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到師叔松風已經無法再修習棲霞功,陳思很失望,因爲師叔松風活潑灑脫、嫉惡如仇的性格比起師傅那木訥保守、不問世事的做派更令陳思喜歡。
不過幸虧他的徒弟王瀟還來得及修習,這讓陳思在失望之餘稍稍的寬了一些心,他想只要王瀟能儘快的得到提高,有他跟在師叔的身邊,兩個人出去辦什麼事的時候,他就放心多了。
不然雖然師叔師徒二人的身法幾乎獨步天下,但武力值實在有點寒酸。
這頓遲到的年夜飯一直到夜色闌珊時,衆人都有八分醉了方散,不過有外面大批的警察跟隨,開車和安全上到沒有什麼問題。
臨走之前,史雲天又拍了拍陳思的肩膀說道:“小夥子,好好幹,別擔心你的小丫,有我老頭子照顧着呢。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希望你能打掉武夷山市那個販毒集團,並能擒獲那個頭子,儘早的把小丫接回去。”
一直目送他上了車,消失在暮色中,陳思還在回味着他的話。
——有國安部長照顧着小丫一家人,陳思當然放心,小丫不會出什麼事。
但給他三個月的時間破獲武夷山市的案子,他可沒多大的把握,因爲只要那個毒販不露頭,藏匿起來或者乾脆潛逃到國外,讓他陳思到那裡找去。
——只要那個傢伙一天還逍遙法外,陳思的頭頂上就會時刻懸着一枚隨時會爆炸的炸彈,讓人不得安生。
從史雲天的話意裡,他還聽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三個月後很可能就是師叔和王瀟遠赴倭國執行任務的時候了。
同時也是自己執行老首長託史雲天部長捎來的那封標有絕密字樣的信中所交代的任務開始的時刻。
只有三個月了嗎?
壓力山大啊!
酒宴過後,客廳裡自然有人收拾,不用陳思等人操心。
由於都喝了很多酒,故此師傅松鶴陪同師叔松風回臥室休息去了,師叔前一段時間透支的體力還沒有補充回來,再說年齡也確實大了,容易疲乏。
王瀟正當年輕,並且興致正高,所以不想睡,陳思正好也是那樣,就陪着他到了二樓的茶室接着談。
陳思本想給他泡壺茶喝,可是他不肯,仍然想喝酒,因爲剛剛他有些受冷落,並沒有喝那麼多酒。
可當陳思來到陽臺上原來儲存酒的地方給王瀟找酒時卻發現,酒已經點滴不剩,剛剛都喝掉了。
正當他有些失望不知道該怎麼跟王瀟交代的時候,一輛皮卡送來了十箱醬香型郎酒和很多的肉食來。 原來公安局長江峰剛剛開了眼界之後,知道陳思這裡已經“彈盡糧絕”了,就吩咐人預備了一些東西,給送過來,他很有眼色。
這點酒來得正是時候,因爲陳思打算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就在這裡給王瀟傳授棲霞功。
這樣,四個人留在這裡,肯定需要很多的酒。
並不是他不急着返回武夷山市破案——現在正在過年,他可不想自己沒過成年,搞得別人也雞飛狗跳的。
緝毒支隊的隊員,這大半年來跟着自己可沒少吃苦,還犧牲了三人,該讓大家消停消停了,等大家安安靜靜的過完春節在抓緊辦案也不遲。
這裡是別墅,地方寬敞,很適合四個人修煉和交流使用,自己那套住宅住人還行,但練功就有些不夠用了。
不然就只好去師傅的“山頂洞”中修煉,但那裡卻存在着食物供應不便的缺點。
正因爲有着以上的考慮,陳思纔沒有急着離開這裡,打算過幾天再走。
自從跟隨民間異人松風修習棲霞派的逍遙步和一些小巧的打鬥工夫有成後,王瀟從未遇到過對手,直到他遇見陳思之後。
所以他養成了眼高於頂的習慣,即使在他借調到武夷山市國安局李青山那裡的時候,也是一樣。
可不久後噩夢就開始了,先是在和陳思放對的時候兩個人戰成了平手,其後又在那個毒販頭頭的面前吃盡了苦頭,他這才認識到自己除逃命的本領高人一籌之外,其他的東西在真正的高人面前其實是一無是處。
那次緝毒行動結束後,他趕緊找到師傅松風央求着想再多學一些東西,結果他卻被師傅松風大罵了一通。因爲師傅之前告訴過他,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教他的了,如今他回來還想學東西,明顯的是在懷疑師傅松風之前說過的話。
其實王瀟沒有懷疑師傅的意思,但他戰敗了、受打擊了,他不回來找師傅,你讓他找誰去?
