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16號嘴上這麼說，但是手法卻暴露她挺在意顏真這句抱歉，她的手法溫柔了。

顏真笑了笑。

“你這人看不出來，外表斯斯文文的。”16號來一句。

“簡直一個斯文敗類。”

“你還有自知之明嘛。”

“那當然。”

“呵呵。”

“現在還覺得我像江西男人嗎？”

“你本來就是江西臭男人。”

“我是湖南人好不好。”

“你一點都不像湖南人。”

“爲什麼我不像湖南人？”

“湖南人很爽直，你婆婆媽媽的。”

下鍾後，顏真收拾完自己去服務檯，這時譚明也出來了。他紅光滿臉的，一臉的開心笑容問顏真：“玩的開心吧？”

顏真見譚明跟技師媚來眼去的樣子，不用說他們已經玩過特殊服務，顏真在肚子把譚明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說：“洗個腳確實舒服一些了。”

“老闆這邊埋單。”一個男服務員說。

顏真走到服務檯前，一看譚明的簽單，肚子裡的火氣一下就衝上來，TMD居然幫那個小姐一次買十五個鍾，一下就是四百五。

顏真窩着火氣付了錢。

譚明跟顏真一起走出寶城時，他很得意洋洋地說：“你沒玩特殊服務，這太可惜了。”

顏真極力控制自己想打他的怒火，說：“沒興趣。對了，你剛纔玩什麼，怎麼幫她買那麼多鍾？”他實在憋不住，想搞明白。一般來說這裡面的特殊服務，技師收得是現金而不是買什麼鍾。

譚明是一個厚臉皮的狗雜種，他笑嘻嘻地說：“她說我幫她買十五個鍾可以不戴X，她這個月還差三十多個鍾，不完成就沒有獎金。所以我幫她一下。你不會小氣吧，你放心兄弟我知道你的好處。”

TMD知道好處有什麼用，譚明又不能給他顏真帶來什麼好處，顏真請他享受這些無非是拜瘟神一樣希望他不要搗亂。顏真極力控制自己想打譚明的怒火，表面上擠出笑容正想說什麼的時候，他看到譚明的老婆從天橋上下來，便急忙岔開話題說：“你跟一個雞婆不戴X做，你就不怕中鏢回去傳染給你老婆？”顏真的聲音故意擡得挺大。這大馬路上，都是陌生人，他們說什麼沒人會在意，譚明也不會在意。

譚明沒有看到他老婆在後面的天橋上正下來，因爲顏真有意擋住他的視線。譚明在他老婆看到他時還得意洋洋地說：“這有什麼，我玩這個玩多了，我扳開看一下再聞一下，就知道了。這種地方的技師不像髮廊妹那麼髒。”

“你別讓她們騙了。”顏真仍然擡高音量說。

譚明說：“她不可能騙我，我以前跟她做過。”估計是他以前也是被業務員請來玩的，他自己哪有錢來玩，顏真早就聽人說過，譚明的錢基本上都上交給他老婆管着了。

“譚明。”譚明老婆在叫了。

“哈哈。”顏真在譚明的老婆喊譚明時，一聲大笑擋了譚明老婆的聲音。

譚明被顏真的突然大笑弄懵了，說：“這有什麼好笑的？”湊近顏真又得意地說：“剛纔那個技師XXXX，嘿嘿，你有空找她就說是我介紹的。”

顏真知道譚明的老婆跟在他們後面了，他假裝不知道，繼續逗譚明的話：“你不怕回去被你老婆發現你‘捉雞’？”

譚明說：“我說顏真，你是真笨還是假笨啊，這種事情又沒畫計號，我不告訴她，她知道我搞……”

“譚明！”突然他們身後一個女人爆炸了，譚明的老婆瘋狂地朝譚明撲過去。譚明還沒有反應過來，女人的巴掌已經重重地甩在譚明的臉上，隨即她的力氣看來不小，一個猛推，把譚明推出人行道。

顏真勸開譚明夫妻後，就不再管他們的死活，獨自一個人幸災樂禍地回公司宿舍睡去了。最近宿舍裡住了一個新業務員，他喜歡打麻將，天天晚上沒事喊上幾個麻友過來打麻將，有時候吵到天亮。顏真跟他說了一次，他根本不理顏真的話，因爲他是周文瑞的老鄉，他有周文瑞撐腰。顏真也不敢跟他吵，現在公司裡周文瑞權力大得很，俗話說得好打狗還要看主人，顏真不得不忍氣吞聲。因此他愈來愈在宿舍住不下去。

顏真聽猴子說他那個房東有一個帶廚衛的單間出租，那天他有空就跟猴子一塊去看了房，這是一棟新樓，居住環境很安靜，房間也挺大，離光明公司也不遠，唯一讓顏真有一些擔心的是，他住的這間房就在猴子的隔壁，是405房，他怕猴子會吵到他，因爲他喜歡安靜，有時候會讀書寫作排解無聊的心情。不過他把這個擔心跟猴子說了之後，猴子說：“真哥，你放心好了，我保證不會吵到你。”

