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氣極，吐血
人，永遠都沒有通曉神靈，未卜先知的本事，即使是如秦箏這般強勢的男人！
這一晚，田甜在絕望與傷心中度過，而秦箏則是接到了密報，說是那件事情已經有了眉目，所以在天色微微擦黑的時候就已經悄然離府了。
畢竟這件事情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所以秦箏走的時候，府上任何人都不知道，也就是敬語，在晚上的時候給秦箏燉了補品，端過去的時候發現書房沒有人，又恰巧看到了紅色的瓔珞擱置在書桌上，眼神閃了閃，笑着退下了。
爲什麼敬語會公然的出現在七皇子的書房重地而卻沒有任何人阻攔呢？七皇子府的暗衛們也不是瞎了，爲什麼不攔着？
也只能說敬語在他們這些人的心目中太有分量了，也可以說敬語出入書房對他們來說已經習以爲常了！所以當敬語進了書房的時候，躲在暗處的暗衛們全然不在意，理所當然一般。
如果說是田甜貿貿然的來書房給秦箏送補品，怕是那些暗衛們會出來阻止吧。
這一夜，就在衆人心神各異的思索中悄然拭去。
早晨來了，秦箏卻沒有回來。
這一夜田甜也沒有怎麼休息，畢竟已經睡了將近兩天，再疲憊也早就已經補充了回來，但相反的是田甜在新早晨的時候不是精神奕奕，而是落寞。
簡單的吃了幾口早飯，便站在院子門口看着滿地的白雪，她倒是不知道昨天晚上什麼時候下起了血，只知道早晨醒來的時候聽見院子裡茫茫呼呼的聲音，推來窗戶一看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竟然下雪了。
而且雪下的還很大，院子中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
遠處，一穿着淺綠色衣裙，披着銀白色棉披風的女子款款而來，所到之處，下人們則是各個的都停下手中的活計，紛紛行禮。
離得太遠，田甜倒是聽不見大家都在說什麼，卻只見那女子微笑着與其打招呼，而那些下人們則都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讓田甜不由得懷疑，是不是這女子給了賞銀了，讓他們如此的高興。
田甜的眼睛好，只一眼便認了出來，那女子就是敬語，傳說之中的敬語。
田甜站在廊下沒有動，就這麼看着敬語一步一步，蓮步輕移的來到自己的身邊。
她微微一笑，甚至客氣與親切的問候。
“冒昧打擾了，姑娘晨好。”
遠距離的看見這女子，便感覺不是一般之人，近距離一看，果然是美人！怪不得就連秦箏這樣俊美的男人都那麼惦記這女子呢。
田甜微微一笑，回禮。“你好。”
敬語心裡有些微微詫異，但是畢竟在宮中混了這麼多年，又在那種地方待了那麼長的日子，面部表情的調整早就已經爐火純青了，縱使心中再驚訝，在詫異，臉上依舊是帶着柔柔的微笑。
敬語不着痕跡的打量着田甜，從上至下，雖然這樣大量人好鹹更有些不太好，但是田甜感覺，這位叫敬語姑娘的女子，被她這樣的看着，卻沒有半分的不自在。
不是說她田甜臉皮厚不怕人看，不過是這女子的眼神很平靜，就像是在欣賞一般，沒有絲毫瞧不起的那種打量，所以不能讓人產生任何的不悅。
事實也就如此，田甜站在那裡任由敬語看着自己，而她卻已經把視線轉到了其他的地方。
她做不到讓其他的女人這般打量還會微笑的迴應，即使是心中沒有半點的膈應。
敬語在田甜的身上來回轉了幾圈，便收回了目光，倒是有些微微詫異的挑了挑遠黛的眉梢，在她的心中，一直以爲農家女就該是粗鄙不堪，潑辣無形的，面目全非的！甚至在沒有見到田甜之前，她都在懷疑，謫仙一般的秦箏又怎麼會看上一個鄉野村婦？直到見到了田甜，她才瞭解。
這女子長的不算是貌美如花，敬語對自己的相貌很是自信，相信整個天宇皇朝裡也找不出幾個能與她媲美的女子，田甜的臉蛋，在她的眼中不過是僅僅順眼罷了。
但是這女子卻周身有一種氣質！一種能讓人放下一切心煩，心思豁然開朗的氣質！
