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坐過來，滿臉失望地說：“清虛大師也不知道這大中午的跑哪兒去了。”

顏真把茶壺放到桌上，然後坐下說：“不在是吧。”

“在個鬼啊。”德仔沒好氣地說着端起茶壺就想給自己的茶杯裡倒茶。

顏真攔住德仔，說：“剛泡的，要過十分鐘才能喝，不然沒味道。”

德仔悻悻地放下茶壺，然後說：“你有清虛道長的手機號碼沒有？你給他打個手機叫他快點回來。我肚子都快餓扁了，辦完事咱們好去吃中午飯啊。”

顏真說：“他從來不用手機。”

溫羽說：“那你知不知道清虛大師到哪兒去了，他什麼時候回來？”她的聲音充滿了焦急情緒，想必是很想快點擺脫那個見鬼的記憶。早知現在，何必當初逞能呢。不過這倒怪不得她，阿拉伯人認爲好奇會讓人失掉貓，但誰讓好奇的人實現好奇的願意就會失掉大腦。

午飯後發生了一件讓顏真很愉快的事情，德仔被所長叫去出警了。剩下顏真和溫羽單獨在一起，一下清靜極了。德仔在走時對顏真：“不要在我走後跟溫羽說我的壞話。”

顏真說：“我保證不說。”

“這纔是好哥們，公平競爭。”德仔說：“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一見鍾情過。”

“你不都跟李護士早就一見鍾情了。”顏真鄙夷一句。

德仔恬不知恥道：“那是衝動，衝動是魔鬼。你懂得。”

“切，你敢保證你這次不是衝動。”顏真見德仔還想說就搶道：“你放心，我保證不多說你一句壞話。”

“這纔是好哥們。”

“但是我絕對不會爲你說一句好壞話。”

“嘿，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明白，我會告訴溫羽你是李護士的男朋友。”

顏真的話一出，德仔徹底絕望了。“顏真，你等着啊。你就算追到溫羽，我將來也要挖你的牆角。”說完好像是佯嗔上車走了，其實顏真知道德仔是真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顏真跟溫羽倒不像德仔那樣想的，德仔一走，顏真就會出手。顏真跟溫羽在德仔走後，倒沒了話題一樣，尤其是溫羽明顯舉止不自然，說話也不利索了。顏真還倒自在，他也沒有什麼話可說。兩個人準備回康樂醫院取摩托車時，在康樂醫院的大門口，一個老太太正向左院長跪着乞求：“強仔啊，你就做一次好事吧，這孩子命苦啊，我和你屋裡的娘還是表親呢。”

老太太的身邊有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坐在地上，他雙手包着紗布一個勁地哭喊着：“婆婆……”

左院長憤怒地說：“什麼表親不表親，我這裡又不是慈善會。我已經讓你們欠了兩百多塊醫藥費了，你們還想怎麼樣。你不要說了，我這裡現在也夠倒黴的。你們快走，莫在這裡吵了。”

溫羽說：“這院長怎麼能這樣呢？”

顏真說：“這農村人看不起病的只能是這樣了。”

顏真和溫羽說完不再理會他們，徑直走到停放他們摩托車的車棚下。

顏真在映月泉道觀做了一個手腳

，自寫了一張清虛道長的紙條，把大聖告訴他的信息表達給了溫羽。但是不出顏真所料，溫羽要回家去，她不敢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單獨在夜裡等清虛道長回來。

“那你明天過來。”顏真把一道符遞給溫羽，“你戴上它，就再也不怕鬼了。”

溫羽好奇地接過顏真臨時畫的五雷符，“這是什麼？”

“五雷符，可以驅鬼辟邪。”顏真說。

溫羽笑道：“謝謝。我會一直戴着的。”

“就當是我送給你的信物一樣戴着。”顏真來一句。

溫羽白一眼顏真，“你別自作多情了，你不是我的菜。”

“小顏師傅。”左院長突然朝顏真笑着喊道：“你過來一下，我有一些話要跟你說。”

顏真沒好氣地問：“什麼話啊？”

左院長朝顏真笑着招手，說：“你過來一下，我們說幾話我又不會吃了你。”

顏真對溫羽說：“我去一下。”顏真走過去，順便好奇地湊近小男孩的雙手看了看，吃了一驚，小男孩的雙手腫得像饅頭一樣大。

老太太揩了揩眼淚，站起來對小男孩說：“崽，婆婆沒用了，你跟婆婆回去吧。”

小男孩哭着說：“婆婆我的手手痛，好痛啊。”

老太太嘆道：“作孽啊！崽你莫哭了跟婆婆回去用茶葉水洗一洗就不痛了。”