顏真有猴子這句話，便從房東手裡租下這間單間。顏真租房之後，見房東有網線出租便拉了一條網線。顏真又到小區一家電腦店裡，組裝了一臺臺式電腦。

顏真好久沒有上網衝浪，顏真點燃一支香菸坐在電腦前看着空間裡的舊作。他這些舊作都是他在高中時代寫的，字字飽含着對美好生活的憧憬，那時候他充滿了愛心，對他人的苦難有很強烈的悲憫，對社會上的不平有着憤怒。如今他的心變硬了，對他人的苦難不但難有悲憫，相反有時候還會幸災樂禍，儼然成了一個他曾經鄙視的阿Q，心靈變得貪婪、殘忍和怯弱了，他成了一個典型的中國庸人。

顏真對社會上的種種不公平也麻木不仁，他在不公平的社會裡不知不覺做了一個識時務爲俊傑的人，這種人是什麼人？他不清楚，他已經不認識自己。他以前常常對自己說，認識你自己，可是他現在愈來愈不認識自己了……

“咚咚！”

突然門被人在外面敲響，顏真有一些煩躁地去開門。猴子站在門口對顏真一臉笑嘻嘻地說：“真哥，過我們那裡去吃宵夜。”

顏真說：“你們吃吧，我不想吃。”

猴子拉顏真，說：“真哥，你才搬來第一個晚上，怎麼也得跟我們熱鬧熱鬧啊。走，走，不要這樣嘛。你放心好了，我保證以後不再吵你。”

顏真被猴子這麼一拉，不好再推辭便過去跟他們吃宵夜。他們四男兩女，在做自助火鍋，有一個大漢一看到顏真就說：“我操，這不是那天幫蔣悅那個臭娘兒們的臭小子嗎……”坐在他身旁的小夥子也霍地瞪着顏真，似乎想跟顏真幹一場一樣兇起來。

“喂，黑狗你知道這是誰嗎？”猴子喝道。

黑狗怒道：“我管他是誰。猴子這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我們哥幾個正在找他算賬。”說着拍桌而起，那個小夥子也緊跟黑狗騰地站起。微微趕緊勸道：“黑狗哥，你不要生氣嘛。他也是我們的朋友，有什麼話坐下來慢慢說嘛。”

猴子忙說：“黑狗，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你們今天晚上到我這裡來玩，怎麼都應該給兄弟我一點面子。我們有什麼事情坐下來慢慢說。黑狗，我可以拿腦袋擔保，真哥從來不會惹事，更不會惹我們這種人，我看這裡面肯定有誤會。”

麗麗也說：“是啊，黑狗哥，你不要生氣嘛，人家可是正經人，不可能跟你們黑社會的人過不去。”

顏真這時也認出黑狗，他就是那天晚上打蔣悅的打手之一，顏真很和氣地笑道：“這位兄弟，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情況。”這話一說，黑狗的怒容收斂了一些。

猴子趁機搶道：“沒事沒事，大家不打不相識。來，來，真哥你坐麗麗那裡。”對黑狗說：“別發火了，都是自己兄弟，一場誤會，算了。”黑狗被猴子這麼一勸就坐下，但是黑狗一屁股坐下，對顏真開了一瓶啤酒放到顏真面前，擺出一番江湖老大的拽樣子，說：“把這瓶啤酒喝了。”

顏真哈哈一笑，“好，我喝。”說完拿起啤酒一口氣喝下去，“怎麼樣，兄弟還滿意不。”

“哈哈。”黑狗大笑着拍着顏真的肩膀，“兄弟夠爽快。那晚你TMD拳腳很不簡單，否則我們哥幾個早就幹掉蔣悅那個臭娘兒們了。”

“你們幹掉那個女的，對你們又沒有一點好處。”麗麗搶道：“我看你們應該感謝真哥，沒有他攪了你們的局，你們現在都要把牢底坐穿，哪裡會這麼快就被放出來。”

黑狗說：“坐牢怕什麼，兄弟講的是義氣。我大哥被那個臭娘兒們狗拉耗子多管閒事送進去坐大牢，要不是那次事情敗露被蔣根生派人找到貴哥叫我們停手，我們出來還會幹掉他。”

“貴哥是楊新貴吧？”顏真問一句。

黑狗說：“咦，你也認識貴哥。”

顏真當然認識楊新貴小名貴仔了，顏真淡淡地說：“他是我表哥。”

黑狗一聽顏真這麼說，立即矮了半截，說：“哎呀，你是貴哥的表弟啊。你難道就是那個道上傳說幫貴哥收拾贏遍龍炎無敵手的華仔叫顏真的混世小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