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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洛自然熟悉打個巴掌給個甜棗諸如此類之語，也知曉柏皇后那欲擒故縱之意。

果不其然，在與柯氏和衆位小姑子閒聊過後，柏皇后就留下了玉洛，揮手命其他人先行，說她要跟八姑子好生說說悄悄話，姑侄倆要親香親香。

柯氏當然不能說什麼，便帶着玉珏等衆位柏氏小姑子，魚貫退出了大殿，出了永樂宮。

望着柯氏帶人退了出去，柏皇后便朝玉洛招了招手，“過來坐，到姑母身邊來，八姑子，別是一副躲得姑母遠遠的樣子。”

面對柏皇后的有意示好，玉洛自然給面子，躬身應諾後，起身行至近前。立時，就有一直侍立於柏皇后身邊的一位女官走了出來，將一方絳地織錦獨坐榻放置在了玉洛腳邊。

玉洛就客氣地朝其點了下頭，挨着柏皇后的腿邊，跽坐了下來。

柏皇后就拉起玉洛的手來，輕輕撫拍了幾下，又上下細細打量了幾遍，這才嘆息道：“誒！不想轉眼就快過去了一十五年，姑母也老了，洛兒也長大成人了。哦，對了，姑母記得洛兒的生辰是……八月十五吧？”

口吻雖然是試探地問，其實內心清楚明白得很。

玉洛也很瞭然柏皇后這般作爲的心情，當即回道：“皇后姑母的記性可真好，隔了這麼久了，還記得一清二楚，想是對洛兒當初起名字一事記憶深刻，可見皇后姑母對洛兒關懷及愛護之心了。”

柏皇后就笑了笑：“你這孩子，小嘴倒怪甜的！”又拉着玉洛的手，輕輕拍了手背兩下，道：“誒！誰說不是呢，當初要不是……誒，不說當初了，現下咱們姑侄倆說說你的及笄禮吧。哦，對了，八月十五的及笄禮，你可準備好了？”

說着，柏皇后又笑着道：“噢，你看看，姑母可是老糊塗了，竟然問起你個小姑子準備好了沒有，豈不笑談？”

又沉吟着，“……要說及笄禮本該嫡母親自籌備，可如今這四夫人有孕在身，怕是不能操勞了……嗯，要不這樣吧，等到八月十五那日，洛兒且早

早地進宮來，姑母給洛兒行及笄禮，你看如何？”

也不待玉洛有何反應，又頜首自語着：“嗯，就這麼辦！正好八月十五中秋賞月，本宮也要籌備後宮的賞月筵席，便一併將你的及笄禮也給辦了，這樣豈不兩全其美？”

柏皇后很爲自己的設想而高興，言罷，也不徵求玉洛同意與否，見女侍史昭璽去而復返，立時高聲吩咐：“昭璽，傳本宮的懿旨，永樂宮要給柏氏八姑子行及笄禮，且要好好籌備之，你可記下了？”

昭璽自是滿口應諾，口稱謹記。

柏皇后這才輕舒一口氣，太息着：“……也不知泉下的寧敷滿意否？”

卻又看了眼玉洛，感慨着：“這回好了，洛兒總歸要滿十五了，可以嫁人生子，爲人子婦了！誒……吾家有女初長成嘍！”說着話，又笑着看了看玉洛那絕美的容顏。

儘管都是柏皇后在演獨角戲，不過玉洛也樂得有宮裡的皇后娘娘做靠山。當下也配合地笑道：“那……洛兒就全憑皇后姑母做主了！到時皇后姑母可不能喊着累着了，抱怨操勞辛苦！”

“瞧瞧這小嘴，倒是會說話！”柏皇后就又笑着拍了下玉洛的手背，拖着長音道：“行——姑母既勞心勞力，又出財出物，全包了，且還不喊冤抱屈，這下總可以了吧？”

言罷，柏皇后當先笑了起來。

玉洛自然也迎合着掩脣而笑，又趁機問了問柏皇后可認識烏驕靡和烏嬌虹兄妹。

“怎麼，洛兒也見識過那一對高鼻碧眼的西域兄妹？”柏皇后反問道，但聽口氣明顯是熟識的。

“是，皇后姑母，只是昨日在開陽門左近見過一面。”既然柏皇后願意和她八姑子暢敘姑侄親情，那她也不能太過矯情了，順勢幫柏威提一下，方纔顯得與皇后姑母的不見外，不生分。

玉洛便跟柏皇后詳細說了說當時的情形。

柏皇后聞言，驚喜道：“哦？這麼說，咱們的四郎君是看上了烏嬌虹？”又斂眸斟酌着：“嗯……這樣也好，這倒是個不錯的局面，若果事成，也省得咱們大漢朝再出一位公主遠嫁了。縱然烏孫國不

答應，非得娶我大漢朝的一位公主回去，咱們也好拿烏嬌虹跟威郎之事搪塞他烏孫國。嗯，這個主意好，倒可以跟皇上說說。”

柏皇后又篤定地頜了頜首，笑着道：“看來咱們的威郎還真有眼力啊，只一眼，就看準了人，且還是個烏孫國的公主！了不得呀，了不得！呵呵……”

見玉洛懵懂地望着自己，尚未反應過來，柏皇后這才又跟玉洛詳細地說了說烏嬌虹和烏驕靡。

原來這二人果然正如他們所猜想的那樣，是烏孫國的皇族。這烏驕靡乃烏孫王次子，是爲大祿。在烏孫國，一般烏孫王長子立爲太子，而王次子則稱大祿。烏驕靡的祖母便是大漢朝和親過去的一位公主，名解憂公主者，所以，烏驕靡身上就流有大漢朝的血統，黑髮碧眼。

而那位解憂公主所生的女兒，又嫁給了烏嬌虹的父王，左賢王獵鷹靡，所以，烏嬌虹身上也流有大漢朝的血脈，亦是黑髮碧眼。

如今這二位年輕的烏孫皇族，正是奉旨而來，欲與大漢朝再續友睦，和親聯姻。現下此二人已來雒都月餘，時常進宮燕飲，是以，一提起烏孫兄妹，後宮裡的主子們幾乎人盡皆知。

不過，對於和親一事，雖然利於兩國交好，可要涉及到宮裡的公主，顯見得不受歡迎。試想，誰家願意把自小養大的女兒，遠嫁西域烏孫國去？別說家境殷實的世族閥門了，就是普通百姓人家，也不見得願意將女兒遠嫁異族他國，更何況自小於皇宮裡錦衣玉食長大的公主！

而現下宮裡尚未婚配的公主，只有馬貴人所出的舞陽公主。舞陽公主也就是五皇子的同胞皇妹，金枝玉葉，自然不願意，也不能夠遠嫁烏孫國。

這樣一來，便只有從宗室裡挑選一位大家貴女，以冊封公主的身份與烏孫國和親了。但烏孫大祿烏驕靡又不願意，事情便這樣拖了下來。

如今玉洛提起烏嬌虹跟柏威之事，若然事成，正好可堵住烏驕靡的嘴，和親聯姻照樣說得過去。

因爲，總歸是和親，至於是烏孫公主嫁到大漢朝，還是烏孫大祿娶了大漢朝的公主，又有何分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