這個念想一出來，敬語立馬感覺到了威脅！既然她身爲一個女人都能感覺到這個女子獨特的氣質，那麼秦箏呢？他是不是也獨獨鍾愛這女人的這一點？
要知道，女子的美貌可以修改，可以用胭脂水粉堆積起來，但是唯獨那種氣質就跟人的性格一樣，是讓別人再怎麼模仿都模仿不了的！
想到這裡，她的眼神微微閃了一下，之後便笑着跟田甜攀談。
“姑娘在這裡住的可還習慣？如果有什麼招待不週的地方，儘管說出來便是。”完完全全一副主人家的架勢。
田甜有些驚訝的看向敬語，卻見她不過是微笑的看着自己，眼神之中表露無遺的是關心，這倒是讓田甜一時間不明白這女人到底是打着什麼算盤。
桂媽媽一直站在田甜的身後，本來就因爲敬語這個女人而讓她們家夫人這幾日悶悶不樂的，她是她們家夫人的奴才，自然要向着她們家夫人！所以在敬語說完這句話之後，桂媽媽也不管什麼尊卑，直接把話給頂了回去……
“這位姑娘這話說的可是有些不對了！咱們家殿下在回府的時候就已經對大傢伙說過，對待我們家夫人就跟對待當家主母一樣！什麼招待不週的話，這應該是我們夫人問你纔對吧？不曉得這位姑娘是那位？進府可是有什麼事情麼？”
桂媽媽的這話一撂下，頓時讓場面有些尷尬，田甜只是扯了扯嘴角，並沒有斥責桂媽媽，她明白桂媽媽這是在爲自己打抱不平！雖然她感覺說這些沒有必要，因爲她現在都有些不相信秦箏的話了，那裡還會在乎別人的話語？
但是桂媽媽的好意她也不會不接受，做主子的，除了要是非分明之外，就是要懂得保護好自己的下人！試問，如果連一個自己身邊的丫鬟僕人都保護不了，那這個主子做不做還有什麼意思？
所以，她沒有說話。
而敬語倒是沒有想到一個奴才竟然敢有這麼大的膽子！主子都沒有發話，她倒是先說了！而且說的話還是這般的讓人無可忍受！
有些難堪，有些尷尬的看着田甜，杏兒一般的眸子裡頓時盈滿水霧，卻倔強的不肯掉下來，這一般楚楚可憐的模樣倒好像是別人欺負了一般！
她這是用這種眼神來對田甜求救，希望田甜爲她出頭！
田甜裝作沒有看見，不着痕跡的把目光調向別處。
她可是做不來這種滅了自己下人的志氣，助長他人威風的這種事情。
敬語也沒有料到田甜竟然無視她！本來就已經盈滿水眸的眼睛頓時流下了眼淚。
她們是站在廊前的，尤其還是府中本來就身份複雜的兩位女子，下人們雖然都是男子，但是也不乏有八卦愛好者！眼睛總是瞟向她們這個方向，尤其是看到敬語流下了眼淚，那些本來視敬語爲女神一般的男人們，頓時對田甜怒目相向！
田甜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切，環顧了一圈周圍的下人們，又轉頭看了一眼敬語，聲音有些無奈。
“敬語姑娘這次過來究竟是爲了什麼事情？我有些累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進去休息了。”
她是真的不會宮鬥，宅鬥也不會！也不感興趣！所以她單刀直入的問敬語，今日過來，究竟是所謂何事！
敬語擡起頭幽幽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拿起掛在腰間的帕子輕輕的拭了拭眼角的淚水，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了一絲的暗啞。
“姑娘別誤會，敬語過來不過是君軒吩咐，要我跟姑娘好好培養感情，畢竟咱們以後是要一起侍候他的人。”說完，還擡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田甜一眼。
那眼神之中有些些許的害怕，就好像害怕田甜突然發瘋一樣的衝着自己衝過來人，然後弄死自己一般。
田甜在聽見敬語說這些話的時候，就已經呆愣在了那裡！
身體有些僵硬！再多的猜測，也不及被人當面說出來的衝擊力大！
君軒……君軒……
這是秦箏的字，只有親近的人才能叫出來的！而今日敬語卻喊的如此順口……
