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罵道：“老肖你嘴咱麼這麼損，是不是吃了雞糞，你到想縱慾過度呢，誰讓你毒蟲上身啊！”
“咦，木木姐，他們倆大庭廣衆之下好惡心！”燕毓嘀咕道：“是不是尾隨者不回來了，咱們老在等也不是辦法啊！”
就在我正準備放棄的時候，木木忽然食指輕聲噓道：“來了，來了，上邊有動靜！”
木木的耳朵和眼睛比我們這些人都聰靈的多，這在過去就已經反覆證明過了，所以她說有動靜，那就一定是有動靜，我和大炮趕緊牢牢抓住纖繩，嚴陣以待！
四下裡一片漆黑，安靜的有點過度，我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漸加速！我既期盼這個人馬上掉進陷阱裡，又害怕真有這麼一個人掉進來，因爲憑着我的直覺，真要是有人，那很可能就是他。可是他爲什麼要騙我呢？
就在我還暗自琢磨的時候，突然，就聽見盜洞的壁土嘩啦啦地響了起來，很明顯是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我的心跳也加速到了極點……
“撲通”！有東西真的掉了下來，聽着動靜和聲音確實是個人……
“拉！”我大吼一聲，和大炮一起用力，將纖繩拉死，我相信，無論是誰，此時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領也逃不出去了！
就在我剛要打開探照燈的時候，只聽白胖子從我身後站了出來，大聲喝道：“殺人犯，你去死吧！”
“砰”一聲巨響，同時一道火光劃過，劇烈的硝煙的味道迅速在墓道中瀰漫開來！
過了許久我才反應過來，瘋了一樣朝胖子踹了一腳大罵道：“媽的，誰讓你開槍的！”隨後便絕望地喊道：“小姥爺……”
我聲嘶力竭大喊的時候，胖子卻坐在地上哈哈傻笑，猶如鬼上身一般！
沒錯，最開始我是以爲小姥爺死了，可是有那麼幾次，我卻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救了，憑着感覺，我知道，能救我的人只能是小姥爺，他有這個本事，可是我卻不知道他什麼目的，到底爲什麼要詐死！
我感覺到小姥爺他還活着，他一直都在觀察着我的行蹤……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就是我的這張網，竟然害死了他！
“小姥爺……”
“老肖，你他孃的鬼哭狼嚎啥呢？你喊師傅幹啥？你不會以爲師傅還活着結果被你打死了吧？”大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燈湊了過去，還伸腳朝着鋼絲網踢了一腳！
我大吃一驚，難道說不是小姥爺？那會是誰？
大炮最高興，興奮滴說道：“真是不錯啊，狼僵氾濫這麼長時間了，沒想到竟然還能白白弄到一隻野豬，有口福啦！美中不足的是，死胖子竟然開了槍，搞得槍沙都打進了豬肉裡！”
胖子一直都坐在那傻笑個不停，忽然聽大炮說他打中的只是只野豬，騰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跑過來仔細一看，雙管獵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這死胖子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剛纔還手舞足蹈，看到射中的是頭豬卻不高興了，丫的，難道你還真想殺個人不成？”大炮嘀咕道！
