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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柯氏肅穆刻板的臉上,竟少見地上了色,兩個顴骨處飛滿了紅霞。眼底的神色,更是佈滿了尷尬與……羞憤!
對,是羞憤,玉洛可不認爲柯氏會良心發現,能有羞愧之心。
可這一切又能怎樣?
她正應了那一句經典——我撲在書上,就如飢餓的人撲在麪包上,是一樣的飢渴!
對於大夫人避重就輕的處置,二夫人宋氏可不想就這麼便宜了柯氏,她可沒有想給柯氏留臉的意思。方纔她那樣上躥下跳地幫着九姑子,就是爲了第二場對月穿針時穩拿勝局,沒鬥巧之前,她還連連給柯氏遞眼色呢。
可柯氏倒好,非但不領情,竟連續地派成雙成對的大婢下場,且成雙成對地嬴她二房。更可氣的是,一向呆笨的八姑子竟然一人獨佔比巧頭籌,而柯氏竟也像事先不知情的樣子,還做出一副矇在鼓裡上當受騙的表情!
即使柯氏是真的受騙,那又如何?!她二夫人可再添一把火,讓她羞憤的表情再熱鬧些。
“哎呦喂,四娣婦,你瞧瞧,還是大嫂出手敞亮,就一句話,便將案几上所有的瓜果盡數都賞給了八姑子,這下子,八姑子又有每日的份例瓜果可吃,又平白得了這許多瓜果,四娣婦,您說,八姑子可怎麼吃得完吶?四娣婦,要不這樣得了……你把八姑子每日的份例瓜果省下,勻些給柏智堂吧,我二房的人多,每日的份例瓜果不夠吃。四娣婦,你看可使得?”
宋氏也不待柯氏回答,又自顧自地續道:“誒,就算我二夫人臉皮厚,張嘴向你要了,四娣婦你難道還能駁了我的面子不成?”
一席話,說得柯氏的臉皮當真是羞憤難當!
只是她還未來得及答話,九姑子玉珏卻不幹了,上前幾步,嬌聲道:“二世母,柏義堂的人也多,每日的份例瓜果也不夠吃,玉珏就是每日吃兩份,還覺得口乾舌燥的,柏義堂哪有多出的可勻給柏智堂的?二世母,玉珏還想討二世母的瓜果吃呢,就怕二世母捨不得。不過嘛……”玉珏轉了轉眼珠子,又道:“二世母是誰?誰不知陳留襄邑宋氏,是吧,二世母?”
好話誰都愛聽,勢利的二夫人被高帽子一戴,難不成她還能推掉?
玉珏嘴角微微翹起,笑望着二夫人……
就在玉珏說話的當口,傅母侯氏連連朝她打眼色。
奈何九姑子的眼裡只有二夫人,侯氏只能乾瞪眼——這個九姑子,說她什麼好,該說的搶着說,不該說的也說……這回,她又得替四夫人背黑鍋了。
二夫人聽罷玉珏的一番話,就是一撇嘴,挑眉道:“哎呦喂,我當是誰說話這麼好聽吶,原來是我那大侄女!大侄女啊,你可不知道,眼下陳留也是水旱災連年,顆粒無收啊,陳留襄邑宋氏他也得吃飯不是?別說吃瓜果了,就是日日早膳上甘豆羹,襄邑宋氏都困難了……誒,大侄女,你也聽說了吧,眼下就是有一車的馬蹄金,也換不來谷麥豆啊!所以說啊,大侄女……你二世母錢袋子裡的餅金就更不值得一提,爲了貨殖吃食早癟得不能再癟嘍——”
宋氏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猛地一拍案几:“哦,對了,大侄女,你方纔說,你每日吃兩份的瓜果,可是當真?若是如此,大侄女,你便將多出的那一份勻給二世母,如何?”
小樣,你才吃幾年鹽粒子,敢跟我鬥嘴!說不得,我宋氏連你九姑子也一塊扔出去丟人現眼!
