這驗收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張自力忙打圓場道：“鄭總非常感謝，這個好我們會記住的，有機會一定好感謝鄭總。”

鄭樸文衝張自力怒道：“感謝你老母。”

“請你說話嘴巴放乾淨點。”洪小玲衝鄭樸文兇道。

鄭樸文衝洪小玲罵道：“我怕你啊，臭三八！”

顏真不知道怎麼了，一聽鄭樸文罵洪小玲，止不住火冒三丈，指着鄭樸文怒道：“你再罵她一句，你信不信我一拳頭打爆你的頭。”

鄭樸文顯然沒有想到顏真會兇他，止不住被嚇得後退一步，表情有一些對這種變化反應不過來，僵了。

“顏真，你這是幹什麼？”張自力呵斥顏真。

鄭樸文就又囂張起來衝顏真罵道：“你TMD給我記住，我們的事情還沒有完。”

顏真知道鄭樸文是爲了挽回面子在衝他發火，因爲鄭樸文知道顏真的功夫厲害，鄭樸文惹毛顏真打他，他是自討苦吃。顏真見鄭樸文只說這句挽回面子的氣話，就走到一邊去。

等一下鄭樸文簽收完工程款，顏真拿到錢，鄭樸文再這樣對他囂張，他一定揍鄭樸文一頓。

鄭樸文被張自力哄了一番後，面子覺得過得去就憋着一肚子火在文件上大筆一揮簽收了，工程的餘款會通過軟飯王的銀行賬戶轉到公司的賬戶。“你等着。”鄭樸文在離開時衝顏真警告一句。

顏真一腳踢起一塊木板，嗖的一聲從鄭樸文的頭皮上擦過去，把鄭樸文嚇得臉都白了，張自力這時假裝沒看見躲一邊去了，沒有和事佬張自力在場，鄭樸文的牛皮不敢吹鼓，怕被顏真一腳踢爆，那鄭樸文就丟臉丟到姥姥家，江湖老油條畢竟滑得像泥鰍，在姚小姐拉住後就鑽進電梯。

“你等着，”鄭樸文跑進電梯纔敢衝顏真再來一句，“我會搞死你。”

“做這個工程真是受了一肚子氣。”顏真跟洪小玲從軟飯王的工地出來時很憋氣地說，“還害得你被那個混蛋罵了，剛纔要不是張經理勸阻我，他再罵你一句，我肯定一拳打爆他的頭。”

洪小玲很開心地笑着說：“其實也沒什麼，他那種人沒素質，我根本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你也不要跟那種混蛋計較，現在工程驗收了，你也放心了。”

“是啊，終於把這個禍根擺平了。”顏真笑道：“我突然感覺自己變得好窩囊了，爲了這一點錢，我有氣不能發，要是換了以前，誰敢指着我的鼻子吼一聲，我都叫他吃不完兜着走。”

“其實你錯了。”

“我錯了？我哪兒錯了？”

“其實我很欣賞現在的你，你現在懂得顧全大局。一個男人的本事不是用拳頭去爭一時之氣的強勝，而是維護大局不受損的忍辱負重的本事。”

顏真沒想到洪小玲居然這麼評價他，不過顏真被洪小玲這麼一評價，覺得確實在理。古代婁師德有一種“忍術”叫“唾面自乾”，過去顏真深受魯迅對這方面的批判思想，很反感這種“忍術”，現在他深處世俗中打拼，摒棄了文人在小樓成一統的虛假幻想後，他深深領悟到婁師德的“唾面自乾”的品行，這是一種爲人處事的高深修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