沒錯，白胖子剛纔確實是下了殺機，而且他以爲自己的獵槍完成了自己的心願，剛纔他的傻笑就證明了這一點！一切的一切，我看的很明白！
“我，我還以爲自己殺人了呢，幸好，幸好是頭野豬啊！”胖子意識到自己剛纔失態了，趕緊畫蛇添足的補充了一句！
我冷笑道：“胖子，真是這樣嗎？”
“啊，對啊，要不還能是咋樣？”胖子擡起頭看着我，眼睛的目光飄忽不定，可在我看來，這無疑始終挑釁！
我忽然有點憤怒，猛地衝過去，一把將胖子薅了起來，死死地按在墓壁上，雙手卡住他的脖子大聲問道：“褚達福，你告訴我，你到底要幹什麼？”
“幹什麼？我沒想幹什麼啊？”胖子說的很無辜，可是嘴角卻仍舊掛着一幅無所謂的笑容！
“哎，你倆咋回事，咋說着說着還動起手來了？”大炮撓撓腦袋，過來要拉開我！
我甩開大炮的手說道：“你別管，今天要是事情不說清楚，咱們誰也不用去解鎖了！”我回過頭重新問胖子：“你什麼時候又把獵槍保險打開了？你爲什麼要開槍？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說！”
胖子笑道：“老肖，情況緊急，我想都沒想就開槍了啊，這不合情合理嗎！至於我心裡咋想的，那你說說，你心裡又是咋想的，你咋想的，我也就是咋想的！”
“好，我明白了！”我知道，胖子看來也早就有了和我同樣的想法，他一直都堅信，我小姥爺沒死，我問道：“你是一定要殺了他是嗎？你就真那麼堅信，他就是殺你爺爺的兇手？”
胖子笑道：“老肖，你終於還是承認了，在你心裡，你一直都懷疑他，可是你就是不願意相信而已！你是想問我證據是嗎？好，今天我就告訴你，我爺爺臨死前在殺他的人身上，摸到了一樣東西攥在手上，你知道是什麼嗎？是一個小木瓶，裝着石蒜花粉的小瓶，一個刻有‘珪’字小瓶，凌肖，你說說，這人能是誰？”
“肖哥，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他吧！”木木對我說道！
我的手慢慢鬆了下來，如果真的如胖子所說，那這個人只能真的是小姥爺，因爲小姥爺曾親口對我說過，石蒜香花粉是他發明的……
“凌肖，我還可以告訴你，我爲什麼非要殺了他！我爸曾經和我說過，實際上，吸金訣一直都是我爺爺的貼身之物，直到十五年前，有一個和爺爺同道之人前來拜訪，這個人在燕東地帶名望很高，他希望能得到這件鎮道之寶！我爺爺本就無心燕山道事，能有這樣一個人接收吸金訣也算了了我爺爺的一樁心事，所以便將那吸金訣送給了這位道內高人！”
“這人就是我師父？”大炮插嘴道！
胖子冷笑道：“沒錯，就是你的師父、凌肖的小姥爺，你們燕山道燕東地區的嫡傳道主候選人燕珪子！我爸臨死前曾和我描述過這人的長相，和我在凌肖他二老爺家看到的肖延珪照片一模一樣！”
“你的父親去世了？可是，可是你也說了，東西不是交給他了嗎？他爲什麼還要殺了你爺爺！”大炮繼續問道！
胖子眼圈一紅，說道：“關於我父母的死因我一會在和你們說，我繼續講我爺爺的故事！我爺爺本以爲將惜金訣送出去後自己能夠安生度過晚年，可誰知這纔是禍端的開始。
此後接連有一波自稱是燕西燕山道主的坐下弟子的人來找我爺爺索要惜金訣，他們又是詐騙又是恐嚇，攪得我們家雞犬不寧！可是東西被我爺爺已經送走了，無論如何也是交不出來了。這些人騷擾了半年，見我爺爺確實拿不出東西，也就悻悻地走了。後來我才知道，這夥人是東猴頂燕狸子的弟子！
我爺爺和爸爸本以爲終於可以安生了，可是忽然有一天夜裡，第一次來我家索要惜金訣的人又來了，見到我爺爺後，二話沒說就捅了我爺爺一刀……”
“你信口雌黃，我小姥爺不是那樣的人，死胖子，你信不信我殺了你！”我被胖子所說的故事激怒了，拔出匕首就要撲過去！木木和燕毓拼命拉住了我！