傅母侯氏這個急——二夫人這是要九姑子的臉面蒙羞啊!
失了臉面事小,閨譽受損事兒就大了——九姑子以後可是要嫁入……
罷,罷,罷——還是她這張老臉不要,替主分憂吧。
傅母侯氏立時緊走幾步,上前深深施禮:“大夫人,二夫人,九姑子不知每日份例瓜果之事,都怪老奴糊塗,分配不均,還望大夫人莫要責怪九姑子,要責罰就責罰老奴吧。”
說着話,侯氏將身子彎的更低了。
一副低到塵土裡去的樣子。
此時,柯氏一張刻板的臉,越加訕然與……羞臊!
宋氏連甘豆羹都提溜出來羞辱她,而她卻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因爲要顧忌到九姑子玉珏的閨譽!
柯氏這個恨!
她這個親生嫡女,莽撞得口無遮攔,什麼話都說!
有些話是拿在面上說的嗎?
柯氏狠狠地瞪了眼玉珏。
玉珏委屈的什麼似的,張口就道:“玉珏吃的兩份瓜果,多出來的一份是侯傅母的,侯傅母說,她年紀大了,胃口不好,不宜多吃瓜果,這才都給了玉珏吃。大世母,這怎麼能怪侯傅母呢?”
大夫人剛想答言,二夫人卻“哎呀”了聲:“四娣婦,真看不出,四房是今非昔比呀!大災之年,連傅母婢子都能每日有份例的果品吃,真是好福氣啊!趕明兒,我柏智堂的婢子傅母,可都要爭着搶着去柏義堂當差嘍!”
這下,柯氏的臉儼然已是豬肝了。
爲儉省用度,也確實是果品珍貴,柏塢已將各房的瓜果份例,裁減到只有主子們纔有的吃的地步。
二夫人的一番冷嘲熱諷,是人都聽得出來,單憑四房的實力,怎麼可能比得過二房?別說二房眼下婢子傅母吃不得果品,就是吃得起,他也得有的吃啊!一車馬蹄金都換不來谷麥豆,更別說稀少珍貴的果品了……
她四房一個傅母婆子,居然每日有份例的瓜果可吃,想想都可疑。
二夫人無疑在告訴衆人:四房有人被剋扣了份例瓜果!
而這個人——就是八姑子玉洛!
不待大夫人有何表示,傅母侯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大夫人,都怪老奴糊塗啊,這可與九姑子無關吶,大夫人要責罰就責罰老奴吧!”
到了此刻,玉珏總算明白了她錯在哪裡,當下姣美的小臉憋悶得通紅,卻憤憤不平地看向了玉洛。
玉洛似什麼也沒瞧見,什麼也未聽見般,從從容容地走到案几邊,將獎給她的一匹蜀錦置於大夫人面前,輕聲道:“大世母,這是玉洛得的彩頭,等下乞巧過後,還請大世母將這彩頭驗收,玉洛也好……也好換些瓜果吃。”
說到吃時,玉洛的一雙妙目才稍稍透出些赧然之色來。
大夫人見此,擡手將蜀錦推向了玉洛:“你這孩子,方纔你二世母都說了,案几上的瓜果盡數都賞給了你,你還說什麼換呀!這匹蜀錦你拿回去做身衣裳穿吧……嗯,對了,這些果品,還有這匹蜀錦,你還得謝謝你二世母呢!”
大夫人說着,朝玉洛招了招手:“快去給你二世母道個謝!”
“諾!”
玉洛答應了一聲,轉身朝二夫人施禮道謝,卻在不經意間,瞥見大夫人嘴角邊——那一抹計謀得逞的笑。
原來大夫人什麼都知道!
卻坐山觀虎鬥,抓住二夫人說話的漏洞,盡數將案几上的瓜果都給了她。
且不用她的一匹蜀錦來置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