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結束練習之後，伊誠和仇風還有陳帆一行人還是被罰留下來整理場地。
冉冰清這個魔鬼。
最後還是沒放過他們。
不過這次稍微好一些，有5個人。
伊誠和仇風整理左半場，陳帆和另外兩個高年級的整理有半場。
大家都沒什麼話說，劃得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陳帆他們整理完右半邊先走了。
走的時候連句招呼都沒打。
看得出來這幾個人有傲氣，很生氣，對伊誠他們很不滿意。
“這種人真是噁心。比我們高一個年級，先進一隊就一副拽上天的樣子。”仇風也看不慣他們。
伊誠心想，這算好的了。
以後等進了社會，遇到那種表面上樂呵呵的，暗地裡捅刀子的更噁心。
“心中有傲氣，就多打幾頓，把氣打出來就好了。”伊誠淡淡說。
“打？”仇風疑惑的看着他。
“明天，賽場上好好打，讓他知道自己投得有多菜。”
“哦。原來是這樣。”仇風終於明白過來。
“不然你以爲是什麼？”伊誠瞥他一眼。
“好了，我得陪人吃飯去了，剩下的你能搞定吧？”他把地上最後一個球撿進器材車裡面。
“……”
仇風擡頭看了看，果然遠處林思慕往這邊走了過來。
他真的有些不太明白伊誠的喜好。
按理說伊誠長得也不醜，平時練球的時候還有一些高年級的學姐駐足觀看。
他怎麼偏偏喜歡林思慕呢？
“不能讓她跟我們一起嗎？三個人更快一些。”
“你想桃子？”
“哈？”
仇風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雖然伊誠經常說寫怪話，但是這次是真的怪得離譜。
“你想什麼呢，林思慕那麼胖，她能做這種粗活嗎？”
伊誠一方面是心疼她，一方面是覺得林思慕確實沒這個能力。
一個連彎腰繫鞋帶都用盡九牛二虎之力的胖子，除了過來壓土其他的真是爲難她了。
仇風一臉驚詫。
原來你知道她胖啊？
我以爲你不知道呢？
“好吧，你們去吧。”仇風撇撇嘴。
“你想吃什麼，我等會兒給你帶點兒。”
“嘿嘿，給我帶兩個包子吧，要肉餡的。”
“行吧，你加油。”
伊誠拍拍他的肩膀。
……
晚上吃完飯，林思慕回教室上自習。
伊誠給仇風帶去包子，兩個人坐在月光下聊着天。
“喂，有個問題一直困惑着我。”仇風一邊吃一邊說到。
“別問，問就十六。”
愛過，十八，對不起，痛過，願意等……大概就這麼些答案了。
“話說你爲什麼喜歡林思慕？你看上她哪一點？”
“當然是圖她漂亮啊。”伊誠也沒思考，直接把大實話說了出來。
“咳咳。”仇風差點兒沒被噎到。
他驚恐地用看着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伊誠。
而伊誠不爲所動，一臉的沉醉和滄桑。
“男生嘛，都是膚淺的，你說誰不喜歡漂亮的女孩子？”
仇風趕緊喝了一口水壓壓驚。
這人要麼腦子不好，要麼眼睛有問題吧？
“喜歡一個人，始於顏值，陷於才華，忠於人品，癡於肉體，迷於聲音，醉於深情。這樣在一起，纔是嫁給了愛情。”
伊誠繼續說。
“不行了，吃不下去了。”仇風把剩下一個包子遞了回來。
“浪費！”
伊誠接過來，咬了一口，肉香四溢。
這個包子讓他想起了林思慕的臉。
圓圓的真可愛。
“而且思慕的性格也挺好的。”
伊誠嘖嘖嘴巴。
現在的林思慕有點小自卑，跟未來那個冷冰冰的冷淡性格完全不同。
現在搶救一下還來得及。
仇風點點頭，表示剛纔這句話可信度還高一些。
“還有，不跟她在一起，我以後就沒那麼好的女兒了。”
媽耶……
仇風心想，大哥你都考慮到那麼遠了？！
……
晚上林思慕跟伊誠走在回家的路上。
06年的雲澤市還沒有那麼繁華，街上也沒有多少私家車，燈火也不那麼輝煌。
所以我們仍然能看到月光。
仍然能看到漫天的星光。
希水河的水在腳下緩緩流淌，古城牆外，青山環繞。
“我最近改你的作業，發現你的數學真的很爛啊。”伊誠面無表情地說。
“……”林思慕一臉沮喪。
“你畢業以後怎麼打算？”伊誠問到。
“我……我不知道啊。”
“真是笨得可以。”伊誠搖搖頭。
林思慕難受地低着頭。
“你想考什麼學校嗎？”伊誠問她。
林思慕搖搖頭，“我能考個二本就不錯了。像我這麼笨的人，畢業以後隨便找個地方打工，能養活自己和父母就行。”
“你又不笨，”伊誠停下腳步，皺着眉頭，伸出手來摸摸她的頭。
林思慕微微一愣，然後被嚇得向後退了一步。
伊誠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這個傢伙確實不笨，她其他科的成績也不錯，就是數學不好，文科生數學不好也挺正常。
但是林思慕數學不好，又有點自卑，不願意找同學和老師請教。
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越自閉不敢走出去，數學成績就越不好。
“我幫你把數學成績提起來。”伊誠說。
“唉？”林思慕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看你自己，不願意就算了。我這個人很尊重別人的選擇的。”
“好，好啊……”林思慕小聲說到。
伊誠嘴角微笑，轉過身來。
“但是有個附加條件。”
“嗯？”
她睜着晶亮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伊誠。
不知道爲什麼心跳得很快。
天上的月光飄灑下來，把兩個人的影子氤氳出朦朧的色彩。
兩個人站在原地互相凝視着對方。
這樣的月色，這樣的人，美麗得有些過分了。
林思慕只覺得呼吸困難，輕輕用手捂着心臟。
心跳劇烈。
過了一會兒。
“算了。”伊誠搖搖頭。
他本來想說，如果以後能考上好大學，那麼就別去唱歌了。
但是，對她不公平。
起碼得讓林思慕自己有選擇的機會，如果她真的喜歡音樂呢？
他這麼想着，雙手插兜往前走去，留給林思慕一個背影。
過了一會兒他發現對方沒跟上來，於是回頭找林思慕。
在古城牆的下方，爬滿了一牆的綠色。
林思慕靜靜地站在牆根，手上捧着什麼東西轉過身來。
當她笑吟吟地看着伊誠，將掌心打開的時候。
一個微弱的光點從她手心飛了出來。
“看，螢火蟲。”
林思慕開心地笑着。
在這一瞬間，伊誠覺得眼中只剩下了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