“我信口雌黃？肖延珪的惡行還不止如此呢！我爺爺倒下後，我爸爸和媽媽都追了出去，結果肖延珪竟然對我的父母使用了最卑鄙的黑降真，凌肖，你該不會對黑降真感到陌生吧！可憐我的父母一個月後都雙雙去世了，而我當時只有四歲而已！”胖子平靜地敘述着，沒有淚水，但是雙手卻劇烈地顫抖着！
“胖子，你說的都是真的？你要是敢撒一句謊，我就扒了你的肥肉皮！”大炮問道！
“咋？你還不信？”胖子哂笑道：“當我知道凌肖就是肖延珪的外孫的時候，我心想機會來了，找不到肖延珪本人，我就先殺了他的外孫！可是認識後我才聽說，凌肖也中了黑降真。我將信將疑，一個慣用黑降真殺人之人的外孫怎麼可能中了黑降真卻得不到救治？便拿黑貓血試了一試，結果竟然是真的！
我見你們三個倒也並非壞人，便去了殺掉凌肖的念頭，心想只要跟在你們身邊，總有一天我會見到肖延珪，到時候我再乘機報仇！可是誰知道延珪這老狐狸竟然詐死，而且你們竟然還都相信了。可是他瞞得過你們卻瞞不過我，我敢肯定，他一定再活着，而且在伺機爭奪惜金杵！”
“可是，褚大哥，你也看到了，咱們的鋼絲網並沒捉到凌大哥他小姥爺啊，也許他真的早就死了呢？或者，當年殺害你家人的另有其人也說不定啊，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你總要查到事情真相再說吧！”燕毓對胖子說道！
“哈，我知道，你們都會向着老肖說話！所以我從來也沒指望你們誰會說公道話，可是，事實勝於雄辯，你們問問凌肖本人，他是不是也覺得肖延珪還活着？”胖子指着我說道！
確實是這樣，儘管進網的是隻野豬，可是我基本上已經確定了，小姥爺肯定還活着。野豬是種警覺性和爆發力都很強的動物，它是絕對不會自己無緣無故掉進盜洞裡來的，只能說明是有人察覺到了我的計劃，故意將野豬丟了進來，能將自己隱藏的如此成功同時警覺性這麼高的人，黒樺和燕秀都是做不到的，這個人必然是小姥爺無疑！
木木很聰明，她自然看出我已經默認了事實，便站出來說道：“褚達福，我知道你心中有自己的苦楚，可是大家都是好朋友，沒有人非要偏袒肖哥。無論如何，這麼長時間你不把自己的往事告訴我們，這就是你的不是，說明你根本沒把我們當成自己人啊！再說了，你私自開槍這事確實不對，萬一不是你的仇人而是過路人呢？”
說完胖子木木又轉向我說到：“肖哥，這事你也做得太沖動，你想一想，假若你是褚達福你會怎麼樣？都是好朋友，你不能動不動就舞刀弄槍的，要是真傷了情誼不就得不償失了？”
木木說的合情合理，我自知自己剛纔確實有些衝動，便點了點頭。
木木接着說到：“假如你倆沒意見，那都聽我的。既然咱們的網失效了，那就算了，該來的總會來，咱們就別再理會這個人了。咱們儘管做咱們該做的事，真要是等到這個人現身的那一天，無論是誰，就算真是小姥爺，我們也幫褚達福將他攔住，一定把事情搞清楚，好不好？”
木木說完將目光掃向了我和胖子，我倆都沒說話。大炮在一邊上急了，說道：“你倆還有完沒完，老子是來解鎖的，不是來看倆男人娘們似的鬥氣的，大男人，痛快點，木木女俠等你倆回話呢！”
我擡起頭來說道：“行，我沒意見，但是白胖子必須答應我，不管是誰，決不能再這麼盲目開槍了！”
“你呢，胖子？”大炮問道！
胖子嘟囔道：“行，我答應了，可到時候別萬一真是你小姥爺了你們卻幫親不幫理不認賬就行了！”