“一同……侍候？”她有些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敬語。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的可怕，也或許是敬語是裝的，反正在田甜看向敬語的時候，敬語被嚇的突然退後了一步！
“姑娘……姑娘如果不願意那就算了，我回去跟君軒說，讓他送我離開便是！”
說完，敬語便急忙要轉身離去，腳步踉蹌的好像是身後有什麼怪物追趕她一般！
“等等！”在敬語邁出僅僅幾步的時候，身後田甜卻突然把人叫住！聲音清冷，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任何音調的起伏。
而敬語卻也真的站住了，紅色的棉披風甚至都能看到在微微的震動，顯然是披風裡的女人在瑟瑟發抖！
田甜掩在衣袖下的手狠狠的收緊，她似乎都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問道：“昨晚……秦箏在那裡？是不是在你的院子裡？”
“沒有！沒有！”
田甜的話剛落下，那邊敬語就跟突然炸毛了一般急忙否認！
可惜她回答的太快，太過的乾脆，所以田甜是完全不信的，聽見了敬語的回答之後，田甜突然感覺全身都有些無力，似乎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但是這個時候她卻不能軟弱，只好故作堅強的對敬語說：“敬語姑娘受驚了，回去休息吧……”
敬語聽見田甜這麼說，便急忙走掉了……
田甜急忙轉回身，走進了屋子裡，卻在腳步剛剛邁進屋子的時候……
“夫人！”
突然桂媽媽大驚的喊了一聲！敬語離去的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去。
桂媽媽嚇壞了！
在敬語剛剛離去之後，她們家夫人便突然噴了一口血，步子踉蹌的差點摔倒在了地上！幸好身後的桂媽媽急忙伸出手來扶住，才得以倖免。
但是原本淡黃色的衣裙已經髒了，胸前看起來最爲的嚴重，紅色的鮮血與淡黃色的衣服襯在一起，刺眼分明！
“夫人！夫人你不要嚇我啊！夫人！夫人！”桂媽媽看着臉色煞白的田甜，驚慌的喊着她，想拿起帕子爲她擦拭鮮血，卻又無從下手，手舉在半空中顫抖的不敢落下！
“靈……靈兒！靈兒快去叫華先生！快點！”
隨即突然反映過來，急忙轉頭搜尋靈兒的身影，大聲的喊着讓她去找華九讓！
“是……是！”靈兒畢竟是一個小丫鬟！那裡見過這麼大的陣勢？這個時候也都被這種突發狀況嚇的有些回不過來神了，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嘴裡答應着去找華九讓，但是步子卻一步都沒有邁出去，因爲她的腿已經完全的軟了！
“沒事……扶我回房！”
田甜強撐着一口氣，看着桂媽媽，手緊緊的捏着桂媽媽的手臂，力氣大的甚至都讓桂媽媽有些疼痛！
“夫人……”
“扶我回房！”
桂媽媽原本還要再勸的！因爲田甜這種狀況實在是太讓人感到害怕了！她不敢移動田甜的身子，怕貿貿然的把她身子給衝撞了！再有什麼危險！但是田甜卻一再的堅持！
即使只是相處了這麼幾天，但是桂媽媽也瞭解到了田甜的性格，如果不依着她，田甜是一定會自己逞能起身回房的！無奈之下，她只有答應！
屋子的丫鬟都傻了，靈兒呆呆的站在那裡，直到現在都沒有出去請華九讓！而綠纏與墨心則是突然像是回神一般的急忙走到田甜的身邊，幫着桂媽媽一起扶起田甜，進了屋子裡。
把田甜安頓好，桂媽媽急忙折了回來，看到靈兒還在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上前推了一把靈兒，怒斥道：“讓你去請華先生，你在幹什麼？就你這個樣子，以後還怎麼在夫人的身邊伺候着？快去！”
靈兒回神，便被桂媽媽罵了一通，心裡雖然委屈，但是也知道自己的確是沒用，答應了一聲便急忙跑出去找華九讓了！