再說他也找不到比自己的師傅能耐更大的人啊!
王瀟並不是一個很能吃苦的人,以前的練功都是在師傅的監督下才練的,甚至是被師傅用棍子敲打着練的。
如今他吃了虧,終於肯主動的學了,卻被師傅告知,再沒什麼可以教他的了,所以他那段時間很鬱悶。
雖然他不怎麼肯用功,但好勝心卻極強,自從在武夷山跟陳思和那個毒販頭子交過手之後,他一直想着有一天能擊敗這兩個人。
這次到機場接陳思和松鶴道長時,當他得知陳思竟然成了自己的師兄,並且他的師父正好是棲霞派得到棲霞功真傳的松鶴道長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可能再想超過陳思大約是沒戲了,這使他更加失落。
他的師父松風可不像松鶴道長似的一天嘴裡蹦出來的字有數,再加上他跟隨師傅松風的時間長,所以他對棲霞派瞭解的要比陳思多一些,早就知道陳思將來會成爲棲霞派的掌門人。
可他沒想到,陳思竟然那麼快就超越了師傅松鶴道長,並且在今天的酒席宴上,師伯正式的把掌門的位子交給了陳思。
他可不知道師伯松風道長那偷懶的心思。
他自小的時候因爲身體弱小,一直被小夥伴們欺負。
直到師傅松風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後,他才漸漸的揚眉吐氣起來,並且隨着功夫日深,他更養成了驕橫的毛病,這一點在陳思到來之前,武夷山市國安局的那些高手們早已領教個夠了。
正是因爲他自小就被人欺負,這反倒養成了他絕不服輸的勁頭,可如今他想超越的目標,其中一個看來自己只有仰望的份了,這讓心高氣傲的他心裡怎能不失落?
奉師命剛到國安局的時候,他被奉爲座上賓,可是今天部長來了,主角一下子卻變成了陳思,他卻被大家冷落在了一邊,成了實實在在的配角,你說他心裡失不失意?
別看他在武夷山的時候能隨隨便便的在山裡跟陳思暢飲論英雄,但那時兩個人是平起平坐的關係,並且陳思當時還是有求於他,所以他表現得很瀟灑。
可如今不同了,不僅自己超越無望,對方還成了自己的大師兄,而且更成了自己的掌門。
掌門是什麼意思?
在門派裡,他王瀟將永遠是陳思的手下,一個被領導者。
雖然當着大家的面,陳思說要把棲霞功傳給自己,他本應該高興纔對,可是他卻更加的不痛快了——
誰來給他傳授棲霞功,那可是他陳思,傳功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一旦他接受陳思傳授棲霞功,那陳思從此後就是他王瀟的半個師傅了。
那就意味着此後不僅他王瀟要成爲陳思的手下,更要在輩分上都矮了半個頭。
這讓本來和陳思哥們相稱、平起平坐的他情何以堪?
其實也不是王瀟對陳思有什麼意見,實在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快、太突然了,他一時之間還接受不了。
所以,等大家走後,兩位長輩也休息了,他還要喝酒。
陳思那裡知道王瀟現在的想法,他取了四瓶酒回來,樂顛顛的走近了茶室。