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糾結在這上了，昨天又有一個村子險些遭到狼僵羣滅村。天越來越短，夜越來越長，可是夜裡我卻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過遊魂了，我相信閻王爺所說的劫難已經爲時不遠了！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弄清楚一千年前的大祭祀到底是什麼……
這條通向冥殿的墓道我們已經熟的不能在熟了，我現在甚至能預先知道下一塊地磚是微凸還是微凹，能閉着眼避過那些隱藏着機關的浮磚，所以我們幾乎是一路小跑着進了冥殿。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過來，爲什麼巖山麒麟建了這麼大的一個墓，而自己的遺骸卻委屈在冥殿旁的一個小格子寢殿中。敢情這大墓根本不是他一個人的，或者可以說他只把自己當做一個守墓者，守着一個千年的秘密！
“老肖你分析的太對了，你們想想看，從褚立楷、石抹香雲到凌青木和肖靖南，他們的墓位於此墓的正四面，都是面朝中央而葬，是從四面守着這座秘密大墓，可以說得上是連身後事都想好了，連死都要一起守着這個秘密。連石抹香雲、凌青木這樣清高的主都能如此，由此可見啊，我猜測這個秘密肯定不是傳說中的金脈，就算是金山，那凌青木老爺子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何況緊緊是坐金礦呢？”大炮說道！
沒想到，大炮今天竟然分析的這麼到位，其實我也早就想過了，五大衛司嘔心瀝血守住的秘密，最不可能的就是金子，倒是很可能和石抹香雲遺言、肖靖南壁畫裡所描繪的祭祀大典有些關係！
大炮繼續發散思維說道：“老肖，你說下面可不可能是一個人的墓啊，那個人的地位足以能讓五大衛司甘心守護！”
我笑道：“你想說是誰？”
大炮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肖綽肖太后啊，我捉摸着壁畫裡的那個富態老太太畫的就是肖太后！”
“肖太后？我的天啊，那咱們可要倒大黴！”胖子一直都悶着聲，聽到大炮提到肖太后忽然驚叫道！
“咋啦，你小子不是一向見財起意嗎？碰到個盜墓你竟然沒歡呼雀躍反而高呼倒黴？”大炮揶揄道！
胖子說道：“賺錢的最高境界不是賺了多少錢，而是賺了錢還有命花！你也不想想，要是真是肖太后墓，那就算咱們倒了多少明器也沒用，因爲咱們肯定會被‘咔嚓’掉！”
大炮卻堅持說：“可我還是覺得他就是肖太后墓，否則五大衛司爲啥這麼死心塌地啊！”
我說道：“這回你可猜錯了，你的思維不錯，就是吃了不讀書的虧，肖太后的墓實際上古籍裡早有記載，位於今天的錦州北鎮醫巫閭山前，而且似乎考古隊已經發現具體位置了！”
“我湊，是嘛，老肖你不會是蒙我呢吧！”大炮喊道！
我說道：“我蒙你幹啥，有空你還是隨凌少爺我讀讀書吧！不過你的思考方向是對的，你有沒有記得在褚立楷、石抹香雲和肖靖南的墓裡都提到過‘韓王’這個人啊！”
“對對對，我記着呢，我老祖宗褚立楷的墓和石抹香雲的墓裡說‘願東方太陽永世普照韓王’、肖靖南的墓裡則稱他爲‘韓王陪射將軍’，我一直琢磨着這個陪射是啥職務，不會是可以陪着所說的這個韓王逛窯子吧，陪射就是……”
胖子還要高談闊論，燕毓打斷他的話說道：“褚大哥，你能不能不這麼齷齪啊，這一點你學學凌大哥、鄭大哥，不知道胡說八道的人容易爛舌頭嗎？”
我說道：“沒錯，就是這個韓王，這個人似乎身份很特殊。肖靖南所謂的陪射將軍的意思很簡單，契丹人好騎馬射箭，這是草原民族的象徵，陪射將軍就相當於這個韓王的軍事啓蒙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