顏真問左院長：“什麼事情？”

左院長摟住顏真的肩膀笑道：“到我的辦公室裡去說，我有一些重要的話要跟你單獨講。”

顏真見左院長說得這麼神秘，便只好跟他進了辦公室。顏真一進他的辦公室就覺得很彆扭，門上、窗上、牆壁上、桌上、連沙發上都是一些辟邪氣的符，其實這些東西根本沒用。

左院長把辦公室的門關上後坐到顏真跟前，好像說什麼重大秘密似的，說：“小顏師傅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情況要向你反應。”

顏真說：“左院長你的情況如果很重要，你應該向你的領導去反應，我可不敢聽。”

左院長神秘兮兮地說：“這個情況只能跟你反應。”

“爲什麼？”

“這事你得先答應我一定要替我保密。”

“啊，還要保密，有這麼嚴重嗎？”

“這個事對我來說非常嚴重。”

“那你就別說了。我走了。”顏真急忙起身。

左院長急忙拉住顏真，說：“你別走啊，這事非得跟你說不可。”

顏真重新坐下，說：“爲什麼？”

“這關係到我的生命大事。”

“你的生命大事幹嗎要跟我說？”

“你聽我慢慢說。”

“那你慢慢說吧。”

“但你得先答應我，一定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如果你事成了，我給你這個數。”左院長說着好像很不情願似的伸出五根手指頭。

顏真說：“又是五萬。”

左院長說：“這次是五千。”

顏真說：“我們搞迷信的不收高額診費，你給的太高了。”

“小

顏師傅你值這個價格。”

“你拉倒吧，你才值五千呢。”

“對不起，我說錯了，我是說你幫我做的這個事情值這個價。”

“那你到底想請我幫你做什麼？”

左院長湊近顏真神秘地說：“我懷疑有人在暗中對我作怪。”

“哦。爲什麼呢？”

“我先前跟人競標康樂醫院時，我是靠後門承包上的，他們不服我。”

“如果你發現是誰在暗中對你作怪，你應該跟警方說嘛。”

“這事哪能跟警方說呢，這事要是說出去了我和我的後臺都要遭殃的。你是明白人，你應該知道這內部的利害關係了，現在哪行哪業沒有後臺能混得下去。”

“那你懷疑是誰在對你暗中作怪呢？”

左院長說：“我懷疑伍建國。當年就是他跟我競爭最激烈，而且他連自己的婆娘都讓後臺睡了都沒有拿下來。後來他就在鎮上開診所想搶我的生意，我又利用關係把他開的診所也關了，他現在對我恨之入骨，他曾經也確實揚言要搞死我。”

顏真在沙發上欠了欠身，吸一口香菸，說：“你的意思是他請鬼來康樂醫院作怪了。”

左院長喝一口茶，說：“不是他請鬼，他也不懂迷信，我是懷疑他請了會搞迷信的高人請鬼到康樂醫院來作怪。”

顏真說：“你的意思是想請我去對付他。”

左院長說：“我的意思是想請你幫我調查一下，如果真的是他在對我搞鬼，你就幫我搞死TMD。事成之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你今後有什麼病到我這裡來治，我不收錢。”

“呸！”顏真朝左院長罵一句：“我埋你嘍，你什麼話不好說，大白天的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左院長急忙賠笑道：“嘿，你瞧我這嘴巴最近老是說錯話。小顏師傅你莫見怪啊。最近我被那些倒黴的事情搞昏了頭，T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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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心術正，德行高什麼鬼都害不了你。”

“人在江湖，哪個心術正的人有好下場。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哪個好人有好報的。”

顏真見跟左院長話不投機了，便說：“那你把伍建國的詳細資料和他的生辰八字給我拿來，我幫你去調查一下。”

如果真的像左院長所說的那樣，顏真就把伍建國立爲嫌疑對象，他已經在康樂醫院設下局，只等犯罪嫌疑人來自投羅網了，如果不出意外，顏真有八成的把握真兇會有所行動。顏真已經懷疑李萍，如果顏真的觀察力沒有出錯的話，李萍有重大嫌疑，只要顏真今晚溜進康樂醫院找到那隻到左院長辦公室偷蘋果的老鼠確定一下他的猜疑就可以。顏真現在不會把他的計謀告訴任何一個人，他得把假戲演得像真戲一樣引蛇出洞。

左院長說：“這個我手上沒有，我等一下向別人打聽一下，拿到了我打你的手機。”

顏真正要說好的時候，突然發現垃圾桶邊有一隻死老鼠，顏真怎麼看都覺得有一點眼熟，大小都跟今天上午他在案發病房找到目擊老鼠一樣。顏真忙問：“左院長，你打老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