府裡頓時就忙活開了！其實忙活的也不過只是東苑而已。華九讓被靈兒請來東苑的時候，田甜已經被丫鬟婆子門收拾妥當了，但是那身衣服還依舊是被她穿在身上，尤其是胸前的血跡，更是嚇人！
“華……華先生！華先生你救救我們家夫人吧！你知道我們家夫人是個好姑娘的！她可千萬不要有什麼事情啊！”桂媽媽看見華九讓進來，便直接給華九讓跪下了！因爲田甜之前實在是太嚇人了，她到現在心尖都在顫抖！
華九讓快速的看了一眼桂媽媽，點了點頭便走到了牀前！
靈兒請他過來的時候也沒有說清楚，只是說她們家夫人要死了之類的，其實華九讓心裡卻是想着，這是不是女人爭寵的一種手段？因爲田甜手臂受傷，而秦箏卻把敬語接進了府中，所以田甜想要藉機發揮？直到走到牀前，看到躺在牀上已經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睡着了的田甜時，他才發現自己又想錯了！
似乎，任何時候，都不要把田甜想的那麼壞，那麼不堪！因爲那些想法只會侮辱這樣的女子。
華九讓急忙給田甜把了脈，發現她只不過是氣急攻心而吐血之後，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
他之前一直在後山研究田甜之前說的那種麻醉藥，所以府裡的事情並不知道，倒是好奇田甜究竟是因爲什麼事情竟然會被氣成這樣！甚至已經被氣得吐血！
難道只是因爲敬語回來了？但是他也算是稍微瞭解田甜一點的人，按理說，田甜不應該有這麼點的度量，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都生氣吧？
真是奇怪！
“華先生？我們家夫人怎麼樣？”桂媽媽見華九讓已經爲田甜把完了脈，卻仍舊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心中着急，便開口詢問。
華九讓擡起頭看了桂媽媽一眼，問道：“你們夫人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氣急攻心的吐血了？”
“氣急攻心？”桂媽媽訝異！
她不過只是一個鄉野老太婆，那裡知道那麼多的學文，尤其是這氣急攻心四個字，更是讓她好半天都回不過來神！
“氣急攻心……氣急攻心……啊！都是那個女人！都是那個女人把咱們家夫人氣的！”
“誰？”看到桂媽媽這樣子，他就知道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卻不想突然牽連到了另外一個女人。
是誰？敬語？不能吧……
“是那個叫敬語的女人！”
果然……
華九讓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敬語，果然還是不安分吶。
“沒事了，你們家夫人不過是一時氣急攻心，吃幾副藥調理一下就好了，放心吧。”有些話不是他一個作爲下屬該說的話，所以華九讓也適時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不多管閒事。
他可是直到現在都還記得，在高草坡的時候，就是因爲自己多管閒事的插手殿下的事情，差點沒讓殿下一掌拍死！
有些事情，他們作爲外人的，再多的給爲其解釋也是無用的，只能當事人來說明白！
更何況，在他看來，他們殿下對於田甜姑娘的這份看重，也不會讓其有什麼大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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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親媽，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